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李茗轩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陈慕风,这届会试的参加人数大约是三千九百多人,虽不四千,但也相差无几。
可最后拟定的录取人数只有三百人。
足可见科举之难,难于上青天。
要在贡院待九日才能出来,好在三人都做好了准备,吃喝用以及被褥都已准备妥当。
只陈慕风和张书翰二人听到那近乎四千的人数时,神色都很是凝重。
“无论多少人,我们只管尽力而为。”
陈慕风低声说道。
想着李茗轩上回乡试时,分到臭号,全靠毅力扛过来。
他心中一动,便摸出来两个玉瓶,倒出四颗丹药,李茗轩和张书翰各给了两颗。
“李兄、张兄,这是瑶儿给我准备的健体和提神的丹药,以防在考场中身体不适或精神不济。你们也各拿一颗,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李茗轩和张书翰皆是一愣,随后感激地接过。
“多谢嫂子想得如此周到,也多谢陈兄。”
李茗轩笑着说道。
上回陈兄给的那个醒酒丹效果就极好,后来他也去找大夫配醒酒丹,药丸是配出来,可效果却和陈兄给的差太多,完全不能比。
也不知道陈兄的夫人是在哪个老大夫手里配的,后来本想问,却给忘了。
“对了,陈兄,这些丹药嫂子是再哪配的?”
李茗轩端详着一番手里的健体丹和提神丹,顺势问了出来。
张书翰收好丹药,也是把目光看向陈慕风。虽没说话,但明显也想知道答案。
显然,那醒酒丹的作用,好的让他记忆犹新。
陈慕风微微摇头,“瑶儿只说找老大夫配的,具体哪个老大夫手里配的,我也没细问。”
李茗轩和张书翰二人闻言,眼露失望,便也没在继续问,转而说起别的。
一路说着话,马车晃晃悠悠间,转眼到了礼部贡院门口。
三人下了马车,每人手里挎着考篮,抬眼,贡院门口已经汇聚了密密麻麻的考生,正在排队进考场,两边有官兵严密把手检查。
此次主持会试的主考官是新任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孔文翰,一同主持会试的还有新任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沈耀卓。
二人同为主考官,同时任命考官二十人,以及管理二十房。
哪个考生出自那一房,那房主就是考生的恩师。
李茗轩、陈慕风、张书翰三人各自挎着考篮跟着学子排队入场。
对于脱衣服检查什么的,三人早已习惯,去年秋闱也是这般过来的。
可想不到春闱更过分,秋闱时,好歹留一条褥裤。
这春闱倒好,虽没有彻底剥光,但那些检查的官兵也要拉开仔细瞅上几眼,这就有点尴尬了。
虽说都是男人,但这样也让人不好意思。
李茗轩清楚的看到前面一个检查的官兵,检查一个考生过后,露出鄙夷的眼神,随后挥手放行。
在场看见这一幕的考生都忍不住低笑出声。
哪怕陈慕风、李茗轩,张书翰三人也是嘴角抽搐,一脸无语。
那考生听见众人的笑声,脸色爆红,见官兵放行,迫不及待地穿好衣服拿着跨篮进去。
那速度,快的就跟后面有狗追似的。
很快轮到陈慕风,他先将手里的考篮给了旁边候着的官兵。
一名官兵拿着手中的画像,对着陈慕风照了一下,仔细看了好几眼,随后就让他脱衣裳检查。
一番仔细检查过后,那官兵羡慕的看了他好几眼,检查这么多考生,就属这位...
