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大夫走后,白陶跟张二毛聊起修桥的打算,没曾想对方也有这个意思,还说周围的邻居都有这样的想法,正准备找时间和住在另一边的他们聊聊。
毕竟现在这个桥连大一点的推车都过不了,往年秋天收成的时候,都只能一挑一挑往家里担。
就算借着牛车,也只能在河边停下,剩下一小段路还是需要人工搬运。
大伙儿也觉得桥上几个木头年头有点久了,是时候该换了。
正好今年不用交税,也有余钱修个桥。
白陶一听大家都有这个想法,就赶紧带着张二毛去了其他几家,然后大伙儿凑在一起商量这事儿。
好在临近晚饭,人都在。
其中一个年长的老伯觉得这个桥虽然大多数时候是住在左牙的他们在用,但村里别的人也会去左牙山上采东西和砍树,看能不能找里正从公里多多少少出点钱。
二毛他爹却说上次修学堂也全是公账,怕是没剩多少了,虽然村里无主的房子和土地大多数都卖出去了,但还没到秋收,逃难来的人家根本没钱付。
其实说来上次修学堂之所以全部能用公账,还是因为裴铮他们几个回村后买了宅基地和不少土地。
三个人出的钱可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大伙儿七说八话的,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白陶戳戳裴铮。
裴铮开口建议先去问问里正的想法,大家觉得可行,也不拖沓,直接商量着现在就去。
白陶见大家不惧怕裴铮,就冲裴铮眨眨眼,然后跟大伙说自己就不去了,他和裴铮意见一致,到时候商量出来告诉他一声就行。
说完就带虎子往自家走,头都没带回一下。
因为他相信裴铮可以和大家很好的沟通交流。
裴铮第一反应是跟着白陶走,刚抬脚就顿住了。
他默默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白陶,回头跟着大伙儿过桥往村中心走。
他知道白陶这么做的用意,而且离六月初六还不到两个月,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多接触,能让村里人到时候对待白陶多一份善意。
于是裴铮路上主动开口和几人聊天,“ 你们今年种了些什么菜?”
众人没想到裴铮会主动开口说话,居然还面无表情的说着如此家常的话题。
旁边的张二毛跟大伙儿一样,一时间愣住了。
等大家反应过来后,就东一嘴西一嘴的说了起来。
“ 家里人都爱吃冬瓜,我今年打算多种些。”
裴铮点头回应,“ 我也有种。”
“ 我们家倒是和往常一样,什么都种一点。”
裴铮搜索词汇,“ 挺好,什么都能吃着。”
张二毛,“ 嘿嘿,我们家今年种了不少芋头,你们没种的,到时候可以来挖。”
裴铮像模像样的学,“ 我种了很多豆角,到时候大家随意摘。”
一路上大家发现裴铮是句句都有回应,跟以前闷不吭声完全不一样。
渐渐的也就越来越放得开,主动问起裴铮,“ 刚才那个小孩是谁家的呀,看着面生的很。”
“ 我新收的徒弟,叫虎子,以后跟着我学射箭。” 裴铮想了想在这种情况下白陶会说什么,于是接着说道,“ 孩子挺调皮,还望大家照看一二。”
大家看他微微欠身,赶紧摇头晃脑的往旁边躲,“ 你这太客气了,竟然拜了你为师,那也算是咱们村里的孩子。”
张二毛好奇道,“ 之前老听二柱他们几个说你射箭厉害,没想到都可以收徒弟了。”
那孩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能让裴铮当师傅,看来裴铮应该是相当厉害。
有个农闲时也会上山的壮汉,对裴铮发出邀请,“ 这春小麦抽穗时,村里不少人都会组织一起去山里打一次猎,到时候你要不要一起?反正都是谁猎到的东西就算谁的,除了那种大家合伙抓到的大东西。”
裴铮欣然接受,“ 好,到时候一起。”
他们这儿的麦子一般在5月上旬抽穗,大家这个时候进山一趟,一是为了能有点收获打打牙祭,二是不让那些大东西下山破坏庄稼。
等里正在人群里看见和大家聊天的裴铮,先是意外随后感到欣慰,这孩子总算愿意融入村里了。
大家看到里正后,直接说明了来意,里正听后也确实犯了难。
修建学堂花费不小,剩下的银两可不多,你要是说一文钱不给,那肯定说不过去。
若是给多了,根本不去左牙的人肯定不乐意,而且账上也不支持。
这到底给多少一下就成了个大难题。
裴铮当着里正的面,把自己愿意多出钱把桥往左挪的想法说了出来。
村里大多数都老实本分,住在河边上的几家就是如此,他们不乐意占这便宜。
说当初桥之所以建的那个位置是因为当时左牙只有他们几户人家。
这一下白陶和裴铮他们搬到左牙来,这重新修的桥也就理应在几家中间,而且裴铮说的那个地方确实适合修桥。
里正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就不让裴铮和白陶他们多出银子。
“ 大伙看这样行不行,这桥修了全村人都能用,但也确实如你们所言,住在河这边的大伙用的少,你们看公账上出三成如何?”
大家表示没有意见,三成很合适,接下来就开始商量找谁来修桥,何时动工。
——
另外带着虎子回家的白陶,让虎子提着糕点,自己提着两个奶罐,去了林寻家。
这送东西是其一,其二是让俩孩子明天去他家,说自己一个人做那么多人的饭忙不过来,想让俩孩子帮忙打下手。
林寻看了眼紧跟着白陶的虎子,提前说自己不要工钱。
白陶笑着轻轻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 知道了,你就是想要工钱我也不给,就包一日三餐,你俩明早别忘了来。
还有这个奶,一定要煮沸之后再喝,两三日之内就把它喝完。”
林寻点头,“ 知道了,陶叔。”
白陶抱起林真,边往屋后走边问起林寻地里的情况。
林寻说全部都打理好了。
虎子听林寻说的头头是道,好奇的问起如何种地。
白陶见一个说的认真,一个听的认真,就多留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