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弟子看见释根过来,纷纷起身,避让行礼。释根也不理会,带着几人径直朝里走去。掌门张何正准备第四场比试的事,此时不在阵中。
几人来到崖北,只见程曦昏睡在地,跟前坐着一个身穿蓝布袍的小道士。
孙仁杰气冲冲的抢上前去,质问道:“喂,你是什么人?是不是和常寿水一伙的?”
小道士脸上布满疑惑,问道:“常寿水是谁?”
黑牛一指程曦,道:“她怎么会在这?”
小道士摸了摸脑袋,问道:“你们认识?”
黑牛道:“废话,她被魔教的歹人掳走,我们本就是来寻她的。”
“哦。”小道士恍然大悟,道:“原来那贼子叫常寿水!”
候远率先明白过来,道:“莫不是…你救了她?”
小道士道:“仙女姐姐有难,小道自然要救她。”
“仙女姐姐?”候远道:“你也认识程姑娘?”
“何止认识。”小道士一本正经道:“我还要娶她。”
几人一听,不由哑然失笑。
黑牛道:“好乖乖,你才多大一点儿。”
小道士道:“仙女姐姐也就大我三岁,常言道:女大三,抱金砖。”
孙仁杰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个小道士一番,疑道:“真是你救的程姑娘?你打的赢常寿水?”
小道士道:“侥幸,侥幸。”
释根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叫李短长?”
小道士行了一礼,道:“是,首座。”
释根道:“时常听张道长提起。”又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李短长道:“当时小道正帮诸位法师收拾木桶木勺,忽见一个人不知扛着什么东西飞也似的从跟前闪了过去。我虽没有看清,心里莫名却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于是急忙上前拦截。那人做贼心虚,见我追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投出许多暗器来,我也只好不跟他问什么究竟,讲什么道理,直接动手打他,此时我也看到他绑的人就是仙女姐姐。后来我俩斗了几招,那人见占不到什么上风,便将仙女姐姐抛过来跑了,我恐他还有同伙,就没敢深追,然后就将人带到这了。”罢了又补充道:“她被点了玉枕穴,可能还要睡一会儿才能醒来。”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不出这小道士竟还是个高手。黑牛几人连连道谢。
释根摸着光头,沉吟道:“也不知那魔教贼人劫持这姑娘有何目的…我去将他揪出来,问个明白!”
这时崖边传来一个浑浊的声音,道:“首座何必白费功夫,倘若是那人自己所为,自然不会有什么阴谋,充其量不过是贪图这位姑娘的美色而已。倘若他是受了教中谁的指使,老道以为,你一定找不到这个人。”
几人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一个骨瘦如柴,面如枯槁的老道士毫无征兆的立在崖上。
“师祖。”李短长揖礼道。
释根听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便打消了这个想法,问道:“老道士,你神神鬼鬼的,在搞什么?”
无际真人道:“老道每日正午都要倒悬一会儿,奈何这无树木,只好悬在那崖下的石头上面。”
释根道:“太乙乾坤掌?我以为失传了。”
无际真人笑道:“我也是最近才寻到一些残本。”
释根道:“这姑娘在你这儿不会再有什么岔子罢?”
无际真人道:“不会。”
“那我回去了。”释根先行离去。
过了一会儿,程曦手指微微一动,渐渐醒转。
孙仁杰急切道:“程姑娘,你怎么样了?”
程曦坐起身,两只手揉了揉太阳穴,迟疑道:“你是谁?”环顾四周,又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在哪?”
“你果然不记得我了…”孙仁杰低声自语。
黑牛埋怨道:“姐姐,你还不让俺跟着,你看,出事了吧?俺早说过,这地方五教八派什么人都有,乱的很…”
“咦!小牛鼻子!”黑牛的啰嗦程曦显然没听进耳朵去,看见李短长,不由眼睛一亮,叫了出来。
李短长从候远背后探出身,嬉笑道:“仙女姐姐,许久不见,是不是十分想念小道?”
“念你姥姥!”程曦佯怒道:“那天你怎么屁都不放一个,偷偷就跑了?”她与这小牛鼻子前一刻还在房顶看人踢馆,一转头,人却已不在。
李短长叹了一口气,道:“小道见仙女姐姐对那个人痴心不改,伤心之余,便萌了去意。”
程曦脸一红,骂道:“呸!小不正经。”说话间突然想起一事,一边张望一边问道:“姓林的怎么样了?”
黑牛道:“还没开始呢。”
程曦见四周坐着的清一色全是道士的装扮,问道:“我怎么会在这?我记得…”她脑袋昏昏沉沉,一时间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候远道:“你遭人劫持,是这位小道士救了你。”
“啊?”程曦一惊,怒道:“什么人这么大胆?”
候远道:“孙公子说,是魔教青龙会的人…咦?孙公子呢?”
黑牛努了努嘴,道:“喏,已经走了。”
程曦道:“那人看着倒有几分面熟…”
李短长道:“恐怕世上又多了一个如我一般伤心的人。”
孙仁杰眼角泛泪,心中五味杂陈。他浑浑噩噩的走到一片空地,耳边忽有人阴恻恻的道:“好痴情的少帮主。”
孙仁杰一愕,转过头,身旁乍然多了一个装扮奇怪的红袍人。他立住脚步,道:“你是何人?”
红袍人淡淡道:“杀你的人。”
孙仁杰面色一青,正要拔剑,心窝上却猛地一凉。鲜血瞬间染透了胸前的衣裳,他大口喘着粗气,不甘心的问道:“为…为何杀我?”
红袍人拔出匕首,笑了笑道:“方才听你吹牛,大爷我十分不爽。况且,无眼郎君那笔账,也该算算了。”他伸手拍了拍孙仁杰的肩膀,又道:“放心,我会通知你那几个下人到这来收尸的。”
孙仁杰跪在地上,眼前越发模糊,不时,已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