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紫秋这话直说到惠氏心坎里去了,可惠氏总不能说自己能干得不行!“这么重要的宴请哪是我一个新妇能操持的呀!”
“不过,我在母家跟着我娘操持过祖父祖母的寿宴,那一套流程倒是问题不大,只参考以往的惯例就成。只是邀请宾客的名单,邀请日子得提前安排好,这要出了岔子可是丢将军府的脸面。”
“噢?大嫂居然这般能干,操持过这类宴请,既然操持过那问题就不大了。只不过还得说服母亲呢,她可没办过这等大事。”任紫秋捧了捧惠氏,再抛出下个难题,她娘那性子让她应承操持寿宴这等事,肯定头摇得跟个拨浪鼓。
“这个,只要二婶娘那真用此事拿来闹。公爹那不反对,我倒是可以去跟母亲说说。”惠氏犹犹豫豫的试探着。
“大嫂既然这么说,心里估摸已经有了成算。爹爹那好说,如今爹爹是站在母亲这边的。我嘛,既然来了这,就是把自个当成大房的一份子。”任紫秋觉得这事谈得差不多了,后面的事由惠氏去办吧。
“那我去说说,之后就是静观其变了!”惠氏放松了下来。
“大嫂,你是长房长媳啊!”任紫秋晃了一下手里的帕子,多余的话不必多说,她自然懂,长房长媳往后打理内院名正言顺。“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在这用膳吧,我嘱咐小厨房加两个菜。”惠氏起身挽留。
任紫秋已经走到屋门口,“大嫂,来日方长,改天吧。”
任紫秋走了,惠氏将她送到院子里的小花园那。
等惠氏回到南阁楼,左想想右想想,惠氏坐不住了,最后去了顾氏那。
次日早晨,任紫秋正在小院里陪团子玩耍。小丫头禀告惠氏来了,“请她西厢房屋里坐。”任紫秋净了手,换了件素纹褙子去了书房。
惠氏一见任紫秋热情的迎了上去,“妹妹的字越发的精进了。”
“大嫂谬赞了,今日来是?”任紫秋请了惠氏入座,“大嫂尝尝这果茶,有股果子的清香。”
惠氏尝了一口,“嗯,确实口感清甜,妹妹这的茶都好。”
客套话说完,说起正事。“昨个你走了后,我想了想,这事是个契机,我就去了娘那儿。以往公爹不在府里,娘又是个软和性子,这内宅让二婶娘管着也就罢了。”
“如今公爹也回府了,夫君来年说不得要下场考举人,府里内院全由二婶娘管着也就不合适了。”
“你去娘那,娘怎么说?”任紫秋打断她。
“娘一开始也是直接拒绝的,只不过为母则刚。我把夫君搬出来,又说了你不仅不会反对还会支持,她犹豫了一下也就应了。只说这事要咱们有十足的把握才成,要不领了这活,丢了将军的颜面后面就不好办了。”
“秋儿妹妹,实话说我嫁进府里时日尚短,对咱家贵客的情况真是知之甚少。可我又想着你也刚回来没多久,这事真要办起来,一点错不能犯那也不容易。”惠氏把心里的忧虑说了出来。
“嗯,所以咱们还需要帮手呢!”任紫秋淡然的来了一句。
“你是说三婶娘?”惠氏立马想到三婶张氏,一来张氏和二婶并不对付,二来张氏之前同二婶一起操办过这类宴请,对府上客人的情况要比她们熟悉得多。
“是啊,不用三婶出面操劳,只要把宾客名单那部分安排妥当,其他的我来安排就成。”
惠氏一下子豁然开朗,“还是妹妹你聪慧,我怎么没想到呢!直钻了那牛角尖,想着三婶怀着身孕不能操持。”
“大嫂客气了,我这么说也只是希望大房能立起来。大房立起来了,我这小院的日子也就更顺遂了。”
任紫秋没藏着掖着,明说了我帮你可不是白帮忙的。往后若是大房管了内院,她若还没嫁人,也别出现什么拦着她的丫头不让出府,月例银子得靠拳头才能拿回来这等子事。
“那是肯定的。”惠氏心里有谱了,现下就看二婶娘做到哪一步了。
“大嫂,有时候静观其变,不如主动出击呢!三婶娘反正不肯陶银子,二婶娘惦记着公中的财产,若是推一把力。”任紫秋止住了话头。
“我懂你的意思,大嫂这不还没想到这一步么。咱们大房管了内院,大房哪哪都妥帖了。至于寿宴之类的重要宴请,既然咱接手了,肯定往好了去办,到时候宾客云集,也不至于丢了咱大房的面。毕竟将军府的将军是我公爹不是!”
惠氏也不再跟任紫秋寒暄,想想要办的事还真不少,客套了两句就走了。
屋子里,“小姐,你说这事能成嘛?”绿果将果茶换成了任紫秋惯喝的菊花茶。
“让二婶娘交出管家权,不容易吧!”任紫秋喝了一口菊花茶,微苦但她喜欢。
“那怎么办?不过就算夫人管了内院,下面那些人估计也很难镇住。咱们每个月的例银还是那么多,哎!”绿果又在叹息银子不够花了。
“我娘镇不住,自有那镇得住的,大房管了内院,对我们的益处多多。只不过。”任紫秋心里沉重异常,只不过她这将军府大小姐的身份终究还是不够。
当然任紫秋所说的益处也不止是银子,前世陈家卞姨娘上位成了她的后母。卞姨娘所生的陈雪元和陈居栋一下子从庶子庶女变成嫡长子和嫡长女,原本属于她和兄长的东西通通都归了他们。
名不正言不顺,可那又如何呢?她是个失了母亲,失了外家的闺阁小姐,她爹执意要这么做,她一个无依仗的女子能阻止得了吗?
如今的任府,是将军府,她爹是当家人,但内院却不是将军夫人管。既然名不正言不顺,那就扳正好了。她娘顾氏性子软和难以当家,那就换个人来吧。总归是大房的东西,还是该还给大房。
重生归来心如止水,只希望前世对自己好的人这一世她能用心守候,能护他们周全。结果辰月去了将军府差点受难,那字条也不知送到她手里没有。
远在冰岛的外祖父外祖母,还有三位舅舅们不知又在受什么苦难,她原以为至少能用自己的贴己银子给外祖父一家送去些御寒的衣物和药材。
结果叶佩那一席话给了她一棒击,别说任家与外祖父一家并无往来,就算有,以她任家大小姐的身份送出去的那些东西根本都到不了外祖父手上。不仅如此,还会带来更多的猜忌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