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龙不拉屎的吗?你从后面出去不行?”
“嗯?”
“怎么了?”
“你说的有道理啊,我特么当时怎么没想到!还差点死胃里。”
“......真是一根筋啊。”
“不对啊,你说在棘龙身体里有成百缩头虱,我怎么只遇到了一个?”
“缩头虱会为了抢夺宿主控制权在幼生体之时杀死其他同类,掠夺营养。”
二人身后突兀响起的回应,把二人吓得一个惧咧,
回头一看,如山岳般的棘龙如今已经缩小到两米多高,站在二人身后,猩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曹煜......
手中的烤串。
“喏,给你。”
曹煜赶忙将烤串双手奉上,看着狼吞虎咽的棘龙又道
“我去做两根签子,再整点沙噀肠子。”
獾见棘龙醒了,帮忙去沙噀那里要吃的去了,
赤芍锋利异常,不一会便做出四五根牙针,见獾还未回来,顺手做了个烧烤支撑,又拢过了一些可燃物,倒是省了二人不少烧烤的功夫。
棘龙狼吞虎咽,打下了饥困头,美美的上了一个嗝后,继续说道
“其实獾兄与我相识那天,整个兽人部落与凶兽联盟已经开战,而我也是在参战途中遇到了他们,
由于与缩头虱间的战斗拖延,导致我赶赴前线之时,战争已经结束,
自己又体型过于庞大,最终被兽人领袖发现,收进了这方空间之中,
在此等待许久,也未见獾兄从体内出来,又觉咽喉处麻痒堵涩,
知是缩头虱占了上风,獾兄已遭不测,同病相伶之下,愁肠百结,
想到自己终会被那可恶的缩头虱操纵,成为傀儡,极度不甘之下,便一直维持着本体状态,同时尽量减少饮食,
由于维持本体庞大的能量消耗,又得不到足够的能量补充,那缩头虱也是没有了稳定的能量供应支撑其成长,所以一直处于幼生即将要成虫的状态,而不敢直接成虫吞噬我的器官以替之。
同时,又怕其从我身体内逃脱,殃及他人,便一直隐匿在这冥湖之中,缩头虱不善水性,只要它敢从我身体内逃脱,我就有把握将其溺死在这冥湖之中。”
“可我听沙噀说,为了救治你,不少沙噀死在了你体内,连肠子都这么有营养的玩意儿,应该足够那个缩头虱成虫了吧!”
“你才是玩意儿!你们全家都是玩意儿!我们是医生!医生!”
沙噀远远听得曹煜将他们比喻成玩意儿,气不打一处来,有了棘龙当靠山,现在也无需对曹煜唯唯诺诺,随即大声叫骂道。
“你瞅瞅,中气十足,一定很有营养,我帮你把它烤了,给你补补身子。”
“它告诉你他们是沙噀一族?”
“是啊,还说什么自己是冥河里的种,受什么玄冥之气护佑,富含多种维生素和营养物质,更有生物体内极度缺乏的钙磷锌硒等多种稀有矿物元素。”
“你吃了?”
“没有。”
“他们唬你呢。”
“啊?”
“是有沙噀一族不假,但是他们不是,沙噀一族在冥河之底,从不参与纷争,也确实如他们所说,食肉一吨不如沙噀一两,但由于冥河的玄冥之气保护,即便是眼馋心热,却也是束手无策,
他们嘛,属于沙噀近支,叫河茄子,除了肚子里的几根肠子,其他地方没有一点营养价值,还微毒,皮糙肉厚,
吃了他们不但不抗饿,还有可能消化不良。
他们若真是沙噀,就算有我护着,也早就被这方空间的凶兽吃绝种了。”
“那他们为何要以沙噀一族自居?”
“因为它们平平无奇,没有任何优势。”
“你才平平无奇,我们是医生!医生!”
“怕被别人叫做废物?”
“对对对!”
“后来呢?”
