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没?”女人拿着树枝咆哮道。
角落里跌坐的孩子看着地上不说话,他的样子刺激到了女人敏感的神经,树枝带着风快速落下。
很快白净可爱的孩子手臂双腿被抽得青青紫紫,娇嫩的皮肤被枝丫划出了血痕,但却始终没有开口求饶。
“你那个死人爹,自己跑去泰国快活了,留下我一个女人带你,我容易吗?”女人扔下断成两截的树枝,瘫坐在地上,“你知道你有多少弟妹吗?”
“我踏马就是个笑话,还以为男人去外面赚大钱了,到头来还是别人跑来告诉我绿帽子都快顶破天了!”
女人怨恨地看着孩子可爱的面庞,“他在外面想怎么玩怎么玩,我跟别的男人说两句都要来警告我,这踏马什么世道。”
两行眼泪留下来,女人捂着脸哭泣着,孩子那张漠然的脸终于有些表情,他缓缓爬过来,搂着女人的脖子,“阿妈,别哭,我错了。”
女人搂住孩子,哭喊道:“阿灿,阿灿,我们该怎么办啊!”
……
刚刚因为打碎了陈老爷子的茶杯被训斥了几句准备离家出走的陈景元被墙角的人吓了一跳。
他灵活地从墙上跳下来,吊儿郎当走到对方面前,“哑巴。”
阿灿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玩手上的魔方。
“啧啧啧,我们村还有这么可怜的小屁孩吗?被打成这个死样子。”陈景元凑过来,嘴贱道。
不过八九岁的年纪,陈景元的身高已经快赶上十来岁了,因为长得好看,就算脾气再霸道,平时也没人真跟他生气。
可惜,阿灿不理他。
“真是哑巴啊。”陈景元嘟囔了一句,随后在他旁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雪糕。
这不,塑料袋刚撕开,还没来得及咬一口,就被旁边的人抢去,狠狠咬了一大截。
陈景元气笑了,他从小就是霸王,谁敢抢他的东西,这小哑巴找死呢吧。
一拳头招呼上去,雪糕滚到地上沾满了泥土,两个孩子打了起来,明明一样的年纪,身量却悬殊,只不过陈景元没讨到好去,心道:不会叫的狗咬人真狠。
俩孩子打架被人发现,拉开以后闹到了陈家。
阿灿由母亲带大,村里人都知道的,他阿妈在陈家哭闹,活像是孩子被打死的模样。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孩子一起跪祠堂。
两人都姓陈,阿灿的父亲是陈家的旁支,都是一个宗族的,往上数祖宗都是同一个,一起跪祠堂没毛病。
阿灿母亲想喊冤也没用,毕竟孩子身上大部分伤都是她打的。
惯犯陈景元软骨头似的躺在蒲团上,反正他来祠堂是家常便饭,没人看着还跪个毛线。
眼看着旁边的小屁孩一屁股坐在蒲团上,掏出口袋里的魔方开始低头玩,他居然觉得这人挺好玩的。
“伤是你阿妈打的吧,你叫我一声哥,以后我罩着你。”陈景元问道。
阿灿没抬头:“难道你要去打我阿妈?”
“可以啊,反正我是个小孩,又还不是男人。”陈景元无所谓地耸耸肩。
阿灿切了一声:“你打我阿妈,我还要感谢你啊。”
“你小子……”
“她心里苦,打我两下能解气也行。”
陈景元竖起大拇指:“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种胸襟,佩服。”
跪到半夜陈老爷子让人把孩子放出来,结果是陈景元背着阿灿出来的。
一问,阿灿发烧了。
跑去找他阿妈,结果人去隔壁村打麻将了,只好把小孩抬到自家,叫了医生来打退烧针。
沈淑慧搂着陈景元,“阿灿这么可怜你还欺负他,还是不是阿妈的乖孩子了。”
陈景元难得羞愧地抓抓脑袋,“那我以后不欺负他了呗。”
沈淑慧捧着他的小脸亲了一口,“这才是阿妈的元仔。”
陈景元嫌弃地擦去脸上的口水。
过了一会儿,沈淑慧道:“怎么咸咸的。”
陈景元坏笑:“打了架没洗脸。”
沈淑慧:“……”
“阿妈。”床上的小人儿发出虚弱的声音,沈淑慧忙过去看。
原来是阿灿在找妈妈,沈淑慧让孩子枕着她的大腿,轻轻拍他的后背,过了一会儿就安静了。
陈景元凑过来,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大发慈悲道:“算了,今天就把阿妈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