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的,除了纪卿尘还有书钰留下来的影卫,他看着一个平夫都这么有架势,真心觉得他们阁主作为主君绝不能落于人后!
当即便将今天发生的事,统统写下来用鹰隼传了回去,重点提了三遍陆宴辞送来了一百八十八抬的嫁妆,还有二公子纪卿尘连写两封书信送回神医谷的事。
……
订婚的事一结束,沈弦乐和陆宴辞便陷入忙碌之中,面馆已经收拾妥当,伙计和厨师都已备齐,就差沈弦乐这个师傅去传授手艺了。
再加上点心铺子的食材来源也已找到,陆宴辞和一个南方的跑商定准了长期的供货,就是价格高了一些。
沈弦乐一听说那跑商是南方来的,不由得问道,“下次他再来送货,你能不能问问他有没有甘蔗卖。”
“好,等他下次送货来,我给你问一问。”陆宴辞点头记下了。
一连忙了三四天,沈弦乐要教厨子做各种面食,还要去点心铺子教那里的师傅们做蛋糕和面包。
陆宴辞一直跟着她,她教别人的时候,他也在偷偷学艺,沈弦乐问过他,“你天天跟在我身边,不管陆家的生意了?”
陆宴辞是这样回答的,“我已经向阿爹报备了,让他带二弟熟悉陆家的产业,我既已要嫁人,婚后当然要一心帮衬妻主,娘家的事我不管了。”
“现在琉璃和水泥,红砖的生意都由阿爹亲自接管着,火锅,烧烤和酒楼那方面交给了知节,但例钱会每个月按时给你送来的,绝不会少一分,我会亲自给你把关的。”
“等点心铺子正式营业,我再把铺子交接给知节,我帮你打理咱们自家产业。”
陆知节是陆家次子,是陆主娘和侧夫的孩子。
陆家三子名叫云逸晨,也是和侧夫所生。
至于为什么姓云,这里对孩子的姓氏随谁没有太多要求,孩子可以随母姓,也可以随父姓。
就像书钰和纪卿尘,虽为亲兄弟,却一个姓扶余,一个姓纪。
如果父亲那一家族有家产需要继承,生下来的孩子可以和妻主商议,让孩子随父姓。
原主也是随了父姓了,她的母亲其实是姓颛孙。
陆家幼子就是陆长书了,据说是陆主娘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儿子,自那以后便再也不能怀孕,对陆长书极其宠爱。
沈弦乐对陆宴辞的做法特别感动,这男人真的做到了事事以她为先,又懂事,又能干,又知道心疼她,可比家里那几个顺眼多了,她怎么可能不爱!
“哇!陆宴辞,你这么好,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沈弦乐扑进他怀里,依恋的说道。
陆宴辞抱紧了她,满眼宠溺的笑,“离不开就不离开,我永远都是妻主的…”
时间一晃,来到了九月九日,重阳节。
这天,沈弦乐没有出去忙生意,这里的重阳节要祭祖,敬老。
原主家没有祠堂,甚至祖籍都不是青州人,沈弦乐祖母和父母的灵位被供奉在慈光寺里,是当年江家给立的往生莲位。
沈弦乐觉得,自己虽然不是原主,但既用了她的身体,就该承担她身上的一切责任,祭祖是应该的。
所以她吃过早饭后,便让下人赶车去街上买了祭祖需要的东西,随后赶往慈光寺。
今日陆宴辞没跟着,而是在家亲自准备午饭,原本沈弦乐要下厨的,可是陆宴辞不舍得她辛苦,将这差事揽在自己身上了。
况且,他也要回陆家祭祖,毕竟还没成亲,只是先订了婚而已,他还是陆家人。
宋时砚也坐车回上河村接宋老爹回家祭祖去了,他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只要不做剧烈运动,正常生活是没问题的。
慈光寺。
这是沈弦乐第二次来到这个寺庙,犹记得她第一次来时,玉奘老方丈不仅亲自送她出门,还给她批言命数,她对这个寺庙很有好感的。
她拎着祭品走进寺庙,按照原主记忆里的路,找去她祖先的灵位。
在往生殿里,沈弦乐竟意外的看到了江家人。
江家主带着江沁苒和江聿白两人来上香,沈弦乐眼尖的看到,她们上香的牌位正是她的祖先灵位。
“江姨。”沈弦乐率先开口打招呼。
江家主一身素衣,面色平淡,“来祭祖的。”
“是的,劳烦江姨来看望我的父母和祖母了。”沈弦乐客气的说道。
“老太君再三嘱咐的事,我不敢不从,待会儿上过香,也回江家看看老太君,她老惦记着你。”江家主神色淡然的说道。
“好,我一定去。”沈弦乐应着。
江家主见话已带到,便带着江沁苒和江聿白离开往生殿。
走到门口,江沁苒突然问了一句,“听说你和陆家长子订婚了?”
沈弦乐摆供品的手顿了一下,回道,“是,婚期都定了,在明年开春。”
江沁苒语气略显冰冷,“那你可还记得,江家对你也有养育之恩?”
沈弦乐点头,“记得,不敢忘。”
“记得就好,希望你还有点良知,别把江家逼上绝路!”江沁苒说完,大步离去。
这段话莫名其妙,把沈弦乐都说蒙了,她连忙追出去,喊道,“我没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把江家怎么了?天地良心,退婚之后,她可从没做过对不起江家的事。
江沁苒不想看到她,脚步未停,几步便没了身影,倒是江聿白停下了脚步,转身与她对视。
再次相见,江聿白感觉她又变了好多,以前在江家,即便是一身绫罗,她也穿不出个好气质,流里流气,让人一看便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
可现在这一身上好的衣料制成的成衣穿在她身上,温婉大气,钟灵毓秀,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在身上了。
他瞳仁微动,语气轻缓,“江家最近生意难做,酒楼的客人走了大半,听说陆家又成功制作出了琉璃,马上就要开店问世了,可是真的?”
沈弦乐好像明白了,她垂眸点头。
江聿白叹口气,江家的生意以酒楼和瓷器为主,酒楼已经无法挽回了,香春楼的崛起,让青州大部分的酒楼生意都不好做。
那日他同长姐去香春楼尝过,那菜的确入口留香,好吃的不行,长姐也没法子应对。
如今全靠瓷器这项生意稳固大局,若陆家的琉璃问世,估计又会有一大半的客人被吸引了去,江家的瓷器做的再好,也没有琉璃新鲜。
“琉璃的制作方法,是你给陆家的?”江聿白又问道。
沈弦乐默默的点头。
江聿白抿了抿唇,终究是问出了口,“我一直弄不明白,你在江家这么多年都没有表现出对生意上的事情有天赋,包括你厨艺精湛,会做许多豆制品,又知道如何制作琉璃,这些你以前从来没在江家展露过。”
“在江家,你是故意藏拙的吗?”江聿白定定的望着她问道。
沈弦乐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以前确实不会,离开江家那天,可能是摔坏了脑子,突然开窍了,许多没接触过的东西莫名其妙的就会了。”
江聿白想起那日她被赶出江家时,头破血流的模样,眼中划过一丝悔意。那日…确是他们做的过分了。
当下也没了再质问的心思,轻声道,“挺好的,你过得好便好,阿姐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没有刻意针对江家的意思。”
“记得多回去看看祖母,她老人家挺想你的。”话落,江聿白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