也不知道哪个女人能受得住。
这番想法自是不会说出来,只挥手让他进去。
陈慕风穿好衣服,取过考篮,领了号牌,面色如常的进入礼部考场。
到了里面,号舍列成一排,每个号舍前,都有一位官兵负责把手监控。
除此外,考场内还时不时有官兵和考官巡逻,时刻盯着每一位考生。
比去年秋闱时,不知严密多少。
到了自己的号舍,手里的考篮又被号舍前的官兵翻来翻去。
里面东西随便翻,反正他没有作弊的心思。
进了号舍,运气一如既往的不错,比在秋闱时宽敞些,白日里偶尔还能照射到阳光,算是难得的善号。
木板铺开,晚上还能睡个觉,就是会有点冷,好在穿的厚。
李茗轩运气比去年秋闱时好了一些,虽不是善号,但也没有分到臭到。
虽然狭窄昏暗,好在他蜡烛带的足够多,随便怎么用。
他松了口气,想着烧香果然有用。
前几天,他特意拉着陈慕风,张书翰二人去了京城郊外的万佛寺上香,还大手笔的捐五千两。
张书翰那边却不太好,号舍非常狭窄,让人难以转身,而且极为昏暗。
张书翰皱了皱眉,心中虽有些郁闷,但也很快调整了心态。
好在不是臭号,已是万幸。
要是分到臭号,那才真是倒霉。
会试的第一场,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依旧是四书五经的内容,只考的要广泛深奥一些。
第二场试论一道,判语五条,诏、诰、表内选答一道。
第三场试经史策五道。
从太阳升起,号舍里光线明亮时,陈慕风就开始做文章,晚上则基本写,用来休息和放空思绪,让自己的头脑更清醒。
虽然这样会耽搁不少时间,但在头脑清醒的状态下,书写反而会速度更快,做出来的文章也更好。
号舍门口的官兵看了他好几眼,但也没说什么,只要不作弊,管人家什么时候写。
转眼到了第九日,陈慕风见最后一道题做完,看了看天色,应该马上到交卷的时辰。
便把姓名,籍贯,以及住址都填好,又将卷子检查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任何问题。
这才坐在那等着考官把试卷收走。
时间到了之后,便收拾东西起身离开考场。
因着吃了健体丹,夜里休息也足够,虽因着没有洗漱,显得蓬头垢面,但精神还算不错。
李茗轩和张书翰二人状态也还行,蓬头垢面,有气无力,双眼乌青再所难免。
但看着也比秋闱时,好上许多。
三人随着考生陆续走出考场,各自询问着对方的考试情况。
随后,便各自回去休息。
会试结束后,孔文翰和沈耀卓两位主考官便开始了紧张的阅卷工作。
二十位考官也各自负责自己所管辖的房舍考生的试卷,每一份试卷都经过他们的仔细审阅,再交由主考官定夺。
陈慕风的试卷瞬间被孔文翰注意到,他看着手里的试卷,轻轻捋了捋发白的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字迹工整,书法自成一体,每到题都答的恰到好处,尤其是对经义的理解,更是让孔文翰赞叹不已。
他迅速翻阅了陈慕风的所有试卷,每一篇都让他极为满意。
“此子才华横溢,而且心思缜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孔文翰看着眼前一篇篇试卷,满意的低声赞叹。
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沈耀卓听见孔文翰的话,挑了挑眉,好奇的走过来问道:“孔大人,怎么了?是什么文章能得您老如此夸赞?”
孔文翰将陈慕风的试卷递给他,笑道:“沈大人,你看看这份试卷,此子的才学,恐怕在这次会试的考生中,无人能及。”
沈耀卓听了他的夸赞,心中越发好奇,接过试卷,仔细看了起来。
他的表情从最初的平静,逐渐变得凝重,最后露出惊叹之色。
“好文章,真是好文章。此子对经义的理解,竟然如此深刻,看来我们这次会试,倒是选出了真正的人才。”
沈耀卓笑着夸赞。
随后话锋一转,拿起一份自己这般的试卷递给孔文翰,笑道:“孔大人,我这边也有一遍好文章,您老看看,虽不及你刚刚那份,但也非常不错。”
他手里的文章,正是张书翰的试卷。
孔文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试卷,见字迹清秀,条理清晰,虽比起陈慕风的试卷稍显逊色,但也确实是一篇佳作。
他微微颔首,笑道:“沈大人,这篇试卷确实不错,看来我们此次会试,真是人才济济。”
听着主考官这般赞叹,其余的考官纷纷围了过来,争相要看陈慕风和张书翰二人的试卷,算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对这两份出众的试卷赞不绝口。
“此等文章,见解独到,论证详实,实乃难得一见啊。”
一位考官边看边点头称赞道。
“是啊,这般才华,若能入朝为官,必可为朝廷效力,大展宏图啊。”
另一位考官也附和着。
“我这也有一篇文章不错,虽不及那两位,但见解也算独到。”
其中一位考官大声说道。
其他考官纷纷挤了过去,发现是李茗轩的试卷,发现的确不错,但因着有前面两位珠玉,这份就显得不那么亮眼。
众人议论过后,阅卷工作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
不过,这期间也有几份试卷引起了考官们的嫌弃。
其中一份试卷,文采倒是斐然,可在答题的逻辑上却有些混乱,让人看了不免觉得条理不清。
一位考官眉头紧锁,看了直摇头,“这文章乍一看辞藻华丽,可细细一品,却发现逻辑漏洞百出。”
说罢,便在那试卷上用红笔画了叉,随后试卷丢在一边。
显然,是落榜了。
三皇子府,威严尊贵,高墙深院,花木扶苏,繁花似锦。
萧景衍坐在书房内,手中翻阅着一本书籍,却没有抬头,“长风,消息可打听出来了?情况如何?”
