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田青蝶的放松和时青的期待,青竹因为小徒弟半点都不留恋的暴躁却让承安这个掌门师兄承受了个彻底。
看着青竹似笑非笑的样子,承安叹了口气,开解道:“孩子都是要成长的,你想护着她,但你也不能一直护着……”
青竹冷哼道:“为何不能?那孩子没什么野心,平日里修炼也大都是我催促着,只要我压制着修为,便能一直护着她!在这修仙界能打得过我的可没几个。”
承安哽了一下,他是这个意思吗?
“你看看正德,那孩子如今多稳重,你就算能一直护着时青这孩子,你还能不错眼的看着不成?孩子总归是要成长的,如今咱们这些为人师长的看护着,就算出门历练也没什么好怕的,日后说句好听的咱们飞升了,不好听的咱们陨落了,那师侄岂不是要受委屈?”
青竹翻了个白眼,“假设而已,就算是堆,我都能用资源把她堆成大能,有谁会特意去找死?”
承安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这个师弟一直都是狗性子,只是最近几年收了个小徒弟才收敛了些,如今只是回归了本质而已,不要生气。
说服了自己之后承安便继续劝道:“你说的不对,堆上去的修为也就是个空架子,就算是能扛过天雷……”
青竹提醒道:“师兄,你师弟我于阵法符文一道可是精修过的,不缺这些个东西。”
承安扶着额头继续问道:“就算是能用这些扛过天雷,也不过就是多了些寿命,你总不能一直拦着师侄不叫她出门,你舍得?”
青竹沉默了,他还真舍不得。
旁人如何说他都无所谓,但是小徒弟可是他一手带大的,要是对他说自己想去做什么,他即便不愿意也不可能拗得过对方,总不能真拦着吧。
见青竹松动了,想起来自己本意就是劝青竹不要保护欲这么旺盛,要适当放手的承安也下了定论:“你舍不得,师侄越发大了,出去历练一番,你也不是不能悄悄跟着,再者说了,出去历练一番见见世面,也能知道你的好,最后难不成还真能抛下你这个师父不成?适当放手才是最好的决定。”
青竹勉强能接受小徒弟出门历练这事儿,毕竟自己也能跟着,而且小平山那秘境他也知道,早就被各个宗门的弟子搜刮过了,如今还能留下,一个是各个宗门想要用其历练自家弟子,另一个原因便是因为这秘境没有危险,最大的危险可能就是没有实战经验的人要苦战一番了。
这两个综合原因,再加上宗门大比内都是同门,出手都有分寸,出不了大事,青竹这才勉强答应下来没有阻止,不然若是有危险,青竹也不可能真的就什么都不管。
毕竟如今没什么危险青竹都做了这么些准备,还忍着分魂之痛给小徒弟添了个真正的底牌,更做好了之后暗中跟着护着的准备,要是有危险那就别提了,青竹不打晕了时青那都算是青竹这么些年定力牢固。
时青倒是不知道这些,照常来了一发十连,确定没出什么好东西后便愉快的进了宗门的竞技台,打算跟同门对练一番瞧瞧自己的实力如何。
时青在宗门内名声很是不错,虽然真正的知心友人只有田青蝶一人,旁的大都只是点头之交,但是平日里时青对有难处之人多有帮助,而且十数年如一日,再加上修为也很是不错,所以在旁人眼中时青也是个虽然身为剑修但却很有佛修风范的老好人。
当然,对于那些明明没什么难处,只是想要走捷径的家伙,时青也完全没有留情,要么教训一番让对方长个记性,要么就是直接送去惩戒堂让那里负责掌管门内风气的执法弟子看看怎么处理。
再一个,就算是时青真的有看走眼的时候,时青背后可还有个青竹剑尊虎视眈眈呢,这人最是护短不过了,久而久之便也没有想走捷径之人跑到时青面前了,毕竟没骗过要受教训,骗过了更好,直接收拾包袱走人,吃进嘴里的都没咽下去就要加倍吐出来。
他们只是想走人生的捷径,不是想走投胎的捷径。
田青蝶在底下陪着时青,说实话,田青蝶也没来过几回竞技台,毕竟她是个丹修,平时讲真的还是挺忙的,身处剑宗还要锻炼自己的剑法跟自保能力,自身还是水火灵根,这些年都只能单修火灵根压制着水灵根,日后若是没有机缘得到什么可以同时兼顾双方的功法,大概也就只能止步洞虚了,这还是乐观来看的。
所以田青蝶一向都是得过且过,快乐为主,从来都不为难自己,没有练剑的天赋就去炼丹,有炼丹的天赋就多努力在这上面,争取日后也能当个炼丹大师被人求着炼丹。
专注于炼丹,那另一边肯定就要稍稍逊色些了,即便田青蝶努力平衡两边,但也只能说田青蝶的天赋点在了丹修一道上,而不是剑修。
单以两人修为以及对剑法的理解与掌握来讲,时青是高于田青蝶的,但是田青蝶实战经验更多,两个人若是打起来,时青可能会短暂落于下风,但在慢慢习惯后却是能与田青蝶六四分赢输的,时青为六,田青蝶为四。
当然了,两人天赋点的不一样,主c跟辅助奶妈的目标也不同,所以不能放到一起相提并论。
时青上了竞技台,抱拳与对面的师侄行礼报道:“浩然峰时青,请教阁下高招。”
对面同样抱拳回道:“器峰林风致。”
站在时青对面的林风致平日里并不是什么多话的人,但见到时青这个浑身上下就差皮肤上都刻上防御法阵的小师叔还是抽了抽嘴角感慨道:“小师叔当真是……富有啊。”
修仙界寻常的东西没什么好说的,但像是阵法,符文,丹药,法器这四类,一直都是修士们花销的大头,寻常三品之下的东西好得,但越往上,东西越是难得。
像是时青身上,光防御阵法就有大大小小三四十个,八品的两个,七品的十余个,其他的防御阵法也没有低于五品的。
这相当于什么呢,基本上就是身上带着个小型灵石矿到处晃了,而且这灵石矿还是个不可再生的。
一般人身上有一两个防御阵法就可以了,宗门内受重视的亲传弟子也不超过十个,所以林风致才会如此感慨。
