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肃茫然点头，似是不明白世子为何要来问自己，只手上的活也没落下。
随着龙肃手中剪刀一起一落，室内原本的一列灯火只剩下一盏。
这灯火是夜色尚浅时分龙燚要求点的，又是她嘱咐在临睡前熄灭的，龙肃不敢不从。
龙燚忽地开口，“原来昨日案发时间是子时三刻？”
龙肃愕然，“殿下怎会想到这个？”
龙燚摇摇头，“我不懂，好歹是个小王姥，为何要做伥鬼害同类？虎姈道友可愿为我解惑。”
龙肃瞪大了眼，“殿下觉得我是虎姈道友？”
“难道不是吗？龙肃跟随我多年，我怎会认不出她。”
龙燚说着便要夺走最后一盏明灯，龙肃下意识地避开。
龙肃原本的脸皮瞬间碎裂而脱落，露出了虎姈的面容。
虎姈脸上满是怨毒，“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乖乖做替死鬼？”
“你明明还活着为何要去做伥鬼？”
“你懂什么？只有你们死了，我的族民才能复活。”
说话之间，二妖已斗了百来回合，场面胶着。
龙燚掐算着时间，卖了一个破绽给虎姈。
虎姈救民心切，果然中计，集中心神朝龙燚袭去。
眼见那短剑就要落到龙燚眉心，一根尺子却破风而过，先一步贯穿虎姈的腹部，令她手中动作一滞，旋即被龙燚抓住机会捆起来。
虎姈转身回头，狠狠剜了来者一眼，“叶轻舟，我又没有要你死，你为何多管闲事？”
叶轻舟嗤笑道，“你先是帮着鬼怪算计我们，若非我们机警，早已死了。再者，倘若你真能杀了龙族来使复活族民，那你下一步肯定是杀我灭口。”
“我不想杀你之时，你便要杀我。而今我不杀你，来日便死于你手。”
“不杀你，又该杀谁？”
虎姈咬牙切齿道，“尔等若杀我，便是与虎族结怨。龙燚不怕，你就不怕吗？你族就在我族西侧，只要我族大军压境，谁能保得住你？”
“是，你是有个界主师尊，但她是冥主而不是妖主。你猜猜她会为了你这个相识几十年的徒儿就动手干涉妖界内政吗？”
见叶轻舟不回话，虎姈心中一喜，又道，“放了我，我保证不追究这件事。龙燚是龙族旁支，我是虎族嫡系，族长是我姨母。叶轻舟，我比龙燚有价值！”
闻言，龙燚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若是叶轻舟真被说服而反水，那自己岂不就危险了。
看着腹部流血不止的虎姈，龙燚有点手痒。
如果自己先一步杀了虎姈，不就没有后患之忧了吗？
正当龙燚要动手之时，忽闻叶轻舟仰天大笑。
“虎姈呀虎姈，你很聪明，说的话也很有道理。但你忘了，我比你更有价值。我师尊不能干涉妖界内政，难道你姨母就不怕贸然出军被妖主惩治吗？你莫是忘了，青鸾帝姬结契大典上，我坐在哪里？我坐在妖主怀里。”
“也许你忘了，但虎族的族长肯定忘不了。你是她侄子，又不是亲子，她真会为了你不顾大局吗？”
虎姈面色惨白，自家姨母是什么品性，她怎能不知。
可她不甘！
她还这么年轻，怎么能陨落在这里？
腹部的伤口没有接受任何治疗，一点点蚕食着虎姈的生机，她的时间不多了。
“叶轻舟，我怎样做你才能不再对我出手？”
一时之间，攻守易势。
这一局，叶轻舟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