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天机不可泄露!”沈弦乐唇角微扬,“这东西世间仅此三套,能不能从稀有变成家喻户晓,或是人手一份,就看江姐姐的本事了。”
江聿白眸光微动,上前一步来到江沁苒身侧,轻声道,“阿姐,她是在帮我们。”
江沁苒又何尝看不明白,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弦乐,“必不会让你轻看了!”
“瓷器是瓷器,琉璃是琉璃,新品上市难免会让人觉得一时新鲜,等大众接受了琉璃,两相比较,自然会有人看到瓷器的好。”沈弦乐安抚道,“所以江姐姐不必忧心琉璃的问世会给瓷器生意带来重创,瓷器有瓷器的好,是琉璃无法取代的。”
“至于酒楼方面,我很抱歉,那些菜单我没法送给你,不过倒是可以给你一些意见。香春楼的菜好,除了做菜的步骤,最主要的是调料。”
“我厂子里新出了酱油,味精两种调味料,再加上炖菜始终离不开葱姜蒜,八角桂皮香叶借味,调料齐全,即便炖的是鞋底子,它也是香的!
“江姐姐若信我,可以让厨师试一试。”
沈弦乐语气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另外,我有一些独特的家具图纸,江姐姐若有兴趣,重阳节过后,我们找个时间谈一谈。”
“阿姐…”江聿白看上去要比江沁苒激动的多,他深怕江沁苒拉不下脸面,急急的叫了一声。
江沁苒微微垂眸,指尖都在轻微的颤抖,这个她一度看不上的废物,今日狠狠给她上了一堂课。
“能及时醒悟,认错,就有被值得原谅的资格。”江家主在她耳边轻声开导道,“不管对方原不原谅你,最起码认错的态度要摆出来。”
江沁苒深吸一口气,目光大大方方的迎上沈弦乐的眸子,“过了重阳,我去找你。”
沈弦乐微微一笑点头,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她不过是想替原主报了这十数年的养育之恩罢了,省的让人觉得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老太君也还没有糊涂,对家里的事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苗头,此时看到她们有和好的意思,内心很是欣慰。
她拉过沈弦乐,越发喜爱的道,“我就说我不会看错人,我们阿乐一直都是好孩子。”
沈弦乐重新扬起笑脸,娇娇柔柔的撒娇,“祖母,让人清洗一下这套柿柿如意的茶具,找精通茶道的人泡一壶茶尝一尝吧,阿乐是真不懂如何泡茶,但嘴还馋,就想尝尝祖母压箱底的好茶,好不好嘛?”
“好好…紫樱,快去把我存放起来的碧螺春拿来!”江老太君笑眯眯的拍着她的手,“让白儿泡给你喝,他最擅长泡茶了。”
沈弦乐闻言,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江聿白,后者迎上她清澈的眼神,心中狠狠一跳,竟不自觉的有些紧张,藏在袖中的指尖用力的捏紧,指尖泛白。
他强压住自己乱跳的心,暗自镇定的说,“是、是祖母谬赞了,其实我的手艺也很一般…”
记忆中,原主喝过他泡的茶,只是一个心在外的纨绔浪子,如何品得出茶的滋味?
都被她当水喝了。
原主能耐着性子看江聿白泡茶,不过是喜欢他,一时哄着他罢了。
到了沈弦乐这,唔…她也不会品茶,她也是山猪。
所以,当江聿白精心泡完一壶茶,亲自倒了一杯给她品时,沈弦乐也就只能干巴巴的说出,“好茶”这两个字!
看着江聿白望着她,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结果在听到如此简洁敷衍的夸赞时,明亮的目光缓缓暗了下来。
沈弦乐尴尬的把脸别过一边,咳咳…真是见笑了。
临近中午,沈弦乐拒绝了老太君的盛情邀约,含笑道,“我夫君们还等着我回去吃饭,我答应了他们中午就回去的。陆宴辞肯定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正等着我,我不能辜负他的劳动成果,对不起祖母,我必须得回去。”
见她提起夫君时,脸上幸福的笑容做不得假,江聿白心中微微泛疼,如果当初…他能再坚持坚持,耐心的等她回头醒悟,今日站在她身边就会是他。
他才是她从小就定下的未婚夫啊!
他们也曾是青梅竹马一起玩耍、长大,可在什么时候,他变得疏离冷情,对她就剩下厌恶了呢…
如今,她身边主君侧君环绕,只怕再也没有他的位置了…
江聿白面色发白,薄唇紧抿,状态不是很好。
江老太君自知留不住她,只能遗憾道,“好吧,阿乐可要常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祖母都不知道还能见你几次了…”说到此,竟眼眶湿润,声音哽咽。
沈弦乐连忙去安抚,“祖母莫要这么说,您一定会长寿的,我日后一定常来哄祖母开心,让您隔三差五就能看到我,好不好?”
江老太君用袖口掩了掩眼角的湿润,轻抚着沈弦乐的头,嘴上应着,“好,祖母等着阿乐,下次再来一定要把夫郎带过来给祖母看看。”
“嗯!”沈弦乐用力点头,“祖母保重身体,阿乐先走了。”
江老太君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江聿白,“白儿,你替祖母送送阿乐。”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走也行。”沈弦乐起身,笑着说,“你们用午膳吧,不用管我,我自己知道路的。”
即便她再三婉拒,江聿白还是送她出门,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目光定定的望着她的背影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走出江家大门,沈弦乐回头笑着说,“好了,送到这吧,你快回去吧。”话落,人已经转头爬上马车,车夫挥着鞭子,赶着马车缓缓离去。
江聿白望向马车的影子,脚步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眸子满是黯然。
待他好似失魂落魄的回到厅堂,江老太君看他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摇头叹息,“我当初就说过,你会后悔的,你偏不听…”
江聿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鼻子一酸,“祖母…”
……
一路顺畅的回到家,沈弦乐刚一进门就闻到了菜香,她提着裙摆快步走进正院,抬眼便看到等在正房门口的陆宴辞。
她面带欣喜,笑颜如花,忍不住那股激动的心情,小跑过去扑进他怀里,“阿辞!我回来了!”
那日在望远镜中看到的一幕,终于又落在了他身上了,陆宴辞满腔的柔情,弯身拥住向他奔来的娇俏身影,声音带着想念道,“等你半天了。”
闻到他身上带有油烟味,沈弦乐柔柔的说,“辛苦阿辞了。”
看到这一幕的纪卿尘和宋时砚,心头酸涩难忍,他们从没见过沈弦乐对谁如此依恋过。
纪卿尘垂下眼眸,上一次见她这般欢喜,主动扑进一个人的怀里时,还是在书钰那。
只是她当时只有欢喜,没有依恋。
没想到,陆宴辞才短短数日,就把沈弦乐的心俘获的这般深…
是陆宴辞对她足够宠溺吗?
那他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