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卫国!
他怎么会在这里?
宋茵陈盯着远处的宋卫国,他陪着个女人在散步,眉眼之间似乎很是愉悦。
这里是洪安市,离着江州还有几百里路,她从未听说宋家在这里有什么亲朋好友。
那宋卫国来这里是干嘛?
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沈云卿顺着宋茵陈的目光望过去:“宋局长,你跟他认识?”
宋茵陈诧异;“你认识宋卫国?”
沈云卿刚想说话,去上厕所的王磊回来了;“老沈,咱得赶紧走,不然赶不上下趟火车了!”
宋茵陈也瞧见宋卫国和那个女人往车站方向过去,朝着沈云卿一挥手:“我先走了,再见!”
“诶?你......”沈云卿来不及说话,宋茵陈已经悄摸跟了上去。
王磊打趣:“我说沈中尉,你对这位女同志很上心啊!”
宋茵陈将自己从金璨那里顺来的墨镜带上,又拿围巾将整个头脸裹得严实,慢悠悠跟了上去。
她慢悠悠晃到两人前面,假装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又回头往后面去,擦肩而过的瞬间,跟那女人打了个照面。
女人瞧着和林丽萍差不多的年纪,长相温婉颇有几分水乡女子韵味,说话细声细气,听着很是舒服。
“志辉学习不错,去年期末考了年级前十,就是性子不怎么开朗,不喜跟人来往,也没什么朋友!”
宋卫国背着手点头:“你倒是把孩子教的很好,只是这年轻人,没点朝气可不成。
安娜就不一样,她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朋友也多的很,谁见了都喜欢。
以后进入社会,这样的孩子,才能走的更长远!”
女人笑着叹气:“可不是这么回事么,我也是犯愁这孩子的性子,跟谁都不来往,以后工作,跟单位领导同事可怎么相处啊!
对了,你这次过来,怎的没把安娜给带来?”
宋茵陈听她似乎跟宋安娜很熟,奇怪,她前世到死怎么都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宋卫国笑道:“那丫头鬼灵精,路过文崇市,非要去见金璨,我就随他去了!”
宋茵陈低着头跟在后面,明显听到前面女人声音带了几分喜色。
“是海城金家的孙辈?”
宋卫国点头:“是,就是跟宋茵陈一起长大的那个,如今在文崇市文工团,这小子样样都好,就是不听家里长辈的话。
要我说,好好的男人,混什么文工团,学女人一样扭着腰跳舞唱歌有啥出息!
他要是听话跟着老爷子,就金家那些关系,还愁没前途?”
女人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不管怎么说,前头那位就这一个独苗苗,金家老爷子重情,本就觉得亏欠那位老太太,不可能不管这孙儿的!
安娜....安娜特意跑去见他,是不是.......”
宋卫国叹了口气:“儿女都是债呀,周围那么多青年才俊,她都看不上,心里就认那小子。
你说那小子不就是脸长得好看了点嘛!”
女人柔柔笑道:“你不懂!这年头的小姑娘呀,还就喜欢那白面小生!
对了,听说宋茵陈离婚......”
说到自己了?宋茵陈紧跟几步,正想听个细致,公交车来了。
“让一让!都让一让!先让上边的下来!别挤呀!”售票员扯着嗓门吼。
本想跟上去听一听的宋茵陈,一看这架势,就歇了心思。
跟鱼罐头一样的公交车,估计宋卫国也不会跟那女人再说啥,还是算了吧!
她实在是好奇的很,这两人到底啥关系,瞧着似乎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可惜这年头没什么私人侦探之类的,不然花钱,她也得把这女人给查个底朝天。
她心中正遗憾呢,就听两个买菜的大妈指着公交车:“你瞅见没?那女人又换男人了!”
另一个大妈鄙夷道:“咱唐水县宣传部一枝花杨秋月嘛,谁不知道呢!你瞧她那小腰扭的!
啧啧啧!我的个天,她还当自己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呢!”
“就是,当初说要出国,闹得满天飞,后来男人倒是出国了,把她给留下了。
那脸给丢的,啧啧~,也是人家本事,换个人遇上这种事都得寻短见了,她倒好,靠着一个个男人,还爬到了宣传部里头去了!”
“等着瞧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样的人,早晚得翻船!”
唐水县宣传部,杨秋月!
宋茵陈确定自己没听过这号人,默默将名字给记下,回头看看能不能找个人帮忙打听一下。
唐水县隶属苏市,与江城隔着好几百里路,在文崇市与江城的中间位置,看来,宋安娜是和宋卫国一起过来的。
而宋安娜喜欢金璨这事,宋卫国乐见其成。
宋茵陈想着事,重新上了火车,一路往江城过去。
前世,她还没离婚,姥姥就过世了,如今想来,竟是几十年前的事。
宋茵陈后来生意有成的时候,时常遗憾的是,老太太没享一天福,人就没了,这辈子,定然不能再留这个遗憾了。
循着记忆,穿过巷子,宋茵陈在一处篱笆小院门口站住了脚。
这是姥姥平反后,给她的安置房,靠城郊乡下了。
城里人瞧不上这儿,觉得太偏远,姥姥倒是很喜欢,不用跟人挤小楼,还能自己种点花花草草和小菜,生活很是悠然。
再过二十年,这里大开发,就姥姥这个小院,炒到了上千万。
前世为了这个小院,林丽萍、大舅妈跟她闹得脸红脖子粗,差点没拿刀砍人!
“我说你这人就是,种点小青菜小黄瓜丝瓜的啥不好,你非得种那不能吃只能看的花儿,咋?看着花儿肚子就能不饿!”这是金家老太太张令香的声音。
“你要种青菜黄瓜啥的,我又不是没给你留位置,院里墙角都可以种,我就要这篱笆墙一小块儿,这也不可以吗?”姥姥的声音一如记忆中的绵柔似水,给人春水般的恬静。
张令香挥着锄头;“我不是那不大方的人,你要种玫瑰,墙角那块儿都给你!”
宋茵陈站在院门口,眼睛酸涩看着院里两个老太太:“姥姥,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