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今晚……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顾瑾容身边的护卫封南低声询问了一句。
顾瑾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声音平静,“不用,你看不出这群人都是高手吗?”
他好看的眸子眯了眯,轻声道,“我打算今晚我们引蛇出洞!”
封南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眉道,“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他们不帮我们呢?”
“不帮那就引的他们帮,你只管去安排埋伏,其余的交给我就够了。”顾瑾容说完,掸了掸袍摆上的灰,转身回屋去用晚膳了。
今夜注定是个不安分的夜。
夜半时分,城内都宵禁了,大街上静悄悄的,只有打更人偶尔路过,传来打梆子的声音。
此时已快到三更天了,两名更夫敲打着梆子走过,嘴里喊着号子:“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随着二人渐行渐远,数名身穿夜行衣的大汉如同暗夜中的鬼魅,悄悄靠近了客栈。
守在外面暗处的暗阁影卫原本正在闭目养神,感受到了风吹草动,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平静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浑身都警惕的紧绷起来。
几个离得近的,就着月色打了个手势,数名影卫纷纷动身向主子的屋子靠拢。
魏朗来到书钰的窗外,低声禀报道,“阁主,有很多武功不弱的杀手包围了客栈。”
话音刚落,客栈的另一头就已经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纪卿尘和季澜舟。
书钰起身迅速拿过里衣穿上,来到糯糯这边的床侧警戒着,“派人过去看看,发生了何事,注意保护好乐乐和孩子!”
“是!”魏朗应了一声,冲着影卫们打了个手势。
这边刚派了人过去了解情况,纪卿尘已经抱着姩姩来到了书钰的房间,面色沉静的说道,“那头打起来了,好像是冲着那个叫顾瑾容的来的。”
书钰接过他怀中熟睡的姩姩,低声道,“孩子有我看着,你去乐乐那保护她。”
纪卿尘应着,“好,你自己小心。”
说完,快步走向沈弦乐的房间。
而沈弦乐这边情况已经十分凶险,她在季澜舟怀里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被季澜舟摇醒,然后没等了解情况,她们的房间就被人闯入。
顾瑾容和护卫封南,封北狼狈的被几个黑衣人逼进了她们的房间。
黑衣人下手狠厉,长剑对着顾瑾容的心脏一剑刺来,封南喊了一声,“殿下!”随后以身相护,长剑从封南背后狠狠贯穿,扎进了被他护在身下的顾瑾容身上。
好在没伤到要害,但还是痛的二人闷哼了一声。
季澜舟见此麻利的将沈弦乐抱起塞进了床底下,赤脚下床,抽出放在床头的长剑便与外面打进来的人交战在一起。
刚刚交手,暗阁影卫们也闻声赶到,破窗而入加入战局,将那群人逼出了房间,不大的客栈之中顿时杀声一片。
沈弦乐只来得及披了一件外衣就被季澜舟塞进床底下了,她惊魂未定,一动不敢动的趴着,生怕自己弄出动静,让人注意到她,抓她当人质,给季澜舟他们拖了后腿。
“殿下?您怎么样?”不远处传来封北的询问声。
沈弦乐微微抬眸看过去,只可惜屋里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男人疼痛的低喘声,“无碍…伤口不是很深,看看封南…”
“还死不了…”封南紧接着回了一句。
长剑贯穿了他的右肩,血流不止,他正艰难的给自己的伤口处倒止血药粉。
沈弦乐眼珠子一通乱转,殿下?此人身份果然不简单!
看样子这群杀手是冲着他来的,这人倒是会躲,是知道她们这边有高手吗?
也不怪沈弦乐怀疑,客栈那么多房间,她这间房还是在中间位置,两边都有别的客人住着,怎么就偏偏被逼进她的房间里了?!
狗男人,没安好心!
她在心里暗暗骂着。
封北给顾瑾容止了血,留在他身侧保护着他,外面好像又有一批人加入了战局,只听见好几道高呼声响起,“快去找殿下!”
“保护殿下!”
夹杂着一声不一样的叫声,“乐乐!”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顷刻间便来到了沈弦乐的房间里,沈弦乐听到了纪卿尘的声音,立马小声回道,“尘尘,我在这!”
纪卿尘越过门口狼狈的三人,跑去床边将她扶了出来,“外面怎么样了?孩子呢?书钰那边有没有事?”沈弦乐见到他就急急的问了一通。
“没事没事,别担心,那些人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书钰和孩子一切都好。”纪卿尘语气极快的解释了一句,放心的道,“你没事就好。”
沈弦乐抓着他的手,“舟舟追出去了,他们那么多人,舟舟会不会吃亏呀?”
“不会,别小看季澜舟,他的武功在我之上的,天山弟子没那么弱,你别心急,我带你去找书钰,那边安全一些。”纪卿尘替她将外衫系好,又找到她的鞋子,匆匆走出这间房。
沈弦乐巴不得离那个顾瑾容远一点,都是这个倒霉鬼招来的人,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战斗没有持续很久,原本凭顾瑾容自己的人面对这些杀手,即便有几分把握,也得死伤惨重,可有了暗阁的影卫和季澜舟这位高手,那些杀手也只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那些人见计划失败,目的没有达成,便吹着哨子抽身离去,只留下狼藉的客栈和满地的尸体。
不一会儿,官府的人姗姗来迟。
沈弦乐等人被请到了客栈的大堂,亲耳听到顾瑾容自报家门,原来他是天齐国的三皇子,天齐国女皇的亲弟弟,女皇亲封的誉王殿下。
他是天齐国派来沧澜国朝贺的使者,新皇即将迎娶皇后,再加上两国之间的和平盟约到期,所以天齐女皇派遣了自己的亲弟弟过来恭贺新皇登基娶后,重新签署新的和平约定。
此次杀手包围客栈,顾瑾容也承认了是因为天齐国内政引起的,与沧澜国没有任何关系,才让知府暗暗松了口气。
外国使者出使本国,却在本国受了伤,是件很重要的事,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被人做文章。
那他这个知府可就跟着倒了血霉了。
好在天齐誉王有良心,没有趁机发难他们,知府对他也多了几分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