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跟着芝兰穿过一个庭院,来到月亮门后的宁静小院。
看到陈铭安然无恙,那位富有的小姐——也就是郑子菲,眼中一亮,正要起身。
但似乎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又强自坐下。
“小姐,陈公子来了。”
芝兰在主人面前恢复了应有的礼数。
“多谢姐姐搭救……”
陈铭走到花厅中央,郑重行礼。
“啊……陈公子不必客气,我们是生意伙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理应互相扶持。”
郑子菲很快镇定下来,略带冷漠地说。
“不过小姐,陈公子真是厉害,你说要一百两,他四十两就搞定了!”芝兰一脸崇拜的表情说。
\"嗯?这倒令人意外,阁下能否透露一二呢?\"
郑子菲的兴趣被勾起,立刻追问。
\"这件事,严格来讲,并非官府之事,只是某些人私下交易罢了。竟还让小姐您劳烦去请动了巡按御史,真是罪过啊!\"陈铭悠悠地说着。
这话一出,即使郑子菲机智如冰雪,也没料到陈铭能这么快看穿关键,直指问题的本质。
芝兰则瞪大了美丽的双眼,对陈铭满是敬佩,如果不是小姐在场,她可能早就让哥哥签名了。
\"公子果然智慧超群,能否指点一二呢?\"郑子菲收起心神,诚挚地向陈铭请教。
\"这万盛楼的背后,便是这私宅,而宅院之后,仅隔一条小巷便是监察院。贵店并非普通的酒楼,怎能不认识巡按御史呢?\"
\"我已经说过,此事本就是州判与李家仆人私下交易,上不了台面的。\"
\"若非我年幼,借用贵店的名声和巡按的威势,这四十两银子都无需花费...\"陈铭笑着说道。
\"公子洞察秋毫,实在不凡。\"郑子菲感叹道。
\"姑娘才是巾帼中的智者,我只是一块碎银,你就放过了那份邸报,这份情报揭露了那些人的真面目。\"
谜团解开后,两人在花厅里开始了互相称赞。
芝兰见状,连忙泡好白毫银针,悄然退了出去。
与美人交谈总是愉快的,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多时辰。
他们从奇闻趣事聊到民间故事,从风水龙谈到鸡精味精。
\"铭哥儿果然博学多识,这鸡精的价值就不言而喻了。\"郑子菲品了一口微凉的茶,感叹道。
陈铭闻言说:\"姐姐已经提过,大家的利益是一体的。这鸡精虽好,但口味单一,且不易保存...\"
\"我还有种叫做味精的东西,更易保存。时间有限,我把制作方法写下来,姐姐可以让人照做!\"
说完,他也不客套,找来纸砚,取出身上的鹅毛笔,开始挥毫泼墨。
\"紫菜一两,鲜贝三两,剁碎,烘烤一个时辰...\"
看着纸上并不美观,字迹略显奇特的汉字,郑子菲却频频点头。
\"哎呀,小时候读书少,让姐姐见笑了。\"
陈铭看到郑子菲沉思着纸条,脸上微红地解释道。
\"我觉得铭哥儿的字很有风骨,虽然有些字简练,但更易于理解,尤其是做账目或文书时...\"郑子菲连忙解释。
\"哦,那是我懒。\"
陈铭挠挠头,有点尴尬地说。
他可不敢说是简化字,实际上他已经尽量写繁体字了,问题是繁体字真的太难了,有些只能凑合。
郑子菲郑重地收好味精的配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陈铭:\"铭哥儿写字用的是什么工具?写得如此流畅!\"
\"瞧,这是翎毛笔,西方人在千年前就已经开始使用了。\"陈铭平淡地拿出自制的翎毛笔递给郑子菲。
\"嗯,确实实用……\"
郑子菲持笔仔细打量,目光不停流转。
\"制作这玩意比毛笔简单,姐姐觉得好,稍后我就把方法写下来给你。\"陈铭轻描淡写地说。
\"好吧,这两件东西暂且存入味全斋,我会告诉郑掌柜记账的。\"郑子菲转而吩咐道。
话音刚落,两人相视一笑,感觉有些微妙。
\"姑娘,陈公子,前厅有两位道士找公子您呢。\"此时芝兰在外厅通报。
\"哦,是大王庄的友人。\"
陈铭连忙向主仆二人解释。
\"客人上门,眼看将近中午,芝兰,让厨房准备些酒菜,好好款待铭公子的朋友。\"郑子菲急忙吩咐。
遵循内外之别,郑小姐没有再出来与两位仙童相见,芝兰依旧忙碌着打点一切。
\"万盛楼\"在大明两京和江南多地都有分店,其菜肴的美味可想而知。
陈铭三人事情解决,心情舒畅,自然尽情享用,直至酒足饭饱。
临走时,他们让郑掌柜结账,老人只是笑笑,摆手示意不必。
\"铭兄弟真是深藏不露,果然有手段,才过一天,案子就解决了,还能白吃一顿,啧啧!\"回家路上,子愚剔着牙感慨道。
\"按照师父的说法,这叫天赐英明,可能和师父那天做法有关!\"回味着美食的子痴附和道。
陈铭听着两位仙童的赞美,心中也颇为开心,但更让他高兴的是内心的事,却不能对外人言说。
一路谈笑风生,他们回到了大王庄。
只是一天,却仿佛隔了很久。
陈铭望着一片繁忙的田野,仿佛看到了千年的变迁。
回到庄里,他首先向张道长和王老族长报告平安。
看到陈铭只用一天时间,单枪匹马解决了官司,安然无恙归来,庄上的乡民对他的敬仰更深了。
道长捻须微笑,频频点头,不知是在赞赏陈铭的表现,还是满意自己独特的识人眼光,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大家都鼓励陈铭全力以赴,大显身手,让大王庄的百姓摆脱缺水之苦,迎接丰收之年。
众人齐心协力,迅速行动起来。
田间地头开始挖掘沟渠,有的还架起了楠竹水管,清澈的水流开始流淌,到处充满希望。
就这样热火朝天,时间飞逝,三天过去了。
接近正午的一天,陈铭正带领大家在西面的\"兑金井\"修复管道。
这时,负责水行联络的王五娃从北面气喘吁吁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铭哥,你表哥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