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晏礼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面前之人,不由自主再次握紧手中柔荑。
秦未晚浑身不自在,试图从对方掌心抽回自己的手。
但这一举动却引得温晏礼眉头紧皱,满脸不悦:“别动!”
秦未晚无奈地撇撇嘴,将视线移向车窗外。
此时,太阳正缓缓升起,阳光透过车窗洒下斑驳的光影,若有似无地映照在车内。
整夜未眠的秦未晚,在马车颠簸晃动之下,终究敌不过倦意来袭,渐渐合拢双眼沉沉睡去。
就在她的头快要撞上坚硬的车壁时,一只温暖宽厚的大手伸过来,轻柔而稳稳地接住她的头颅,并小心翼翼地将其揽入怀中。
身上伤口传来阵阵刺痛,提醒着温晏礼,完成这个动作对他而言并非易事。
然而,在感受着怀中人儿轻柔舒缓的呼吸声时,他还是满足地闭上了眼,静静享受这份难得的安宁与美好。
抵达客栈后,花翎熟练地将马车停放妥当。
众人皆默默伫立原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客栈老板被这群人所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吓得战战兢兢,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有些局促地站在一边候着,不敢说话。
全场安静的只有马匹发出的咀嚼草料的的声音。
客栈老板在日头下站了半天,额头也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啊。
他擦擦汗,走到看上去还算比较和善的白鹤身边,恭敬作揖。
“这……这位爷,咱们得候到什么时候?要不我先去准备一下饭食?”
白鹤正欲回复老板,就听最大的那辆马车里传出了一道不悦的女声。
“我怎么会在你怀里?!”秦未晚满脸惊愕,急忙从温晏礼怀中挣出。
身体往后退去,似乎想要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温晏礼温柔的声音响起,其中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坚定:“是你困倦难耐时,主动在我怀里寻的位置啊!”
秦未晚顿时语塞,心中虽有不快,但却无从辩驳。
她依稀记得……自己确实曾有过熟睡后钻入李栀年怀中的经历。
温晏礼注视着低头沉思的秦未晚,心想她或许正在暗自懊悔。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秦未晚接下来的一句话竟是:“抱歉,也许是……我把你错认成李栀年了吧!”
听到这句话,温晏礼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深吸一口气,却不慎牵扯到身上的伤势,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秦未晚见状,目光落在他紧紧捂住伤口的手上,注意到旁边的薄毯上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她心头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情,向前挪了挪,轻轻拍打他的背部,帮他顺气,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还好吗?”
温晏礼突然抬起头来,不知是由于咳嗽还是其他原因,他的双眸布满血丝,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哀伤......
他盯着秦未晚,猛地擒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伤口上:“你若是要走,趁现在!”
秦未晚眉头微皱,略有迟疑:“真……的?”
温晏礼满目悲恸:“当然……不可能!”
“死我都不会成全你!”
“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
“你还想着和别人在一起?”
“绝无可能!”
秦未晚听得目瞪口呆,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咽下一口唾沫。
脸色有些难看,脸上露出一种“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神情。
她就知道!温晏礼哪可能那么轻易放过她。
温晏礼喘了许久,气息才逐渐平稳下来,对着车外道:“翠羽。”
听到主人呼唤,翠羽赶忙上前,俯身贴在车窗边问道:“君上,有何吩咐?是否需要属下上车查看您的伤势?”
“嗯。”温晏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得到允许后,翠羽这才小心翼翼登上马车,与秦未晚四目相对后又迅速移开视线。
君上身负重伤却对受伤原因只字不提......还能是因为什么?
想到这里,翠羽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快,但当他看到温晏礼身上的伤口全部撕裂开来时。
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君上,您的伤口全都裂开了,如果再不认真调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秦未晚凝视着眼前依然紧握着自己的手不放的温晏礼,满心疑惑地开口询问:“他的伤......真有那么严重么?”
翠羽闻言,顿时怒火中烧,瞪大眼睛怒视着她,语气生硬地质问:“姑娘这是在质疑我的医术?还是怀疑我的为人?”
秦未晚尴尬地就想摆手解释,却发现自己的手依然被攥在温晏礼的怀中。
她试图抽离却换来他不悦地道:“别动。”
秦未晚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望着翠羽说:“那你赶紧给你家君上治啊。”
翠羽不语,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给温晏礼服下。
细心观察着他的反应。
看到温晏礼脸色有了好转这才搀扶着他下了马车。
直到进了房间,秦未晚才小心翼翼地看向一侧的白鹤,小声问道:“我的房间……在哪?”
白鹤翻了个白眼,指着温晏礼刚刚进去的那间道:“还能是哪?您和君上在一间。”
秦未晚俏脸一红道:“这……这……”
花翎接过话茬:“害羞什么?您和君上一早就成了亲!前天君上还抱着您给他的父母都磕了头!名正言顺的!”
“扭捏个什么劲?”说完更是上前轻轻推了一把秦未晚的肩膀。
秦未晚却回头瞪向他:“我什么时候磕过头了?”
花翎一愣也是想起她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看着眼前的秦未晚有些不自在的说:“君上为了你都疯过一次了!你可不能再刺激他!”
秦未晚暗自思忖:温晏礼疯。
她知道,但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温晏礼抱着她的“尸体”去给他的父母磕过头。
一时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正犹豫着要不要走进那房间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三两他们呢?你没把他们怎么样吧?”
花翎摸摸自己的右侧肩胛骨,那里被三两刚才踢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呢!
“放心吧,他们好的很!亏待不了!”
秦未晚这才放下心来,犹豫着还是走进了房间。
看着床上闭眼休憩的温晏礼,连睡梦中都不太安稳的皱紧了眉头。
她缓缓上前坐在了床榻的边沿,细想着三两和自己说的一切过往。
自己真的为了眼前这人做到那个地步?
如此奋不顾身?
而眼前的温晏礼早在秦未晚坐下的那一刻就醒了,他依然闭着双眼想看她会做些什么。
半晌见她依然没有动作,他含糊不清地开口:“晚晚,不要……离开我。”
“晚晚,你不是说你不能没有我么?”
“晚晚,你要食言么?”
秦未晚望着眼前的温晏礼说着“梦话”
一时又陷入了沉思。
她很想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就像当年的梁轻舟迫切的想知道二人之间的“那段过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