长风恭敬的走了出来,“回殿下,会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陈慕风成绩出众,做出来的文章在礼部引起不小轰动,被两位主考官定为头名会元,只榜单还没有公布出去。”
萧景衍满意的笑了笑,“哦?居然是会元?倒是不负本殿所望。”
他放下书本,抬头看向长风,“他的试卷,主考官如何评价?”
“孔大人和沈大人对陈公子赞不绝口。”
长风如实回答,“他们称赞陈公子才华横溢,心思缜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做出来的文章也我无人能及。”
萧景衍听了越发满意,既是人才自是要招揽自麾下。
只要殿试不出意外,父皇也满意,这陈慕风大概率会是状元。
他正要开口说话。
就听长风眼神迟疑,思索片刻,便道:“殿下,此次会试还有一位考生的试卷,引起了考官轰动,文章虽不如陈公子的,但也让众考官赞不绝口。”
萧景衍微微挑眉,眼中闪过好奇,“哦?是何人?说来听听。”
长风赶忙回道:“回殿下,此人乃是张书翰,他的试卷同样被多位考官称赞,虽比起陈慕风公子的稍显逊色,但也是一篇佳作,而且属下发现,这张书翰和陈公子来自同一个地方,二人还是同窗好友。”
“张书翰?”
萧景衍口中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闪过几分玩味,“既是陈慕风的同窗好友,想来也非泛泛之辈。”
长风点头,也知道殿下急需人才,想到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便道:“还有一位李茗轩,成绩虽不如二位亮眼,但也不错,而且属下打听到,此人家中还是茶商,几乎垄断了江南道的茶业,家中极为富有。更巧的是,这李茗轩和那二人还是同窗好友,关系极好。”
殿下想要夺嫡,除了人才,钱财也是极为重要。
有了足够的财力,在朝堂上才能收买更多的官员支持。
萧景衍闻言,眼中闪过精光,随即吩咐道:“长风,张书翰和李茗轩二人的底细,你派人去仔细查查。”
“是,殿下。”
长风领命而去。
转眼到了放榜的那一天,朝堂放榜,大约从中午开始,一直到下午日落黄昏,将礼部会试录取的三百名考生依次传报。
先从会试第十一名开始,到三百名结束。
至于会试的前十名,则是荣耀,前十名的文章需要给永安帝亲自审阅,查看。
毕竟是替朝廷选拔人才,自然是重中之重。
终于到了午时三刻,放榜开始,杏榜张贴出来。
这里早已人山人海,见榜单贴出来,瞬间围了上去,起码几百人,转眼围的水泄不通。
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陈慕风、李茗轩,张书翰三人早早等在附近,虽着急想知道答案,但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有些吓到了。
这要是真的挤过去,确定不会被踩死?
“要不,我们再等等?”
陈慕风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头皮发麻,嘴角抽搐。
李茗轩本想让书童李磊先挤过去看,刻看了看他那小身板,摇了摇头,瞬间打消这种念头。
“也好,那我们就先在这稍等片刻,等人散了在过去。”
张书翰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很多考生看过之后,有的欢呼跃雀,有的黯然神伤。
这时,有考生大声嚷嚷起来,“卧槽,这山竹县陈慕风是谁?居然是头名会元?”
“这文章得多厉害才能被评为会元,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呐!”
另一位考生也跟着附和道,话语里满是酸溜溜的味道。
周围的人听闻,纷纷把目光投向那榜单上陈慕风的名字,小声议论起来。
“陈慕风?好像是凤栖郡解元,想不到这么牛,居然又是第一名。”
“哼,说不定就是运气好罢了,这殿试还没开始呢,谁知道最后结果如何。”
“哎,你们看,第二名居然是张书翰,居然也是山竹县的,这山竹县什么时候变得人杰地灵了?”
......
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自然也传入了陈慕风,张书翰和李茗轩三人耳朵里。
不同于陈慕风,张书翰二人满脸兴奋,互相恭喜。
一旁的李茗轩却是急了,伸着脖子往张榜的地方看,嘴里嘟嘟嚷嚷:“陈兄和张兄都榜上有名,那我呢,怎么没有听到我的?”
