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陶去隔壁村拿被子的那天,厨房也正好上梁。兰婶帮忙瞧了下日子,说今日就宜乔迁。
乔迁当然要请大伙儿在新家里吃顿饭,白陶瞧着自家崭新的院子,干劲满满的开始弄饭。
白陶的新家现在其实还挺空荡的,最左边的储物间里,柜子凳子通通没有,东西都是放在地上的。
中间的堂屋里,除了一套崭新的桌子板凳之外什么都没有,显得空间有些大。
最右边的厢房就不用说了,除了一张打好的炕以外,连个柜子都没有,衣服被子全都垒在炕上。
100来平的院子更空,除了拿石头垒起来的新水池,和旁边放着装水的大陶缸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数还泛着翠绿色的篱笆。
东西多一点的就是靠近储物间的厨房,10平米左右的房子里已经堆了不少东西。
因为木匠昨日把橱柜打好之后就给白陶送过来了。
白陶也把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什么的都放了进去,毕竟中午要开火。
午时,安哥儿来的时候,瞧见白陶准备开口,他知道对方要问什么,率先开口,“ 我娘说,你们今天就算饿死,他俩也不来。”
白陶,“ ... ... ” 看来是上次的一顿念叨,没解气。
他正打算一会儿自己去喊人,就瞧见张叔背着一个大背篓推开院门,后面跟着兰婶,手上也提着一个篮子。
白陶笑了,“看来兰婶还是舍不得让我们饿死。”
兰婶将篮子放到储物间的桌子上,“今日可是乔迁,我怎会不来。”
她先前让安哥带的话,是故意的,也好让白陶听听他之前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裴铮走过去帮张叔把背篓接下来,一并放入储物间。
白陶还没来得及阻止,张叔就把他往灶房推,“ 里面装的都是些自家种的白菜,土豆之类的,这个时候买菜贵,你搬家,这也算我们的一点心意。”
白陶哪还能说不要?索性就收下了。
哪曾想,裴铮他们听了这话后,吃完饭也回家给白陶送了些东西来。
裴铮拿了几块腊肉,宋以安给了一套笔墨纸砚。
大牛瞧自己没什么好送的,索性挑了好几捆柴给白陶放在屋后。
收了这家不收那家也说不过去,最后白陶只好都收了。
下午裴铮帮白陶把一坛酸笋抱到兰婶家去。
兰婶本想像往常一样拒绝,白陶没给机会,张口就是一句,“ 这是我自己腌的酸笋,不值钱,你若不要,那可就是嫌弃我了。”
兰婶,“ ... ... ” 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最后她拿了一个新的坛子给白陶,白陶说自家还有几个新的空坛子。
兰婶眼神幽幽,“ 你想把这坛子卖给我?也成,我这就去——”
白陶赶紧接过新坛子,拉着裴铮转身就走,“ 兰婶,再见!有空记得来我家玩!”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兰婶轻哼一声,把酸笋抱进灶房。
半路上,白陶抱着个坛子笑了起来,“ 嘿嘿,没想到兰婶功力见长。”
裴铮伸手提过坛子,没忍住也笑了,心想兰婶这可能都是在你那儿学的。
白陶呆呆的看着笑而不语的裴铮,“ 裴大哥,你该多笑笑,保证全村,哦不,也有可能是全镇的哥儿和姑娘都追在你身后跑。”
平时不苟言笑的人笑起来非常有杀伤力,更何况裴铮还长得俊,刚毅的五官一下柔和起来,让人有一种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感觉。
裴铮收敛笑意,不理会白陶说的话,快步向前。
白陶笑弯了眼,拔腿追上去,“ 裴大哥,你别不好意思,你等等我。”
确实有些不好意思的裴铮,闻言走得更快。
把坛子放回家后,白陶锁好门,背着崭新的背篓去张阿婆家买菜。裴铮听后也跟着一起去。
白陶一脸感动,“ 你是去帮我背菜?”
“ ... 我也买一些。”
白陶收起感动,“ 你地窖里的菜,大多数都被我用来招待大家了,理应由我重新给你填上,你就别买了。”
“ 我也有吃。”
白陶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裴铮的意思是,他平时做的饭,裴铮自己也有吃,所以不用他买。
“ 你一个人还能有我们几个人吃的多?”
裴铮没说话,心想肯定比你吃的多。
两人到张阿婆家时,对方正好在家,听说是来买菜的,便连忙将两人请进屋。
“ 菜都在地窖里,五文钱两斤,土豆两文钱一斤,你们挑上来,我给称重就好。”
白陶发现张阿爷脚确实有点跛,走路颤颤巍巍的。
裴铮点着油灯下地窖,白陶跟在后面稍微有点看不清路,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整个人猛的向前一跌,扑到裴铮宽实的背上。
裴铮一下没受住力,也往前踉跄了两三步。
“ 嘶,我的鼻子。” 白陶一张脸结结实实的撞到裴铮背上,这会儿眼泪都给撞出来了。
张阿爷在上头听见了响声,站在地窖入口问两人,“ 可是有人摔着了,没事儿吧?”
白陶揉着鼻子,瓮声瓮气的开口,“ 没事儿,阿爷。”
裴铮提着油灯靠近白陶,见人眼泪汪汪的捂着鼻子,眉头微皱,“ 手拿开 。”
白陶拿开手,将整张脸主动靠近油灯,裴铮凑近仔细的检查,“ 没流血。”
“ 裴大哥,你好硬。” 白陶摸摸还在抽疼的鼻子,不忘控诉。
裴铮听笑了,“ 你走路没看路,怪我?”
或许是刚才裴铮检查鼻子时有些温柔,白陶突然想耍赖,“ 你长得又高又壮, 把油灯豆大点亮光全挡完了,我没瞧见路才踩空的。”
又高又壮的裴铮,没想到白陶开始不讲道理,好一会才找回声音,“ ... ... 你自己长的——”
白陶接话,“ 不是我长得不够高,是你长得太高。”
裴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