棘龙瞅了欲盖弥彰的曹煜一眼,笑到
“后来还用我说吗?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蹦跶出来的小娃子,把我体内搅了个天翻地覆,好歹没把我弄死。”
“那啥,我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信!”
曹煜一肚子的解释倒是被棘龙这个斩钉截铁的信字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了。
“我以前在深渊见过几次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生物,或是失足坠落,或是寻亲寻物,但都非我深渊中的原生物种,相信你也不是吧。”
“嗯,我来自一个叫魔域的地方。”
“哦?可知深渊世界?”
“知道一些。”
“不知深渊世界现在如何了?”
“不清楚,深渊世界逢百年一开,我尚未去过,不过,再过不久,应该便会开启,我有些事情要去办,所以这次定是要走一遭的。”
“没去过?”
“没有。”
“若没去过,这赤芍是从何而来?”
“你是说这个?”
“对,这把阔剑。”
“有个浑身泛光耳朵尖尖的小个子送我的。”
“送?”
“嗯。”
“你可知这武器的不凡?”
“名器榜排名19。”
“既然知道此物如此不凡,你就不疑惑那人为何送你?”
“他送都送了,我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干啥,再说,从小到大,平白无故被人强塞习惯了,根本就没当回事儿。”
“好家伙,既然是个蜜罐里泡大的娃娃,怎么跑到这鸟不拉屎的空间里来了。”
“啥?”
“咋啦?”
“你们没接到过什么指令吗?”
“什么指令?自从被禁锢在这方空间以后,就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再加之有缩头虱的制约,所以极少与外界联系。”
“那个,好像出了点变故....”
“什么变故?”
“你们可知一柄法器叫做七宝琉璃塔?”
“不知道。”
“呃.....就是封住你们的这个塔。”
“须弥塔啊,知道,是兽人领袖的法器。我被它禁锢在此怎会不知其由来。”
“我来此之前,便是在七宝琉璃塔中接受试炼。”
“试炼?”
“对,每层七个试炼项目,我在第四层遇到了送我赤芍的那个光影精灵,它告诉我玲珑塔启动了紫色预警,这层的试炼难度会提高64倍,然后,就一脚把我踢了进来。
对了,他还说每一层的守塔人都是当年凶兽联盟的地域霸主,一共49位,你当年不也是霸主?不认识他们吗?”
“原来是他们....小娃子,这次有可能又出岔子了。”
“咋一到我这儿就出问题啊。”
“不清楚,不过我敢肯定,这里并不是你所说的试炼之地。
这方空间里的,是当年被须弥塔束缚进来的所有联盟中不愿归顺兽人的凶兽。
由于空间内资源极度匮乏,形成了一个由外至内的凶兽阶级圈,
从最外延的非战斗凶兽依次向内,最中央的便是霸主级凶兽所处的区域,
这种状态已经延续了上百年,从未听说过所谓的历练这一说。”
“也就是说,我掉进了这琉璃塔中专门禁锢凶兽的空间里?”
“应该是,不过前些时日,整个空间被一股极为强横的能量充斥,所有凶兽的能力都有了极大提升,我怀疑这就是你所说的紫色预警。”
“那我如何能出去?”
“听说当年,兽人部落中的一只猴子欲与兽人领袖夺权,被封在了这须弥塔中,但那猴子本领腾天,竟是打破禁锢逃了出去,
所以,这方空间之中便多了一处不稳定的裂缝,可以逃离这里。”
“你们能大能小,既然能逃出这贫瘠之地,为啥不逃出去?”
“那裂缝过于狭小,而且必须要以本体通过才行,否则就会被裂缝绞成齑粉。”
“那像獾这种体型较小的,不是可以出去的吗?”
“最早是有霸主级凶兽去尝试过的,当场就被绞成了一地碎末,甚至引起了空间动荡,连带着死了不少凶兽。
所以后来,霸主级凶兽为了防止这方空间坍塌,便以裂缝为中心,形成了这个阶级圈,能出去进不去,出不去的也不愿让其他任何凶兽出去,互相掣肘之下,
至今为止,也未有一人逃出生天。”
“也就是说....我要想从这里逃出去,就要面对这方空间中所有霸主级凶兽的围攻?”
