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晓雯弄回了宿舍,这才低声责备,晓雯,你不知道亨利是什么地方吗?这样会害死你自己的。
晓雯泪水像涌泉一样往外冒,抽泣着问我,雅雅姐,他为什么在八楼,为什么要说假话啊?
前天晚上我让阿亚给他打过电话,他还说在老家医院,因为没钱,大医院不给他父亲治疗了。
他为什么要说假话啊?
晓雯伤心欲绝,几乎泣不成声了。
我大吃一惊,你前天晚上不是说张哥丢下你没管,你是一个人住的吗?怎么又和阿亚见过了?是不是说漏嘴啦?
晓雯这下不哭了,脸也红了,看我的目光闪闪烁烁,还有一抹忸怩。
我知道这里面定然有事,而且干系重大,哪会放心?忙又追问过去。
晓雯还不想说,但禁不住我连吓带哄,这才给我说了。
原来,前天晚上,丐帮的张哥走了以后,她一个人待在屋里,突然感觉有点饿,就悄悄出门,想去下面买点东西吃。
走到楼下大厅,刚好阿亚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她就过去,央求对方给阿力打了一个。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口气,随口又问,没有别的事了吗?
晓雯终究是个小天真,目光还是躲躲闪闪。
我又警觉起来,这说明,她定然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没告诉我,于是再次追问,后来呢?
晓雯说,后来,后来阿亚出去给她买了半只煮熟了的鸡。
我问她,就是买了半只鸡吗?他没有偷偷进你房间?他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晓雯这下又不说话了,还转过脸去,只是看着墙壁。
但她还是心智浅,耐不住我的再三追问,迟疑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承认阿亚去了她房间。
我担心极了,阿亚进过她的房间,那就肯定知道张哥并没有拿她怎么样,这下问题就严重了,阿亚那家伙也有些小狡诈,他一定会嗅出点不对来。
他若是将看到的情况偷偷告诉柳姐或朱老板,那肯定要出大事的。
我吓得脸都白了,心在哆嗦,半晌说不话来,完了,完了,这下子永远都别想逃出去了。
晓雯听我许久没说话,又转过脸来看我,看我神色不对,就怯怯地问,雅雅姐,阿亚是不是也跟你那样过了?你别生气,我以后不理他了,他和阿力都说假话,都不是好人。
我没好气地问她,你看我像是和那家伙做过那种事吗?
晓雯有点不信,问我,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叹了口气,说,你害死人啦知不知道?阿亚那家伙知道张哥丢下你走了,一定会起疑心的。你不知道魏总是什么人吗?张哥以后再来夜店露面,估计连命都会被搭进去。
晓雯摇头,阿亚不会疑心的。
我看着她,这话怎么说?
晓雯忸怩了一下,还是照实给我说了。
她说她不好意思承认被男人忽视了,只是告诉阿亚,张哥也去了雅雅姐房间,是玩双飞的,完了才会过来这边,也会玩双飞。
她还告诉我,阿亚很高兴,完全相信,第二天早上还找我打探你。我就告诉他,雅雅姐昨夜太累了,早上都还不知道穿衣服。
我又好气又好笑,却又气不起来,就拉住她的手问,晓雯,你们在屋里到底说了些什么?从头到尾都告诉我,千万不要隐瞒了。
晓雯说,他给我看了下手相,然后要给我摸骨。
我啐了一口,就他?还懂摸骨?
顿了一顿,我就明白了,那也是世上男人惯用的套路,他们不会摸骨,但很会摸肉,偏偏女人就吃那一套,还包括了自己。
我问晓雯,然后呢?他摸得怎么样?
晓雯脸又红了,红得像桃花,瞥了我一眼,就嚅嚅地说,他来来回回摸了好半天的骨,我都没有力气了,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了?我有点想笑,但笑不出来。
晓雯开始看窗外,不想说。
我又问,然后他就趁机扑了你,是不是?
晓雯羞涩摇头,他是想那样,但我没有同意……
经过她言不由衷、吞吞吐吐的表述,我还是听明白了大致经过:
阿亚很老练,一边摸骨,一边哄她,晓雯,你以后就是阿力的老婆,朋友妻,不可全欺。
那就让一半如何?
我很纳闷,让一半,什么意思?从没听说过。
晓雯苦笑,她当时脑子也是懵懵懂懂的,完全不知阿亚为什么这样说?就好奇问他,阿亚哥,你什么意思啊?
阿亚说,你让我一半好不好?这个绝没有什么要紧,你去问阿力,他都会说没关系的。
阿亚怕她信不过,还给她看了尾巴,说就这么点,让一半就天差地别,定然没什么要紧的。
晓雯当时瞥了一眼,果然短如拇指,心想如果是这样,倒还真没什么要紧的。但怕他又来骗自己,就问,阿亚哥,你不会骗人,能保证么?
阿亚点头不迭,绝对的,他可以赌咒。
晓雯犹疑了一下,就仰脸闭目,伸出两臂抱住他,悄声吩咐,那、那行吧。
阿亚还在保证,放心放心,说话算数,绝无虚言。
他没有着急怎么样,嘴里开始装神弄鬼,念叨说,荧惑先引、辟除不祥、北斗诛罚、除去凶殃,咄,太上虚皇,急急如律令。
然后,晓雯就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隔肚皮了,对方肚皮真厚,她当时就急了,抱怨他,你又骗人。
阿亚一脸坏笑地凑过脑袋,说,晓雯,我真没骗你,可能忘记跟你说明白了,我是想要你让我后面一半,至于前面,倒是无所谓……
我听得又好气又好笑,缅北这个地方,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有,十分无奈地问,你这么一让,那不就是做成头发了吗?
晓雯脸上又现苦笑,说,雅雅姐,谁知道他骗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