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结束,宋老伯也来了。
沈弦乐给他带来的碗里盛了豆花,说:“老伯就在这吃吧,正好我这还剩些小菜,您不嫌弃就对付吃一口。”
“成!”宋老伯也不嫌弃那是剩菜,就着米饭和豆花,吃着小菜,爽口的很。
他在家还吃不上白米饭呢,大米太贵,普通百姓都舍不得吃大米,都是吃黄米或者碎米,条件差的,吃粗面。
沈弦乐从没跟老伯要银子,但老伯哪次吃完都会留下铜板。
“小主娘,你这白菜做的不错啊,怎么做的?这么好吃?”老伯咂吧了两下嘴,好像在回味,没吃够。
沈弦乐笑眯眯的回道,“这个就不好细说了,里面放了不少调料调味,说了您也不一定找得齐那些调料,您若喜欢,晚些我多做一些送给你。”
“成!我是发现,你这竟是好吃的!”老伯喜笑颜开,“今儿个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和昨天差不多,就看晚上订单会有多少了。”沈弦乐和他闲聊着。
“起的怪早的,我看那俩小子后半夜就爬起来了,着实够辛苦的。”老伯关心的说。
沈弦乐收拾完了,把卷起来的袖子放下,笑着回道,“就早上忙这一阵子,下午就不怎么忙了,可以小憩一会儿,有了那两兄弟帮我,我也轻松不少。”
“这豆子都快没了,我下午还得出去买几百斤豆子回来。”
“慢慢来,你这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的。”老伯宽慰道。
“借您吉言啦!”沈弦乐说完,看到前面铺子好像来人了,她跟宋老伯打了声招呼就去招待客人去了。
“客官来买豆腐吗?本店今天新出了豆花和豆浆,免费品尝,要不要尝尝?”沈弦乐招呼着说道。
“你…你是沈小姐?”来人是个男人,看穿着和打扮像哪家府上的小厮。
“你认识我?”沈弦乐微微诧异的问道。
“我是江府上的小厮,沈小姐不记得我,我可是对沈小姐印象深刻。”男人语气没有奚落之意,人品还行,他叹着气,“没想到沈小姐竟在这做起了豆腐生意,您不打算科考了吗?”
沈弦乐一听是江府的人,不由得想起原主那位未婚夫,江家嫡二公子,江聿白。
她目光顿了顿,随即语气平淡的说,“不考了,弃文从商了。你是来买豆腐的吗?不是的话,我还要忙,不能陪你闲聊了。”
“哎沈小姐,我是来买豆腐的,老太君在香春楼尝过豆腐后,四处打听才找到您这,吩咐我来这买十块豆腐回去。”男人掏出铜板,“您这豆腐怎么卖?”
江府离这挺远的,真是难为他能找到这了。
沈弦乐回道,“四文一块,买十块的话你带筐了吗?不然不好拿。”
“带了带了!”男人去把不远处的马车牵过来,从车上拿下竹筐。
沈弦乐小心的给他装好,然后盖上白布,“一共四十文,有豆浆和豆花需要吗?”
“那怎么卖的?”
“豆浆四文一碗,豆花六文一碗,需要你自己备碗。”
“那算了,我没带碗来。”男人付了铜板。
沈弦乐客气的笑了笑,“好,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男人打量了好几眼沈弦乐,她真的变了好多,如果不是他记得样貌,都快认不出她来了。
牵着马掉头,临走时男人还回望了一眼,心里想着,回去要不要告诉小姐。
江府。
男人赶着车回去,正好在门口遇见了江沁苒,为了讨好主子,他还是下车拦住了她,“小姐,老太君吩咐小的去买豆腐,小的在城东的长青街看到了沈小姐在做生意。”
江沁苒闻言十分意外,那种人也会做生意?
“她在做什么生意?”她好奇的问了一嘴。
江沁苒的身侧的同伴也讥讽的嗤笑了一声,“她还会做生意?没准是个跑腿的吧!”没了江家供她,她都没银子花。
小厮回道,“不是跑腿,是老板娘,小的打听过,那家铺子被沈小姐租下了,就是做豆腐的生意。”
“你说这豆腐就是沈弦乐卖的?”江沁苒又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
小厮连连点头,“没错,小的还特意问了一嘴,沈小姐说以后弃文从商,不科考了。”
江沁苒还挺刮目相看的,这豆腐她近日也有耳闻,是一种新的食材,听说是黄豆做成的,的确属青州头一份了,不少酒楼都去城东预定。
没想到,豆腐作坊竟是沈弦乐开的!
江沁苒倒是没什么报复心思,退了婚,沈弦乐就与她们江家再无干系了。
但是她身旁的女子不这么想,以前沈弦乐还是江家的小姐,她可没少受气,这会儿听到连沈弦乐那种草包混子都能做生意了,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报复的心思。
贾文秀眸光闪了闪,城东长青街是吧,晚些她便去会一会!
“沈弦乐早已和江家没了关系,她卖她的豆腐,以后有关她的事休要在江家提起,你快回去吧!”江沁苒教训小厮说道。
小厮点头,“是,小的明白了。”
他牵着马车从侧门进了江府。
……
下午,做出来的豆腐又卖光了,店里只接受订单。
沈弦乐留下书钰看店,她出去买豆子。
再次路过周记粮铺,沈弦乐看到老板正在指挥着装车,几日不见,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也是,一仓库的粮食都被烧了,不上火才怪!
沈弦乐最喜欢踩落水狗了,她清了清嗓子,故意引来老板的目光,然后在他面前一脸笑意的走进对门粮铺,高声道,“老板!买五担黄豆!不!十担!”
周记老板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咬牙切齿,一千斤豆子,吃死你!
对面陆家粮铺,老板看到沈弦乐,乐呵呵的迎过来,“女公子,您又来买豆子啦!”
沈弦乐站在门口,斜眼看了眼周记老板,笑容多少带着点小人得志的贱笑。
她朗声道,“是啊!以后这黄豆的需求量只增不减,实不相瞒,街头那家铺子就是我的小店。做豆腐生意的,每天都需要大量的黄豆,以后我隔几天就来买一批,太多我那地方小,也放不下。”
“你这有好黄豆记得多给我留点,希望能长期合作一下。”
老板惊讶的道,“原来那家豆腐作坊是您开的!好好好!您要多少黄豆都有,女公子什么时候需要,只要派人来知会一声,我叫伙计给您送上门!”
老板十分好说话,也看出来沈弦乐是想气对门的粮铺老板,故意配合她在门口一唱一和。
眼角余光,他瞅见周记老板脸都黑了,想必心里一定悔死了。
那日若不是他不地道在先,今天这门生意怎么也轮不到他这,可惜啊,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周记老板可不悔吗!
那次占了便宜后,当天晚上就倒霉的遭了报应,现在他看着沈弦乐那副得意的嘴脸,十分有理由怀疑,他仓库失火可能就是她干的,可是他没有证据。
“看什么呢?!还不赶紧进去招待客人,你在这门口杵着卖艺呢?!”一位主娘从铺子里出来,横眉冷眼的训斥男老板。
男老板面对妻主,屁都不敢放一下,灰溜溜的缩着脖子进了铺子里。
沈弦乐心情舒畅极了,她就喜欢看小人后悔的嘴脸,当即便豪气的在这家粮铺买了十担黄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