时青面上没什么表现,瞧着十分冷静,还跟林风致感慨了一下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师父时隔千年才又收徒的原因方才如此紧张,但是时青耳垂却红的仿佛充了血似的。
二人寒暄几句后便各自摆出起手式,等待一旁担任裁判的门内弟子高喊开始对决后,便互相试探起来。
时青平日里衣衫都是以好看为主,但是练剑以及这种与旁人对打积累战斗经验的时候却一向都是以一身劲装为主的。
黑色的劲装,上头是青竹勤勤恳恳刻上的防御法阵,手上带着皮质的护手,因着用的是冰狐的皮,轻薄,带着又不会闷热,只叫人觉着凉爽,所以除了子系统里头抽出来的那双护手外,时青平日里最爱的也是着一双冰狐皮制成的护手,白色的,瞧着好看,用着也舒适。
田青蝶在下头用留影石帮着记录,这也是时青跟田青蝶学到的一个小经验,输赢不要紧,门内对战有输有赢是正常的,时青实战经验不算多,大都也只有青竹跟田青蝶二人陪着对战,所以早就做好了输的准备。
但是不在意输赢,不代表不能复盘,田青蝶最喜欢炼丹或者练剑的时候在一旁放个留影石,成功或者失败都能记录下来过程而后反思,顺带也是复盘一下有没有什么错漏之处。
时青学到了这个小经验之后就向青竹要了好些留影石,打算这段时间在台上无论输赢都要记录下来,然后慢慢复盘,经验就是这么积累起来的。
话说回来台上,时青没什么对战经验,但是修为扎实,学习的剑法不多,但各个都是青竹精挑细选出来的,时青也都是从基础的招式一点点学起来的,身负剑骨,悟性也不错,学起来不能说有多快,但只要学会了那绝对是融会贯通了。
时青在台上慢慢用着剑招试探着林风致这个对手,因为不知道自己实力如何,也没个对比,所以不太敢下手。
林风致就不一样了,他虽然要称呼时青一声小师叔,但年纪比时青要大上二十来岁,虽然同为金丹期,但是战斗经验丰富,自身可以使用的法器也多,虽然不怎么动手,但是也是压着时青打的。
时青倒也不觉得失望,毕竟自己修炼速度不错,剑法也学的还算可以,但是实战经验却是几近于无的,跟田青蝶那是菜鸡互啄,跟青竹这个师父那就是大佬压着实力陪她玩。
所以对于自己败给林风致,时青半点失望都没有,下场跟田青蝶一起复盘了一下自己方才在台上的错处后便又上了竞技台。
如此坚持来了半个月后,时青对战实力与经验都大大提升,也从原本不敢下手变成了下手稍有分寸。
虽然偶尔也会失误,但是宗门内稍微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时青并未出门历练过,所以对时青也很包容,再加上时青不但会给丹药,还会给东西补偿,这些同门自然更没有二话了。
本来切磋就是有输有赢必然会受伤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种家伙不存在于剑宗。
时青这段时间天天跟田青蝶泡在竞技台附近,青竹就跟空巢老人似的,时不时就要转过去,也不敢上前,生怕打扰了时青惹她生气,就算本人不过去神识也要放出去瞧一圈。
宗门内旁人能察觉到的都习惯了,只能在心里说一声青竹这家伙控制欲有点强,保护欲太旺盛,顺带同情一下青竹的小徒弟,然后继续各做各的事。
宗门大比马上就要开始了,青竹能用他的狗脾气压着掌门不干活,旁人不行啊,他们要么是徒弟要上场,要么是徒孙,要么就是有平日瞧着不错的弟子想收入门下。
总而言之就是,忙,而且还推脱不了,只能老老实实干活,就连掌门都忙的没工夫管青竹,只能心里祝福自己这个师侄之后不要出去了就不回来,不然他感觉自己怕是压不住青竹的狗脾气。
时青在竞技台上待了半个月,而后便跟田青蝶各回各峰,各做各事。
毕竟这段时间时青也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个大致的判断,相信凭借自己的实力,只要不可以去争抢什么头名次名的名次,这次小平山秘境她进去还是足足够用的。
打得过的不用说,打不过的也伤不到她,元婴期的还都不下场,时青对自己还是有些信心的,而这次,时青的信心不是因为背后有谁,而是真正的确定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如何。
对于时青终于不在外面继续飘着,愿意回来陪自己,青竹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平日里他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对时青这个小徒弟更是少有动怒的时候,所以瞧不出来什么。
但要是旁的,这段时间,或者说从前一直承受着青竹狗脾气的人见了,怕是都得感慨一句一物降一物。
顺带吐槽一下青竹这家伙的双标之重。
时青打了个哈欠,青竹递去一杯茶,无奈道:“都跟你说了,就算是你站着叫人家打,人家都破不了你的油皮,怎么还是非要去试试呢。”
时青喝了半盏茶,虽然困意犹在,但却精神了些,“师父你不懂啦,就是不一样的,这次我对自己非常有信心哦,等之后我出去给你带礼物回来。”
青竹心下高兴,面上却只含笑看着时青,点头应道:“那为师可等着了,可莫要之后被淘汰了,不然为师可不会安慰人。”
时青自然满口答应,毕竟今日已非彼日,她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不像从前一样对自己实力没数,对自己的对手还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