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谢钰,他的话已经让柳文茵安心了不少,再加上从谢安那里得到的消息,她更加确定,离开陈家的时间不远了。
心里高兴,以至于她眼里一直盈着笑意,赵妈妈和银心对视一眼,世子妃这是遇着什么好事了?
银心没跟着去北院,好奇得紧,“世子妃,您是不是把北院的那些人气得够呛?”
柳文茵:“……”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别人的地盘撒野去了。
“气没气到人不知道,反正没吃亏。”
银心笑了笑,“那就好,奴婢都担心一天了,就怕那位用长辈的身份压您。”
赵妈妈提醒,“不准搬弄主子们的是非,要是传到了夫人的耳朵里,还得连累世子妃跟你一起受罚。”
银心抿紧嘴巴,不敢再说话。
柳文茵替她解围,“赵妈妈,把库房里的药材列个单子给我,等大夫来了,我要请教这些药材的用法。”
“嫁妆单子里有写,奴婢这就给您取来。”
库房里的药材大多都是珍品,柳文茵打算配几瓶上好的伤药以备不时之需,再把其中一部分送给大夫,带不走的东西她就不要了。
有舍才有得,要是为了身外之物把自己困死在侯府,那她才是亏大了。
柳文茵想了想,赠药之事得缓缓,不然陈景亭肯定会看出异常。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人本来就爱多想,可不能功亏一篑了。
大夫按时来东院授课,知道柳文茵对制药感兴趣,等完成当日的任务,特意多留了一个时辰。
陈景亭回东院的时候,柳文茵正在大夫的指点下捣鼓药材。
或许是谢安的话起了作用,陈景亭在院子里站了片刻,最终还是没去打扰她。
在大夫的指点下,柳文茵成功配出了止血药粉,效果如何还未可知。
柳文茵想着,要是陈景亭再把伤口弄裂,她就试试这个药。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柳文茵就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要是陈景亭知道她想拿他试药,估计会有杀她的冲动。
连忙打消了这个念头。
时辰已经不早了,为了感谢大夫,柳文茵送了他一支百年人参。
这可是重礼,大夫恨不得倾囊相授,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都教给柳文茵。
离开东院之前,还不忘夸她几句,“学医并非一蹴而就的事情,世子妃很有悟性,您慢慢学,假以时日定能有所成就。”
柳文茵也想慢慢学,可时间有限,把脉,针灸什么的她是一样没学到。
也就只有外伤处理学得最好,好到她给陈景亭处理伤口,大夫都很放心的程度。
柳文茵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学习医理,除了吃饭,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泡在书房。
等用了晚膳,又开始看账簿,学习治家之法,一时之间,竟比陈景亭还忙。
柳文茵临窗而坐,赵妈妈站在一旁,时不时指点几句。
一个学得认真,另一个教得用心,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
陈景亭在主屋等了她许久,也没见柳文茵回来,只能去书房寻她。
听到脚步声,柳文茵还没抬头,视线里最先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看到一半的账簿被强行合上。
“都什么时辰了还看账本,眼睛还想不想要了?”
“点了灯……”
“那也不行。”
拉着柳文茵起身,强行把人带离了书房。
赵妈妈乐得不行,世子爷和世子妃感情真好,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恐怕小主子就要来了。
连忙吩咐院子里的丫鬟,“快去打热水,伺候世子妃沐浴。”
被赵妈妈伺候了这么久,柳文茵已经摸清了对方的脾气。
虽然没看到表情,但听语气就知道赵妈妈在想什么。
这种时候,再被陈景亭牵着手就显得别扭了。
“世子爷,我先去沐浴。”
“嗯。”
嘴上应了,手却没松开。
自顾自带着柳文茵走进里间,打开装着衣裳的柜子。
柳文茵眼皮一跳,“世子爷,您这是做什么?”
“给你选衣裳。”
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但谢安的那番话还在陈景亭的脑子里盘旋。
他说,谁对柳文茵好,柳文茵就会跟谁走。
陈景亭不信谢安的话,他对柳文茵也挺好的,给她送了那么多珠宝首饰,也没见她给个好脸色。
但内心深处又在想,要是对她再好一点,说不定就能改变现状了。
陈景亭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反常,但就是控制不住。
抬手拿出一身纯白中衣,打量了一眼就扔在绣凳上,“颜色晦气,以后别穿了。”
说着,就要去拿下一件。
柳文茵看得眉心直跳,生怕他碰到了不该碰的。
连忙把手挣脱出来,“世子爷,我自己选,您去歇着吧。”
陈景亭嘴角弯了弯,“这么一件小事,还能难倒我不成?”
视线扫了一眼,没挑选到满意的,又打开了另一个柜子,他的速度太快,柳文茵想阻拦都不行。
入目是一叠花花绿绿的小衣裳,最上面的那件绣着缠枝并蒂莲。
陈景亭愣了愣,许久以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东西,耳朵瞬间烧了起来。
淡定地关上柜子,“咳,睡觉应该不用穿了吧?”
柳文茵胸口起伏了一下,“陈景亭,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所有的心虚和羞赧在此时消散,陈景亭理直气壮地回,“本世子好心好意帮你挑选衣裳,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敢直呼本世子的名讳,柳文茵,你好赖不分。”
柳文茵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陈景亭的地盘,不能惹恼他。
可想到自己的贴身衣物被他看了,心里就平静不下来。
“世子爷,女子的衣裳配饰您不了解,还是我自己拿吧。”
陈景亭心脏怦怦直跳,也不好意思去碰那些贴身小衣服。
往旁边让了两步,给柳文茵腾了位置。
柳文茵随手取了蓝白色中衣,就去了浴房,剩下的就让银心来取吧。
当着陈景亭面,总觉得别扭。
等人走了,陈景亭按了按胸口,心跳还没平复,又一次暗骂自己没出息。
柳文茵是他的人,他想碰哪儿就碰哪儿,几件小衣裳而已,怎么就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