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莹也纳闷,对于西尾这样的鬼子,栓子他们不会这么仁慈。等离开山洞,栓子相送的时候,方莹说出了心中的不解:“你们不是故意放西尾逃跑的吧?”
栓子竖起大拇指,说道:“聪明!”
“我说呢,不过看西尾眼神,真的很感激你。”方莹说着,咯咯笑了。
“这帮鬼子就是贱,没办法。”栓子说。
方莹忍住笑,说:“你们也够狡猾的,碰上你们,也活该鬼子倒霉。”
“那没办法。”栓子骄傲地笑笑,问方莹:“现在病人还有多少?”
“没几个了,接下来是预防。”方莹回答。
“嗯。”栓子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比起打仗来,我这点辛苦算什么。”方莹冲栓子莞尔一笑,又挥挥手,走了。
栓子也立即转身回到洞内,马上与田中信男谈判,此时他已变身为警卫排长,务必保证李智安全。昨天老孟信中,也提及此事,并要求栓子提高警惕,防备鬼子使诈。
的确,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面对鬼子,它们并不是人,是恶魔。
昨天已经部署好,一连已进入葫芦口,埋伏好。一连、四连分别在二连南北两翼。老冯带两挺重机枪,牛三带四门迫击炮也即将进入阵地。三连进入白马山,会同民兵四中队,如果鬼子向山林发起全面进攻,他们将防备鬼子向胡集乡攻击。民兵一中队和二中队部署在李庄北侧和东侧,防备鬼子突袭的同时,并策应葫芦口方向。
赵鹏举亲自带领自己的“特战小队”,每人一支mp32,先隐蔽到山林北侧。如果鬼子胆敢向山林进攻,立即靠近香城据点西侧大路,伏击撤回城内的田中信男和西尾等人。
栓子跟随李智去葫芦口,与中天信男谈判,张大年留在陈庄,指挥全局。
认真检查过长枪和盒子炮,栓子带一个班战士,和李智赶往葫芦口。
栓子有些紧张,李智却浑身轻松,还笑呵呵地说:“栓子,你说田中信男会不会和咱们一样,担心咱们偷袭它们,也提前部署好兵力?”
都在担心鬼子偷袭,鬼子即便不使诈,也肯定防备独立营,栓子早就想过这个问题,说道:“肯定的,那家伙来过安平,知道咱们的厉害。”
李智点头,说:“其实我觉得田中信男不敢和咱们玩心眼,他恨不得赶紧谈判,赶紧离开安平。”
“这样就省事了。”栓子说着,又摸了摸腰间的盒子炮。
马上就到葫芦口,赵大富从坡顶上跑下来,报告说,鬼子已经到了。
“没什么异常吧?”栓子问。
赵大富回答说:“鬼子已在葫芦口两侧集结,但都在三里之外,附近只有两个小队兵力。附近也没有伏兵。”
“注意警戒。”
“是!”
其实栓子也料定田中信男不敢耍花招,但不放心,毕竟这是第一次和鬼子进行正式谈判,谁也不敢保证,田中信男心里不憋着坏,还是小心为上。
田中信男心里也在打鼓。他没准备偷袭,但同样也担心独立营会偷袭它们。这对田中信男来说,再正常不过,因为他深知独立营厉害。在安平十多天,他终于品尝到之前小林龟山和春藤举滋味。
倒是靳鹏告诉他,请不要害怕,八路军很讲信用。可田中信男怎敢相信靳鹏的话,他让手下大队长部署兵力,随时能进山增援。
谈判就在双方暗中较劲之中,开始了。
中间摆一张桌子,桌子两边各放一把椅子,这是提前约定好的,独立营提供地盘,鬼子带桌椅和笔墨。
李智换下破旧的看不出原来布色的军装,换上新军装,武装带扎得紧,一把勃朗宁手枪挎在腰间。
田中信男穿着原来军服,也同样收拾利索,不仅挎着王八盒子,还挎着指挥刀。
李智面带微笑,看着田中信男。田中信男满脸严肃,对李智的微笑,也不舒服。李智看似在笑,但目光中却带着蔑视,仿佛高高在上,而他田中信男是来有求于他。
“田中阁下,初次见面,你先说吧。”
李智的礼让,让田中信男更不舒服。可事实上,此时的田中信男就是有求于李智。
平静心情,田中信男也露出笑容,说:“李团长,贵军开出的最后条件,我仍不能认同。”
“哦——”李智笑了笑,说:“那我们就没必要谈了,田中阁下,那就请回吧。”
“什么?”田中信男伸长了脖子。作为大佐联队长,刚谈没两句,就要被赶出去,这让他很没面子,也瞪大眼睛:“李团长,我们是在谈判!”
李智冷笑两声:“田中,我知道是在谈判,但我已经明说了,那是我们底线,可你不接受,那还谈个屁?你的部队不是集结了,战场上见!”
栓子站在李智身后,笔挺站着,目光中已透出像狼一样的光。
松原知道要坏菜,好像八路军早已知道它们底线,连忙鞠躬说道:“李团长,我们联队长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李智抬头看着松原。
松原又鞠躬说:“李团长,您知道,就人数上,我们已经不对等,还要我们出枪出炮,这对我们不公平。”
李智笑了,低头看着田中信男,说:“我说你这个联队长怎么当的,还不如你手下说的清楚。不就是觉得十二个人,换你们四个,你觉得亏得慌吗?伍营长,告诉它们,咱们手里有多少俘虏。”
栓子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道:“松原,我告诉你,除了西尾、春藤举、渡边和英士,我手里还有你们五个军曹,九个士兵,都一并交给你们,如果你们还觉得亏,那真就没法谈了。”
松原直勾勾地看着栓子:“可是,伍营长,之前你们并没有提及十四个士兵。”
栓子仍目不斜视,大声说道:“那些士兵本来就要释放回去,而且我们之前释放过俘虏,还不止一次。但你们抓了我们战士,是怎么对待的?这真是人和畜生的区别!所以,我们不说,就看你们的表现。”
松原被骂的脸红脖子粗,不知道怎么回答。田中信男自知理亏,但还要强词夺理:“伍营长,我们是在谈判。”
“谈判也不能脱离事实,也要把实情讲出来。”李智瞪了田中信男一眼,又说道:“如果不从事实出发,不依据事实,田中,你觉得我们还有谈下去的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