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伤到我儿!都给我住手!”苏继千挥剑冲上前去。
没走两步,苏继千的手停至半空,他缓缓回过头,黑衣人的剑已经没入他的身体。苏继千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人,想说些什么,却彻底瘫倒下去。
这一幕恰好落在安秋禹眼中,安秋禹震惊无比,原来那群黑衣人并非苏继千的手下。而那黑衣人则趁机托起苏继千,假意喊道:“太尉!太尉醒醒!他们杀了太尉!给太尉报仇!”
霎时间,宫内满是惊叫厮杀之声。
安秋禹双眼通红,脸上沾满血迹,他心中只剩下一个信念,决不能让这群人进入寿安宫!决不能让他们伤害锦乐!
此刻,大批面具人也加入了混战,却并非是黑衣人一伙。面具人同样出招怪异,让人看不清路数,安秋禹猜测两方人马或有渊源。
在面具人的帮助下,场面逐渐控制下来,黑衣人死伤惨重,安秋禹本想留下活口审讯,却见剩余的黑衣人接连倒地,揭开面纱,才发现他们全部咬舌自尽。
“安将军,我等任务已完成,且先行一步!”为首的面具人道。
“你们受何人指派前来?”面对这群不速之客,安秋禹依然保持警惕,他担心方才苏继千的事会重演。
“是齐掌事命我等前来助阵,现下宫中困境已解,我等还要赶去城门与齐掌事会合!”
安秋禹来不及感慨,坚定道:“速去!”
面具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仔细盘查!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过!”安秋禹下令道。他走到苏继千身旁,没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苏太尉竟会遭人暗算。安秋禹糊涂了,苏继千不是要反么?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
城门处,反叛兵卒再次卷土重来。这次,他们仿佛找到了失败的关窍,不再执着于近攻。
“齐掌事!叛军正在城外一里处聚集!像是在搬什么东西!太黑了,小的实在看不清”一守卫前来禀报。
齐川从袖中拿出一个长筒探了出去,这一举动再次引来众人围观。待他观察完,便对守卫解释道:“此物名为‘望远镜’,白日可视物几十里,晚上嘛,看个几里地还是绰绰有余的。”
守卫们一脸震惊,齐川顺势将望远镜交到将领手中,示意对方查看。而他则跟众人继续道:“他们正在搬运木草,不,确切来说应该是湿草。此时正刮北风,看来对方是想引燃湿草后,借北风吹动烟雾之力攻城。”
“没错!掌事说得对!他们确实在搬木草。”将领附和,而后将望远镜递给一旁的守卫,让大伙儿依次传阅,以满足众人的好奇心。
“掌事真是不一般,什么新鲜玩意儿都有!”
“是啊,这东西从未见过。”
“咱们有这些宝贝,还愁打不了胜仗吗?”
“莫说大话,那边人多势众。”
“反正我相信齐掌事!”
守卫们偷偷争论起来,齐川顾不上调停,他吩咐守城将领备好充足的水源。不多时,马六也带人将庄园里的水泵送到,这东西原本是种植时方便灌溉用的,没想到今日竟会派上大用场。
齐川命守卫们将面巾打湿蒙在脸上,只等对方火光一起,便给他们些颜色瞧瞧。
不出半刻,一里外果然隐隐燃起白烟,借着北风,白烟一路飘向城门。烟雾越来越大,城外叛军也开始了行动,先头部队按照计划搬来了云梯,他们快速靠近城门。待到云梯架好,兵卒依次向上攀爬。
“砰——”
枪声乍响,惊得叛军一个趔趄。顷刻间,水幕从天而降,兵卒们瞬间觉得呼吸困难、寸步难行。他们企图抓紧云梯,然而冬日未尽,冷水刺骨,不过一会儿,水便结成冰,想要抓紧云梯难如登天。兵卒从梯子上落下来,堆成一座小山。
城上守卫见状更加卖力,利用水泵的优势将城下变成了一处冰场。
攻城副将倔强地喊着“进攻!进攻!”却是无济于事。叛军在冰场上“跳起舞来”,滑稽极了。
“再坚持片刻!”齐川朝守卫道。他抬头看天,风向就快变了,到那时,城外已成冰海,想攻上来就难上加难了。
“禀掌事!安将军的人到了!”
齐川牵起嘴角,转身进入坞内。
“天魁宗四堂主白凤参见宗主!”那人脱下面具,朝齐川行了大礼。这是两人自“齐川”失踪后的第一次相见。此番若不是情势所迫,齐川是不打算让白凤来康宁的。
“快起!事情可办妥了?”
“回宗主,宫内暂时安全,只是苏继千遭人暗算,死了。”白凤将宫内发生的一切如实告知。“那黑衣人用的是咱们天魁宗的招式,属下猜测是玄鹤派来的。”
齐川点头,看来是有人想趁虚而入。“西凤那边如何了?”
“李鬼手已将您的书信转交给西凤国主,援军正在来的路上。”
两人说话间,又有人来回禀,西凤军队正在康宁城外百里处驻扎,与城上守军呈合围之势。
“好!且让他进退无门!”齐川豪气道。他再次回到城门,此刻烟雾逐渐散去,城下叛军摔的摔、倒的倒,还有一部分受到水幕冲击昏死过去,总归是哀嚎一片。
那副将站在兵卒后咒骂“都起来!没用的东西。”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白白惹来城上守卫的笑话。
齐川昂首而立,“尔等听令!苏继千兵败,宫内势力皆已肃清,再有造次者,立斩无赦!”
此令一出,城下叛军全都跪倒在地。那副将深知大势已去,只得束手就擒。
黑夜渐渐透出些光亮,齐川打了个哈欠,这一夜终于熬过去了。
待到齐川返回宫中,宫人早已将战场打扫干净。此刻,锦乐同安家父子都在殿内,等待着齐川的消息。而在一旁放着的,还有苏继千父女的尸体。
见齐川平安归来,安秋禹迎上前去,两兄弟握拳相击。齐川正要询问些什么,却听身后有人惊叫起来。
“啊——”苏凉清捂住脑袋,下一秒就冲到苏继千跟前,惊恐道:“父亲!父亲醒醒!怎么会这样?父亲!”
兄弟二人这才明白过来,苏凉清竟是假死,难怪苏继千执意要见人。
“是你!是你害死了父亲!”苏凉清情绪崩溃,她抬起头,恶狠狠地指向齐川。
“你父亲是为了救你,逼宫之时遭人毒手!和齐掌事无关!”安秋禹辩解道。
“胡说!我回宫之前,分明看到你去见了父亲!你让父亲发兵平息叛乱,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苏凉清想要站起来,但药效未过,她再次跌了回去。
齐川眯起眼睛,那个时间他分明在城外祭奠乔琪,还去了趟西门客栈,怎么会见苏继千?难道?齐川眉心蹙起,一个念头忽然闯进他的脑海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