“还是老大沉稳,不错,毛骧你就照太子的吩咐去做,早去早回。”
“……微臣遵命。”毛骧面无表情地朝着老朱与太子朱标各行一礼,这才快步而去。
也就是太子哥才有这样的本事,倘若是旁人,敢在老朱下谕之时叽叽歪歪,呵呵……
不过话说回来,方才老朱与太子朱标还有那位从松江府知府位置上卸任过来担任学士的赵学士的谈话中。
毛骧也已经大致地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实话,他也不觉得常二郎真有本事,依靠一县,甚至是一府之力就能够解决那太湖水患十年九泛的问题。
不过太子爷明显对于常二郎有着绝对的信心,倒是上位看来信心不足。
自己去了之后,是得跟常二郎这小子好好地聊一聊。让他冷静冷静,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坏了上位的心情。
毛骧离开之后,老朱父子的谈话却还在继续。
“那小子将那欧阳伦委为工程总监,欧阳伦能答应?”
这话说到了这里,老朱瞥了一眼好大儿,决定暂且不暴露欧阳伦那货的县令之职乃是贿赂所得,而是用了另外一个理由来解释。
“欧阳伦毕竟是朝廷委派的上海县父母官,却抛下政务去处理工程,此事,咱觉得有问题。”
朱标亦是一头雾水,摸了摸鼻子小声地嘟囔道。
“倘若欧阳县令不愿,自然是可以拒绝此项委任的,毕竟他是县令,又不是工部的官吏。”
“要不就是,常二郎给他一个令他难以拒绝的好处,才会让他愿意接下此任。”
老朱翘起手指挠了挠发痒的头皮,不无遗憾地道。
“老大你这个解释,咱觉得靠谱,可惜啊,上海离此太远,不然真想把这小子提溜到跟前来问上一问,到底他是怎么解决的这个问题。”
朱标悄悄地瞥了一眼亲爹,还不是亲爹你故意制造难度,非要让常二郎自己解决问题,不解决问题,不放五妹过去与他团聚。
现在好了,常二郎那小子一咬牙一发狠,就开始搞事情。
虽然朱标相信,事情肯定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在那之前,谁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
上海县官衙的大堂之中,此刻可谓是宾朋满座。
整个上海县的各村有名望的长者,还有那些里正等人全都齐聚于此。
此刻,常二郎未至,但是这些人收到了常府县的邀请,说是有好事情召大伙前来商议。
一干人等自然不敢怠慢,早早的就赶了过来,住得远的,头一天夜里就已经赶到了上海县住在亲戚家或者是客栈里边。
都已经先私底下沟通了半天,却也不知道这一回,常二郎召大家前来所为何事。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常府尊自打来到上海县担任县令以来,整个上海县的老百姓,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小日子,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过去,因为常年太湖十年九泛,导致上海能够耕作的田地并不多,大部份地方皆为泽地,只适合搞养殖。
常二郎一来,就开始大兴土木,大搞工商业,当时的当地老百姓还以为这位常老二就是想来这里刷政绩,搞面子工程,要不就是想要刮地三尺。
可结果,他居然是在真的搞事业,并且还真让他搞成了,当地的老百姓们,看到了一座座的工厂在上海县建立起来之后。
都开始眼眶发热,既羡慕又嫉妒,但很快,常二郎就派人召集各村里正乡老等。
让大家伙合搞投资,合股建厂经营,又或者是以人力资源入股,总之在常二郎这位致富带头人的英明指挥之下。
让原本靠天吃饭的广大上海县老百姓,都尝到了工商业的甜头。
特别是现如今,虽然水患依旧,可是对于他们的生计,却不会造成致命的影响。
不会像当年一般,动不动就一家老小抱头痛哭,惨一些的还要卖儿卖女,更惨的那就是家破人亡。
现如今,每到汛期之时,大伙只要将家中的财物都搬到楼上。
默默地等待着那泛滥的洪水逐渐退去就好,虽然还是会损失一些财物,可终究不再那么凄惨到连骂娘都骂不出来。
“徐老丈,您可是咱们这帮人中最为德高望重的,您这里也没有提前收到什么消息?”
一位须发如雪的老者周边围了不少的村官乡绅。
看到这些围拢过来的老熟人,徐老丈抚了抚那如雪的长须,这才清了清嗓子道。
“就前日,张县尉来寻了老朽,说是官府准备治理太湖水患,所以,需要对我们村进行整体搬迁。”
“整体搬迁,难不成,你们徐村所有人都得搬走?”
“那是自然,不过,张县尉告诉老朽,只要我们徐村,愿意配合,本村所有人家,皆可得新宅一幢。等到治好水患之后,每户还能够分得耕地百亩……”
话还没说完,方才还显得颇为静默的大厅之中,再次骚动了起来。
常县尊,啊不对,是常府县这个人,行事向来很霸道,想要做什么事情,你哪怕是撒泼打滚是屁用也没。
但是,他向来都是一口唾沫一口钉,说话算话,重要的是,他真是为了一干上海百姓好。
现如今,本地不少原住民家中,都供有常二郎的生祠。之前听闻常县尊要任官,不少人都主动自发地跑来县衙挽留。
直到听闻他并未离开松江府,并且会将松江府治所迁到上海来,大伙这才松了口气。
毕竟刮地皮的父母官年年都见,带老百姓致富的父母官,目前为止就遇上常二郎这么一个。
“常府尊真的要治理这太湖洪水?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老夫这辈子,可是吃了这十年九泛的太湖洪水太多的苦头……”
“真的假的,真要治好了这太湖水患,常老爷就是青天在世。”
“不会是假的吧?毕竟我听闻,朝廷早年间就有过治太湖水患之念,可那些工部的治水能吏来了不少,都觉得这太湖水患只有治标之法,而无治本之策……”
就在厅中议论纷纷之际,常二郎此刻正在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