“公子别急,要不小的挤过去瞧瞧。”
书童李磊在一旁低声安慰。
李茗轩瞧了他一眼,摆摆手,“罢了罢了,这会人太多,你这小身板可别被挤伤了,再等等吧,等人群散些了再去看也不迟。”
陈慕风理解李抿轩的心情,轻轻拍了拍李茗轩的肩膀,“李兄莫急,你文采斐然,只要正常发挥,定能榜上有名。”
张书翰也是附和:“是啊,李兄,以你的才学,此次必然高中,稍安勿躁,马上便会有结果。”
李茗轩听了两人的劝慰,这才稍稍定了定神,可眼神还是不住地往那榜单处瞟,神色焦急。
等到人群没那么拥挤,李磊迫不及待地钻了过去,凑到杏榜面前仔细瞧了起来。
随后,就激动的扭头看向这边,大声嚷嚷道:“公子,公子,你中了,第七名呢。”
李茗轩早就伸长脖子看着,听见自己榜上有名,瞬间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来。
心里确不免泛起嘀咕,怎么又是第七名?难道他和七这个数字有缘?
不过,能在竞争如此激烈的会试中取得第七名,也是相当不容易,李茗轩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得意。
至少在头十名之内,有面见皇上,参加殿试的资格。
三人相视一笑,互相恭喜。
李茗轩本想包下京城最豪华的酒楼,然后三人好好庆贺一番。
但考虑到陈兄的夫人虞瑶马上临盆,不方便出门,又是打消这种念头。
三人经过一番商议,决定把聚会庆祝地点定在陈慕风的宅院。
也没有要刘婆子做饭,而是从摘星楼定了一桌极为奢华的席面,让摘星楼的人送过来。
摘星楼是京城最豪华的酒楼,听说背后的主人是某位王爷,几乎汇聚了京城名流。
当然,里面的消费也极高,说是消金窟也差不多。
就李茗轩定的这桌席面,就好几千两,这还不包括酒水。
不过李茗轩有钱,也不在乎,只要开心就好。
三皇子府,一片肃穆尊贵,高墙深院,好似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唯有院内花木扶苏,繁花似锦昭示着这里的生机和活力。
长风穿过长廊,推开书房的门,就看见主子坐在那里,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殿下,榜单张贴出来了,陈慕风是会元,张书翰第二名,李茗轩则是第七名。”
长风踏入书房,恭敬的禀报。
随后,他又是递上两份查到的资料,“这是李茗轩和张书翰二人的过往经历,都详细记录在内,请殿下过目。”
萧景衍微微抬眼,伸手接过那两份资料,目光在上面扫视起来。
他先看的是张书翰的资料,只见上面详细记载了张书翰的籍贯、家族情况,以及他过往的求学经历,从启蒙读书到参加各类乡试、会试的表现等,都一一记录在案。
萧景衍看过之后,对张书翰也多了几分了解。
张书翰家里非常穷,由寡母独自带大,能一路走到现在算是非常不容易。
甚至,就连进京赶考的银钱都是李茗轩所出。
好在,他看重的是张书翰的才学,家中如何无关紧要。
接着,他又翻看起李茗轩的资料。
看到李茗轩家中乃是茶商,几乎垄断了江南道的茶业,家中资产更是无数,可以说是极为有钱。
萧景衍眼中闪过满意。
钱财在夺嫡之争中可是极为重要的助力,李茗轩家中的财力,若能为他所用,那在朝堂上收买人心、扩充势力可就方便多了。
看完资料后,萧景衍将其放在一旁,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陷入了沉思。
长风在一旁静静站着,不敢出声打扰,只是等着主子的吩咐。
过了一会儿,萧景衍才缓缓开口:“这陈慕风才学出众,若能在殿试中一举夺魁,日后必成大器。那张书翰和李茗轩也各有长处,皆是可用之人。长风,你且继续留意他们的动向,尤其是在殿试之前,看看他们可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长风赶忙应道:“是,殿下,属下一定密切留意。”
萧景衍又道:“还有,你给陈慕风送些殿试备考的书籍过去,原先买下的宅院房契也一并送过去,就说是本殿的一点心意,希望他能在殿试中再创佳绩。”
长风有些疑惑地问道:“殿下,为何单单给陈慕风送?”
萧景衍微微皱眉,瞥了长风一眼,说道:“陈慕风如今是会元,最有希望夺得状元之位,本殿自然要对他多加拉拢。况且他才学非凡,若是能感受到本殿的赏识,日后入朝为官,说不定能成为本殿的得力助手。至于张书翰和李茗轩,日后再找机会示好也不迟。”
长风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说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说罢,恭敬退下。
随后,就带着书籍和房契去了陈慕风的宅院。
到了那里,才发现几人在喝酒庆贺,还有一个大肚子女人坐在那里,就是三皇子原先撞到的那个虞姑娘。
只是,怎么张公子和李公子二人也在场?
这下就有点难办了。
长风神色尴尬,想着手里的书只有一份,待会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