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盛兴国带着盛夏、盛海出门了,二房只有王大花和盛淮在屋里。
王大花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原是不想理会的,反正老盛家闹出花来也和她没关系。
但提到二房,王大花还是扒着破烂的窗户纸瞧了一眼。
在原主记忆搜索一圈,才认出这是妇女主任王婶子家的小儿子。
王大花迎了出去,“是王家小子啊,找我们二房啥事?家具做好了?”
她这是给王凯旋解围呢,王凯旋却是委屈地无处发泄:都怪盛家二房闹事!不然娘肯定不会和盛家结怨!盛大哥也不会讨厌他!
王凯旋没好气儿地道:“你家窗户做好了,啥时候要装,去俺家知会一声!”
王大花:“?”
这孩子……是在和我撒气呢?
王凯旋不给王大花说话的机会,冲着一脸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盛兴家说了句,“盛大哥,我先回了。”转身就走。
搞得王大花一头雾水,她思量了一下在房内隐隐约约听到的话,似乎有点明白过味儿了。
盛兴家则上上下下打量王大花。
该说不说,他这个弟妹是真真漂亮,从盛兴国将她捡回来那天,盛兴家就后悔着自己为啥那么早成亲?不然这姑娘就算是盛兴国捡回来的,他要是抢过来,爹娘也会答应。
从那以后盛兴家看盛兴国越发不顺眼,怎么就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再看他媳妇儿……哎,人比人气死人!
以前还安慰自己媳妇儿有个好娘家,现在连这点安慰都没有了……
盛兴家打量的眼神,让老佛爷非常不舒服,她转身就走,却听盛兴家道:“老二不是个好东西,你要是哪天和他过不下去了……再回来……找我。”
盛兴家还不知道爹娘会怎么处理牛小红,他袖子里藏着银镯子,终于把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王大花想到原主那些记忆片段,眼神暗了暗,嗤笑一声,“吃着碗里的,惦记锅里的,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在老佛爷生活的世界,男人的确可以三妻四妾,但那都是权贵之家,平头百姓娶个媳妇都困难,还想纳妾?
更何况她现在生活的年代,一夫一妻制,盛兴家也真敢想啊。
怎么着,她回老盛家,让盛兴家金屋藏娇?还是继续当牛做马?
真是痴人说梦!
以前王大花见到盛兴家都是唯唯诺诺的,第一次敢在他面前摆出如此傲气的姿态,还没有旁人护着。
盛兴家怔了一瞬,竟感觉这样的王大花更对味儿了!
可是反应过来王大花的话,他就恼了,“王大花你别给脸不要脸!到时候有你哭着求老子的时候!”
老佛爷眉梢一挑,计上心头,“呵,那好呀,我等着你……孤身一人。”
说完,她提步离开。
盛兴家愣住,他以为王大花还要刺儿他几句,都想好趁她一个人教训回去。
可她这话是啥意思?
我等着你……孤身一人?
这是、这是想要他和牛小红离婚呢?
这娘们儿果然对他有意思……
“老大!你在院子里和那丧门星曲咕啥呢?赶紧回来!”盛老太太扒着窗户瞅了一眼,立刻来了火气,“老破鞋!都要滚了,还勾搭我儿子!”
盛老太太早就看出来大儿子对王大花有意思,牛小红也不止一次提过王大花故意勾引大儿子,这才一直老破鞋老破鞋地叫着。
等盛兴家回到屋子里,盛老太太照着他后背来了一巴掌,“以后你离二房那个老破鞋远点儿,别忘记你是有媳妇儿的男人!”
盛兴家面色复杂,从袖子里拿出从牛家翻出来的银镯子,“娘,这是你丢的不?”
盛老太太只看一眼,就拍着大腿道:“娘喂!这真是从老牛家翻出来的?”
盛老太太回头又看了看坐在炕上吧嗒着烟袋锅子的盛老头,他倒是淡定,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似的。
“老头子这可咋整啊!”盛老太太慌了神。
老牛家可不止有牛大力,还有个老村长的闺女儿呢!
两家要真是闹起来,那最后不成了得罪老村长?
盛老太太不知道的是,盛老头对老村长心里早有不满了,从二房分家老村长没护住自家人也就算了,竟然还给二房分了房,虽然是个鬼院子,到底也是落脚的地方。
最让盛老头寒心的是,断亲那日老村长躲在家里,连个面都不愿意露。
这种亲戚他还敬着?
惯得他!
盛老头敲了敲烟袋锅子,眼神阴翳,“偷我们老盛家的东西,他老牛家还有理了?我就不信没有个说理的地方!盛广德也不想想,他能当上村长都是姓盛的功劳,他以为躲着藏着就万事大吉了?也不想想会寒了多少族人的心!
老大,王家小子是不是来通知二房窗户打好了?”
盛兴国连连点头,“是,随时随地都能按上。”
盛老头下了炕,披了件袄子就朝二房走去。
王大花刚回到房间,喝了一杯水,听见房门的响动,抬头一看竟然是盛老头。
她也没起身,就那么直直地盯着老头子。
老佛爷积累了一辈子的威压还在,此时气场全开,盛老头被她盯得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下意识后退,撞到了大儿子身上。
这才回过味来,她一个女人家,老子怕她干啥?
“二房家的,窗户也做好了,你们今儿就搬走吧。”
“那可不行。”老佛爷拒绝,“只有窗户,连床被子都没有,我们一家四口睡哪儿?”
盛老头指着炕上的被褥,“那是啥?没人留你们那点糟烂玩意儿,赶紧卷铺盖滚!”
王大花也不恼,“你都知道是糟烂玩意儿了,我们搬新家,带这些东西过去,晦气。”
“王大花!你别欺人太甚,爹都给了二房五十块钱,想要新的自己去县里买!再说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之前背回来的棉花和布!”
盛兴家也知道自己那点心思龌龊,所以有旁人在的时候,无论是谁,端着一副严厉兄长地模样。
王大花看都没看他一眼:道貌岸然的东西,恶心。
“我们那新家里啥都没有,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哪一样不得置办?五十块可能都不够用呢。”
盛老头以为王大花又要钱,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老子一分没有了!你们今天要是不滚,老子就把你们打……哎呦!”
老旧的房屋,忽然掉下来一块糟烂木头,正好砸在盛老头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