“差不多。”
“........”
“怕了?”
“不怕。”
“为什么不怕?”
“不怕就是不怕。”
“那你转啥腿肚子。”
“兴奋!”
“为什么兴奋?”
“你废话真多。”
“也是,叠了加成的霸主级凶兽,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抵挡的住。”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最外沿?”
“也不是,这条裂谷独立于阶级圈之外。”
“什么意思?”
“当年因为那场深渊决战,不少非战斗属凶兽也是受到牵连,被禁锢在此,而没了霸主辖制的战斗属凶兽由于食物匮乏,在此处完全释放了凶性,疯狂残杀非战斗属凶兽,
而我虽身为霸主,但因缩头虱的缘故,无暇顾及其他,只能找寻较为隐蔽,人烟稀少之处藏匿起来,
后来身体状况趋于稳定后,不少非战斗属凶兽得到消息,前来寻求庇护,我便不置可否,容他们打着我的旗号在此自保了下来。
自己老牌霸主的名头,对于战力趋于霸主的凶兽还是有一定震慑力的,所以,也没有多少凶兽前来惹麻烦。
再后来,本体较小的昆虫系,由于无法与其他新晋霸主提供同等价值的资源交换,也是在不久之后前来蛰伏在此。”
“资源交换?”
“嗯,就是易兽而食。”
“昆虫系不是很能生吗?怎么会不够吃?”
“这就要聊到很早之前的一段深渊蝗灾了。”
“蝗灾?”
“昆虫系凶兽中有一支极为弱小的种族,叫飞蝗,就像他们一样。”
棘龙指了指不远处的河茄子
“软弱可欺,但它们有一项极为出众的能力,繁衍。
当时正逢大战,死伤无数,而昆虫系的霸主也在那一战中身陨,
管理失序之下,飞蝗一族没了制约,又凭借自己无物不食的强大消化能力,漫山遍野的尸体就成了他们迅速崛起的支撑,
其他凶兽见其竟可以处理腐烂的尸体,反而乐见其成,多有纵容之意。
因此,整个飞蝗一族的个体数量呈爆炸性增长,最终泛滥成灾。
凶兽尸体被其吞噬一空后,由于缺少食物,极度饥饿的蝗群开始啃食滤食性动物,并且与草食性凶兽争夺植物,再后来就开始无差别的攻击,吞噬所有凶兽,
由于庞大的种群数量,即便是霸主级凶兽,和兽人族王,也是疲于应付。
最终惹来众怒,兽人部落与凶兽联盟进行了首次合作,集体抗蝗。
在整个深渊生物的合力打压之下,飞蝗数量锐减,很快便寂寥了下去。
而那次事件之后,兽人部落与凶兽联盟第一次握手言和,签订了第一个百年停战协定,以求休养生息,
协定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所有昆虫系眷属,无论战力如何,都必须要禁锢其繁衍能力。
所以,自此以后,昆虫系凶兽便一蹶不振成为末流,
不过,随着繁衍能力的禁锢,它们不需要耗费大量能量产卵,寿命反倒是延长了不少,
但终归由于个体太小,在此方空间中,无法与其他种群进行公平交易,饥荒之下,便开始掠夺其他种群资源,惹得众怒,群起而攻之,只能跑到此处躲避了起来。
再后来,争夺霸主地位失败的暴龙也带着残存的部族来到此处,
我们便在这峡谷之中形成了一股不大不小的势力,
所以,这些年来也并未有其他势力前来寻麻烦,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独立于阶级圈体系之外的地方。”
“也就是说,我想要从这里出去,就必须要先从一群昆虫凶兽地盘经过?”
“对!”
“然后再从一个有资格争夺霸主地位的凶兽带领的凶兽地盘上经过?”
“没错!”
“啊这.....”
“怎么了?”
“这不难为人吗?”
“你要从这儿逃出去,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或者......跟我们一起在这儿做个伴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