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秦未晚已经和温晏礼一起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看着窗外的风景,她只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在做梦一样。
花翎说安煜君的另外‘四使’在知道了花翎‘成功找到君上’的丰功伟绩之后,已经在前来接应的路上。
而温晏礼不想太引人瞩目,只让他们在玉山县等候,毕竟那里是回京都的必经之路。
本以为一路上都不会有太多波折,二人轻松甜蜜游山玩水,走走停停,好不惬意。
明明已经走了四天了,却只是快马半日的路程。
这也没少招来花翎的白眼,这女子果真是个祸害啊!
变卦发生的时候,突逢春雨,四人正在一处野亭子避雨。
密林突然窜出来一伙人马,对着几人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乱砍。
要说,花翎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奈何对方人多,招式混乱中带着阵法,根本不给人喘气的机会。
温晏礼腿脚不便,花翎击退一波敌人就让秦未晚带着他先走。
本来三两是来的及跳上马车的,却被一蒙面歹人拖住,若不是花翎为他挡下一击,可能就直接死在刀下了。
花翎焦急大喊:“快走!”,一边带着三两避退。
秦未晚没办法,只得挥鞭狂奔。
敌人是有计划的进攻,很快就骑着马追了上来。
来不及思考,秦未晚只得往青山县的方向跑,心想只要进了城,他们也必定有所顾忌。
只是还没到城门口,就被几人围住。
秦未晚还想试图拖延,对方又是一阵进攻,马匹受了惊吓,带着他们四处乱撞,硬是给冲出一条道来。
马匹跑疯了,彻底不受控制地带着他们冲刺。
直到力竭,减缓速度,秦未晚才感觉到车毂已经严重歪斜,恐支撑不了多久。
看清周边环境,借着夜色,她带着温晏礼一个腾跃就跳进了旁边的河道。
拉着他挂在河道边躲藏,没多久,就听到了马匹的惨叫嘶鸣以及马车坠落河中的声音……
二人趴在哪里都不敢出声,头顶上方传来多个马蹄声徘徊:“怎么办?主子交代了不能让安煜君回去!就是死也要见到尸体!”
“现在马车都掉到河里!怎么捞?这么晚,什么都看不清。”
“在此处扎营,明日天一亮就下河。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领头人沉声道。
秦未晚不敢耽误,借着马蹄声杂乱,还未停歇,下游河流声音又大,拉着温晏礼泅水而行。
没想到他竟呛了不少水,忍着没咳出声,已是万幸。
只能借着土法子,让他头靠在自己腰上借以呼吸,放松身体,顺河漂流……
经过那几人身边时,大气都不敢喘,好在他们都没看向河里。
顺水漂流的好处是,二人算是暂时摆脱了追兵,坏处是,夜里根本看不清。
等感到水流湍急,察觉不对,想要往岸边爬上去的时候已是来不及,双双被卷入瀑布暗流。
等二人再次醒来,却是在一个寒冰洞中,洞府极大,冰雪覆顶,地面却无半点积雪冰块,反而草木茂盛,形成鲜明对比,透着古怪。
而不远处竟然有一座小院矗立其中。
二人相视一眼,看向后面的水潭,竟是被水流冲刷至此,此处还只有这一条出路!
温晏礼忙检查秦未晚身上有无受伤,见她安好才开始查探周围环境。
“喂!”
一道声音从二人头顶传来,抬头望去,竟是个披头散发,满头白须,身形枯槁的男子坐在树杈上。
“说你们呢!你们怎么进来的?”
温晏礼不清楚来人底细,以礼相待总是没错的,恭敬道:“无意闯入此地,我二人是被水流冲到此处。”
“冲到这里?我这里冲上来过烂枝树叶,河虾鱼蟹!就是没冲上来过人,怎么?那么凑巧?你们就能到这里?”树杈上的人鄙视道。
“确实如此,我们与你素不相识,若不是因为意外,谁会,想到这,四处不得见风的洞府中来?”温晏礼有些不悦道。
树上那人,皱眉:“你是说!不是那人派你们来的?”
“谁?”温晏礼更觉稀奇,难不成和白日里追杀自己的人有关?
“不知道就算了!你们回去吧。”说着跳下树杈,就往小院走。
“阿嚏!”秦未晚打了个喷嚏,温晏礼环住她,揉搓她的肩头取暖。
“可否容我们借宿一宿?”温晏礼着急秦未晚的身体,语气缓和道。
“我这里不欢迎外人,你们速速离开!”那人头也不回,不耐烦的道。
“可是……”温晏礼话还没说完,就痛苦的倒在地上。
秦未晚吓一跳,忙扶起紧张查看,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他体内的金针有异?
没想到,那人又折了回来,“刚刚就让你们走了!不听,现在好了,我的‘宝贝’不高兴了。”
秦未晚一听,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忙道:“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和我无关,是我的‘宝贝’咬了他!我也没办法!”
“还请前辈告知……我夫君被什么咬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早让你们出去,不听,活该!”说着手一抬,仿佛在虚空中接住了什么东西,幽幽折返了去。
“前辈,前辈!求您!放过我夫君。”秦未晚恳求道。
那人不为所动,温晏礼疼的在地上打滚,一刹间一口热血喷出。
那人一听不对,又迅速回身,一把抓过温晏礼的手腕把脉:“我这‘宝贝’咬了可不会吐血……”。
他紧皱眉头,指尖力度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有意思!你们还说不是那人派你们来的!”
“请前辈明示,我二人,真的!不知道您说的是谁!”秦未晚说着又是一拜。
“这男的身体里的毒素可不小,呵呵,以为天岛峰的雪鱼就能救他啊?做梦!还有,若不是那人为他施针,他怎么可能撑到现在!”
施针?秦未晚一想:“前辈说的……莫不是白无患?”
“还说不是!明明就是他派你们来的!你还不承认!”那人激动起来!
见他疯疯癫癫,喜怒无常,秦未晚拿不定主意他和白无患是什么关系……一时不敢接话。
谁知那人发泄完,语气一转,有些小心翼翼的道“他……怎么样了?”
“啊?白大夫么?”
“嗯。”那人紧张又期盼的看向秦未晚。
“他很好啊!”
“他……很好?”那人一听,竟有些落寞。
“罢了,罢了!他竟肯为你们施针,那我没有不救的道理,带回我屋子吧。”
秦未晚感激涕零,扶着温晏礼就跟了上去。
进到房间才看到许多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筛子上还有阴干的药材,难不成这人也是医师?
见那人就这样在温晏礼身上挥了挥手,就和会仙法一样,温晏礼本来因为痛楚颤抖的身子,瞬间就平复下来,陷入到沉睡中。
“前辈和白大夫很熟?”秦未晚试探道。
那人一愣,转头,掀开乱糟糟遮住眼帘的头发,探究的看着她:“他没和你们提起我?”
“呃……”秦未晚一愣,白无患应该提起么?
“你,要是撒谎!我现在就能让他死在睡梦中!”
秦未晚更是不敢搭话,拼命的回忆,白无患有限的话语中,是否提到过此人?
“这人,中了那么多‘一仙谷’的金针,若想取出,只能是我那爱吃金针的‘宝贝’!”
秦未晚恍然大悟,“毒三通……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