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初,离营业还有近一个时辰,千味楼里已经开始忙活了。
陆恒把自己带回来的两个厨子介绍给白陶,“ 这两人是双胞胎兄弟,哥哥叫李辰,弟弟叫李阳,别看才20出头,做事相当利索,10来岁就开始学厨。”
白陶哪会嫌弃人家年轻,自己之所以会多做几个菜,也是因为现代网络发达,消息交流便利,菜式丰富。
而且自己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厨子,年龄也没有他俩大。
在古代拜师学艺那都是正儿八经的要干很久才能学到几分真本事,一开始那都是从打杂做起。
白陶把一些在这个时代还没有的南方菜教给两人,连各种调味以及蘸料都没有藏私。
两兄弟一开始学的诚惶诚恐,毕竟像这种可以祖辈相传的东西,他俩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如此大方的教授。
白陶也不傻,他事先问过陆恒,得知两兄弟签的协议里是不允许把在千味楼学会的菜拿到外头去进行盈利的。
为了能让每道菜的味道不出错,他肯定要毫无保留的教,不然做出来的菜味道不好,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毕竟他坐等分红呢。
不过他也没有死板的不允许两人改动,毕竟他不是专业的,有这样的专业人士能帮忙把菜品改得更好,那肯定是锦上添花。
而且白陶还会把自己以前听过没有尝试过的菜讲给两兄弟听,什么蜜汁叉烧,佛跳墙之类的。
这两兄弟也是个勤快的,又是真心喜欢做饭,最厉害的是还敢大胆尝试。
不过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陆恒舍得让他们霍霍材料。
——
过了端午节,店里的生意有所回落,但饭点客人还是爆满。
毕竟味道好,可供挑选的菜也多,最主要的是还能根据自己的口味对菜提点小要求,这在镇上可谓是头一家。
两兄弟跟在白陶身后帮了几天忙,就七七八八学的差不多了。
晚饭后,白陶跟陆恒闲聊起来,“ 你上哪儿去挖的这么两个宝?”
“ 说来也是我运气好,我那日就是想去京城里好些的酒楼试试菜,碰巧看见端午节时经常出现在咱们店里的那个有钱人进了旁边的小巷子,于是我好奇的朝小巷子看了几眼。
结果就看见这两人被人拿着棍子赶了出来。
我原本也没想理会的,但听到这两人向管事的讨要师父的工钱,说是拿这笔钱安葬师父。
这管事儿的非但不给,还嗤笑,说想要钱就让他们师父自己来要。
这两兄弟听了这话着实气不过,赤手空拳上去跟人打,然后被揍了。
我哪见得惯这个,刚准备上前阻止呢,那几个拿着棍子打人的就被踹飞了,踹人的还手法娴熟的递了个钱袋给两兄弟。
我这仔细一看,踹人的我熟啊,可不就是那个有钱男人的手下嘛,毕竟对方端午节那几日,也为我们创了不少收益,我正准备上去打招呼呢,那群手下就把管事儿的连带打人的一块拎走了。
而且这两兄弟还只要了师父的工钱,虽然也害怕这几个打人的,但还是哆哆嗦嗦的把钱袋子还了回去。
我一看这人品相当行啊,想来这师父肯定也不错,就上去问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然后就知道了他俩的师父是旁边酒楼里的厨子,一个月前突发恶疾,为了买药治病,可谓花光了家当。
两人原本是孤儿,被师傅这个单身汉捡回家养着,10来岁开始学着做厨,平日也在酒楼的后厨当个小工,本就没赚几个钱,为了给师父看病也全折了进去,也因此没钱料理后事。
想着师父还有一个月的工钱没领,就来讨要,然后就被赶了出来。
于是我让他俩做了你给我的菜谱,没成想做得相当好,问了才知道,那师父对他俩挺严厉,也肯花心思认真教,可谓当真是亦师亦父。”
关注点又走偏的白陶,“ 那他们师父的丧事这么快就办完了?”
“ 丧事其实办完了,但人还没下葬,因为钱不够,道士法事只做一半。”
白陶,“ ... ... ” 大千世界,当真是无奇不有。
——
五月十一这天,还想在千味楼帮一天忙的白陶被裴铮无情的带回家,连带着还有顾司南也一同带了回去。
因为陆恒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掌柜,而于大夫也担心自家夫郎的身体受不住。
虎子则没有跟着白陶他们回清河村,这是他和玉哥看完白陶给他们的信后,商量出来的决定。
玉哥儿当晚就问了自家爹娘,从而得知了准确的搬家时间,而虎子在知道是7月初后,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就差掉眼泪了。
不过在白陶一个个问题和那篇老长的信里,虎子也明白了如果分别不可避免,那在还相聚的日子一定要开心的玩,好好的陪伴彼此,然后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
白陶还说这种分别不是再也不见的,他们不仅可以相互写信,还能在假日里去找对方。
还问他们会不会因为一年半载不见面,就不再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两个小孩当时看到这张纸条,想都没想就坚定的摇头。
所以最后虎子和玉哥儿虽然伤心,但还是不哭不闹的接受了。
虎子也打算剩下的这一个多月里,哪儿也不去,就跟在玉哥儿后面转。
还跟玉哥儿商量了两人多久见一次面,一个月至少要给彼此写多少封信。
那说起来头头是道的模样,俨然是个小大人。
好在玉哥儿也十分配合,虎子说什么他都点头,只是在最后问了一句,“ 虎子,你可会写信?”
会写的字儿还不过百的虎子,脸红脖子粗,“ 我,我可以学!你现在就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