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茵没再回锦绣堂,只是让人去给老太君传话,便直接回了将军府。
“夫人,有您的信。”袁妈妈笑着迎上来,“是从益州来的,肯定是家里人想您了。”
柳文茵的心情瞬间好转,连忙接过信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如约定的那样,母亲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写在信纸上,包括每日吃了什么,穿了什么样式的衣裳,虽然没能见面,但柳文茵好似参与到了他们的生活里。
生怕他们报喜不报忧,柳文茵在回信的时候表示,京城的一切已经安定了下来,等翻过年,她打算回益州省亲。
益州的亲人柳文茵还没完全见过,听说外祖父和外祖母也很挂念她,成亲的时候,两位老人还给她捎了重礼,眼下没有要紧事,是该回益州一趟了。
谢钰听说她的打算,也很支持她回去省亲。
如果不是为了他,茵茵不会留在京城,与家人分隔两地。
那么多人挂念她,回去见见是应该的。
她不止是他的妻子,也是别人的亲人,需要她陪伴的,不止是他。
“可惜我脱不开身,不能陪你回去。”谢钰语气遗憾,“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如果不是陪我回老家祭祖,那个时候我们就能一起回益州了。”
回老家祭祖是大事,紧接着还要分家,分身乏术,所以没能回益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柳文茵眨了眨眼,“无妨,我会帮你问好的。”
“那我得给家人准备礼物,夫人,你快帮我想想。”
柳文茵笑道:“之前给我爹娘送礼,你选的很合他们的心意,这次你也自己想吧,我相信你。”
谢钰被最后一句话哄得晕头转向,一脸傲娇,“那我慢慢想,反正你过了年才能离京。”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益州那么远,我岂不是得大半年见不着你?”
这么一想,谢钰整个人都不好了,恨不得弄个分身出来,陪夫人一起回益州,与她日日夜夜不分离。
抱着柳文茵的那条手臂越收越紧,“茵茵,我不想和你分开。”
柳文茵像哄小孩似的,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发顶,“你乖乖地待在府里,等省完亲我就回来,到时候给你带益州的土产。”
谢钰枕着她的肩,瓮声瓮气道:“我不要土产,只想你早日回来。”
“那你给我寻几匹好马,路上少耽搁些时间。”
谢钰觉得这个主意好,“车厢也得准备个宽敞的,软榻要够你翻身,益州离京城太远,躺着也能轻松些。”
“我可以骑马。”
“不行,那太辛苦了。”谢钰的手不自觉地放在柳文茵的大腿上,“会磨破皮。”
之前在漠北的时候,每次疾速行军都是在马背上度过,那个时候她的腿就没一天是好的。
哪怕已经养了这么久,有时候谢钰一碰,还是能发现和别处皮肤的不同。
他想让文茵早点回来,但没想过让她不停地赶路,甚至还以伤害身体为代价。
“你慢慢回来吧,我在家等你。”
最后,谢钰这般说。
翻过年要回益州,柳文茵得提前把府里的事情打点好。
教人管事算账的夫子已经找到,翠心被柳文茵安排去进学,身边重新提拔了伺候的丫头,主事的还是袁妈妈。
这次回益州省亲,需要处理的琐事很多,柳文茵打算把袁妈妈带上,这可是她的得力助手。
至于府里,管事都是她自己提拔的,而且还有谢钰在,柳文茵很放心。
把省亲的事透露给吴伯和各个管事,让他们在年前,把所有需要她处理的事情都报到正院,等过了年,要是遇着事,就找将军拿主意。
谢钰心思细腻,柳文茵觉得让他管家,也出不了幺蛾子。
一边忙府里的事,一边和谢钰准备省亲的礼物,不知不觉,新的一年又到了。
在此之前,柳文茵还给各家送了礼,有谢家的亲戚朋友,也有谢钰的同僚和下属,还有文家在京城结交的人脉,每一家该送什么年礼都有讲究。
这么一通忙活下来,柳文茵真切体会到,主母不是那么好当的。
光是年礼就要费尽心思,一个不好,轻则被人埋怨,重则可能就关系破裂了。
他们虽然从谢府搬了出来,但逢年过节都要回去参加家宴,这次也不例外。
先是去宫里参加宫宴,完了便马不停蹄地赶去谢府。
可能是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谢安还辞了官,气氛有些沉重,没有推杯换盏,也有没欢声笑语,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平平淡淡地吃了顿饭。
最后去老太君的院子,给老人家磕头,除夕就这么过了。
大年初一,谢婉和江占带着孩子来拜年,柳文茵和谢钰给外甥塞了红封。
大年初二,夫妻两又去卫家拜年,同样给了念念压岁钱。
得知柳文茵要回益州,穆少虞和卫瑶托她给家里人带京城的土产。
于是乎,本来安排三辆马车,就能把省亲的礼物拉走,到后来变成了五辆,再加上放着日常用品的马车,愣是组了个车队。
临行前一晚,谢钰抱着柳文茵,一刻也不想撒手。
从他们成亲时起,就一直待在一处,骤然要分开,心情真的很低落。
可不让她回去省亲,他心里过意不去。
只能不停地亲吻她的额头、脸颊、嘴巴,小声道:“先补给你一部分,余下的回来了再慢慢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