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茵被五公主的人绑到了烟花之地,用了药,此时软绵绵地趴在榻上,眼睛闭着,眉头微蹙,老鸨看一眼便觉得这姑娘太美,美得惊为天人。
这种娇弱无力的美人,要是让外头的客人瞧见了,怕是要为她争破头。
五公主没出面,代为交涉的是绑架柳文茵的男人。
“她只是暂时昏了过去,不影响接客,妈妈安排人吧。”
老鸨连连摇头。
这姑娘身上的穿着佩戴,样样都是名贵之物,便知道这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老鸨不敢动她,怕给自己惹麻烦。
“这小姑娘冰肌玉骨,长得竟是比花魁还娇媚,瞧着还是个雏儿,要是挂出去,定能卖个天价,可我这就是个小庙,不敢招惹麻烦,这位爷您把人带回去吧,实在不行把她丢在外边自生自灭也成,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强买强卖会坏了财运的。”
老鸨很谨慎,男人只能搬出丞相嫡子的名号,“这是驸马爷婚前的通房,犯了错,发卖了她这是驸马爷的意思。”
老鸨心说,这要是通房怎么可能还留着清白之身?
通房说白了就是奴婢,是下人,平日里除了伺候男主人,还要干别的杂活,怎么可能会养得这么好。
瞧瞧那细皮嫩肉的模样,有些官家女子还没她保养得好呢,怎么可能会是通房?
不过既然提到了驸马爷,估计就与五公主有关,也就只有这么个跋扈的,才会不顾脸面,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
与五公主有仇的人太多,老鸨也不知道眼下这人是哪家的姑娘,不过能接触到五公主的,想来身份也不一般。
她真要把人送去接客,事后定是麻烦缠身。
可不听从命令,就是在得罪五公主,那位的脾气不好,说不定一把火就把她的花楼烧了。
老鸨犯起了难。
“你确定这是驸马爷婚前的通房?”
男人耐心尽失,“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话?”
“不敢不敢,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特别是干我们这一行的,要是什么人都收,早就惹祸上身了。”
“废话少说,立马把她送客人床上,否则……”
未尽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威胁,老鸨进退两难,为了最大程度保证自己的利益,道:“这位爷,我没见到五公主,也没见到驸马爷,您说她是驸马爷的通房,却没有任何证据,您这不是在为难人吗?”
男人原本以为,把绝色女人丢进花楼,对方会争抢着把人留下,没曾想会如此麻烦。
拿出令牌给老鸨看,“还需要证据?”
老鸨硬着头皮道:“我让人写明情况,这位爷,您给我按个手印吧,毕竟这姑娘也没身契什么的,逼良为娼,这是要下大狱的。”
男人没有多想,这几年五公主做的很多事情他都有参与,就算暴露了又如何,还能杀了公主不成?
天塌了还有人顶着呢,他不过是奉命办事而已。
于是,在白纸黑字上按了手印,以张成春的名义担保,这人就是驸马爷的通房,眼下犯了错,被主子发卖了。
还在昏迷中的柳文茵被换上清凉的纱衣,送进了客人的房里。
五公主的马车停在花楼外边,听说一切顺利,眼里出现了兴奋的神色。
可惜这种地方太肮脏,踏进去一步,都会脏了她的鞋底,不然她真想亲眼瞧着,柳文茵是怎么被人折磨的。
“谢安可到了?”
“应该是快了,我们的人没隐瞒行踪。”
五公主眼里的兴奋更浓,不知道谢安看到那种场景,会是什么反应。
是他不知好歹,放着她不要,非要喜欢柳文茵那傻子。
想到自己输给了傻子,五公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指甲差点被折断。
不能让柳文茵死,得让她备受屈辱地活着,她和谢安才会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好戏已经上演,怎么能缺看戏的人,不是说王乐薇在巡铺子吗,把人请来,让她看看和我抢男人是什么下场!”
“公主,还是别节外生枝了。”
“出了事有我顶着,还不快去办!”
伺候的人没办法,只能匆匆忙忙带着护卫,去请王乐薇。
……
得知五公主把柳文茵掳去了花楼,谢安心里戾气翻涌。
当初在清风院,他就应该掐死慕容瑾。
因为女子的名节重要,所以就用这种下作的方式攻击女子,此等恶毒的东西,哪怕是下十八层地狱都不足以抵消她的罪孽!
谢安不敢耽搁时间,只想快点救出文茵,她那么胆小,这次肯定吓坏了。
抛弃了所有理智,谢安在长街上纵马狂奔,眼眶猩红,视线快要被水润模糊。
用这种手段对付文茵,慕容瑾真的狠!
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脸,柳文茵逐渐睁开了眼,一张陌生的脸在眼前放大,那人还想亲她的脸,柳文茵吓得惊呼,猛地坐起来,下意识扇了男人一巴掌。
随后又快速地扫了眼四周,发现不是自己熟悉的地儿,吓得缩在了角落里,警惕地看着陌生男人。
男人手捂着被打过的地方,痴迷地看着她,“叫起来更美了……”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狗屎运,区区百两银子就能得到这样的尤物。
她真的好美,最有风情的花魁娘子,在她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方才静悄悄地躺在榻上,就像最美的仕女图,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玷污了她。
直到看见她的眼睫轻颤,这才控制不住地想去亲吻那展翅欲飞的蝶。
美人娇弱,连打人巴掌都是软绵绵的,如果是别人敢这么对他,他定要让对方哭着求饶,可仙子打他巴掌,这就不一样了。
眼里的痴迷未消,脸上还出现了讨好的笑容,“手疼不疼?”
柳文茵想哭,觉得自己遇到了坏人,这坏人还很奇怪,把脸凑到她面前让她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想怎么打都行……”
“啪!”
因为靠得太近,又被扇了一耳光,相比之前那一巴掌,这次明显用了力。
“美人,你再打我几耳光吧,用力打……”
男人爬过来,跪在柳文茵面前求着她打,柳文茵吓得失声尖叫。
“别怕别怕,我不打你,是要你打我……”
“你是不是手疼,那我给你鞭子,你抽我吧……”
柳文茵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吓得大哭,“我要回家!我要找祖母!找安哥儿!”
最后三个字让男人迟疑了片刻,总觉得听过这个名字,但又想不起来。
见美人不配合,还哭闹着回家,以为她是被人卖到这种地方的,难怪急匆匆就送来他的房里,原来是怕人跑了。
冷笑道:“来了还想走,敬酒不吃吃罚酒!”
想要去拽柳文茵的胳膊,却被她先一步薅住了束发,男人懵了,这又不是小孩子打架!
这人到底明不明白此时是什么情况!
“你是傻子吗!”
吼出来这么一句,男人后背开始发凉,谢家大公子叫谢安,家里有个表姑娘是傻子,最得老太君的宠爱,傻子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
“砰!”
门被人从外边踹开。
看到谢安,柳文茵哭得更大声了,“安哥儿,我好害怕……”
姑娘身上纱衣凌乱,发髻松散,谢安眼神被刺痛。
抽出千山手里的剑,直逼陌生男人的心口,可对上柳文茵眼里的恐惧,他猛地清醒了过来。
不能再让文茵见血了,会吓到她。
“带出去!”
千山心惊肉跳,杀人犯法,不是家里有权势就能为所欲为的。
大公子要是杀了人,被人拿了把柄,说不定会有大麻烦。
要杀,也应该杀罪魁祸首。
死,是她该得的下场!
生怕陌生男人在场,会坏了表姑娘的名节,千山带着人跳窗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