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看着林旭的背影蹙了眉,他刚才眼底情绪翻涌,似是发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却又没再追问,着实有些奇怪。
苏黎喜欢吃薄荷糖,芒果过敏,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他之前以为林旭对苏黎有好感,当面跟他对质,他却是很直白地告诉他,他有一个喜欢很久的人,不是眼前的苏黎。
他还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你看到的苏黎并不是真正的她,所谓的喜欢也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不会长久的。”
像是在提醒他,又像是在警告他。
“沈先生,走啦。”
苏黎的声音传来,他很快敛了思绪,重新坐进副驾驶座。
周末两天,他陪着她练了整整两天的车,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练车。
晚上开回市区,苏黎终于没有再造成什么意外事故,她将车停在小区楼下,激动地晃着沈淮安的胳膊,“我是不是可以单独开车了?”
沈淮安略有犹豫,却还是点了头,“记得开慢一点,不要紧张。”
苏黎俯身亲了亲他的侧脸,“谢谢你送我车,作为回报,我打算请你上楼喝杯茶。”
沈淮安脸颊微烫,低低应了声,“好。”
这两天,苏黎总是时不时地亲他,昨晚更是穿着单薄睡衣进了他的卧室,说要跟他一起睡。
他问她什么意思,她说,就是朋友之间的纯睡觉。
可她对他又亲又抱,还摸他腹肌,最后惹得他不得不去洗冷水澡。
即便如此,她还是咬定了朋友的身份不松口。
他虽是不明白,但也只能随她了,他想,他们迟早会重新在一起的。
进了公寓,苏黎换了拖鞋,再次勾住男人的脖子吻了上去,他们三人的好感值都已经达到90,她也该享受下成年人的乐趣了。
沈淮安单手脱了外套,抱着怀里的女人往客厅走,“不是请我喝茶吗?”
苏黎双手环着他脖颈,杏眼微勾起,显出几分媚态,“我就是茶,你要不要喝我?”
沈淮安眸光黯了黯,盯着她的眼睛问,“你在暗示什么吗?”
苏黎杏眼微转,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算了,我来例假了,还是改天吧。”
沈淮安在沙发上坐下,手臂牢牢圈着女人的腰,“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来例假,就可以…?”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但已经很明了了,苏黎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你想要我吗?”
他喉结滚了滚,点头说,“想。”
苏黎听着他不太规律的心跳,问他,“你最想要的是什么?我的身体还是其他东西?”
沈淮安低头看着她,淡漠的黑眸漾起浅浅涟漪,“我最想要的,是跟你的结婚证。”
“原来不是身体吗?”
苏黎有些诧异,沈淮安摸了摸她的头,轻笑道,“其实身体也很想要,等结了婚,就可以每天做喜欢的事。”
苏黎轻哼了声,“我就知道,你们男人脑子里只有那档子事。”
沈淮安往后靠了些,将人从胸前拎起来,“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苏黎冲他笑了笑,眼底一片纯真,“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她再次俯下身吻住他,将所有情绪淹没在交缠的呼吸里,他最想要的,是她最不想给的。
她宁愿他想要的是她的身体,也不想他困在一个人的婚姻里。
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暧昧的氛围被打断,苏黎心下一紧,连忙推开沈淮安,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我去开门。”
她转过身,面上立即浮现紧张之色,这个点来敲门,不会是周野吧?
她走到门口看了下猫眼处,忐忑的心顿时平静下来,拉开门笑着道,“林医生,你怎么来了?”
林旭手中提着礼盒,温润如玉的脸带着浅浅笑意,“你搬到新家,我还没来及贺喜,抱歉来晚了。”
“不用客气的,你之前那么照顾我,我都还没有感谢你。”
苏黎退后两步让他进门,给他递了双拖鞋,林旭注意到另一双男士皮鞋,眉头微蹙了下,“家里有客人吗?”
“有啊,你们认识的。”
苏黎率先往里走,林旭跟在她身后,沿着走廊转了个弯,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眼底划过了然,笑着同他打了招呼。
苏黎进了厨房泡茶,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还算客气地聊着天。
“林医生不是说不会和病人交朋友吗?”
“准确来说,她不是我的病人了,她恢复记忆了,我们的合约也终止了。”
沈淮安眉眼微皱,看向林旭的目光带了些探究,“所以,林医生是打算跟她交朋友?”
林旭淡淡弯起唇,声音儒雅礼貌。
“邻居也算是朋友吧,我就住在楼下,上次碰巧在电梯遇见了,想着是邻居,又是之前的病人,来送点乔迁礼。”
沈淮安挑眉,“这么巧吗?”
林旭微笑点头,“是很巧。”
他的视线扫过房间的布置,落在桌上的那瓶薄荷糖上,眸光渐渐变得复杂。
她不是她,为何会有跟她一样的喜好?
都喜欢吃薄荷糖,且芒果过敏。
世界上会有那么巧的事吗?
也许有,可他还是需要再验证一下。
苏黎端着两杯茶出来时,两个男人正相对无言,她将茶杯放在茶几上,转头对林旭说,“林医生,我觉得我自从楼梯上摔下来以后,精神就不太好,晚上总是做噩梦。要不你再治疗我一段时间吧?”
她想着之后还要和林旭经常来往,用这个理由来打消沈淮安的疑心,最好不过了。
林旭也体会到了她的用意,点头说,“可以,你大脑两次受创,记忆虽然恢复了,但还是要多进行思维训练,免得出现失忆后遗症。”
沈淮安听他如此说,也觉得很有道理,“那就麻烦林医生了,我会按照之前的合约付给你费用。”
林旭一愣,还是点了头。
三人聊了会天,林旭便告辞离开了,临走前和苏黎定了明天下午两点的诊疗时间。
房门从外面合上,沈淮安问苏黎,“你晚上经常做噩梦吗?怎么没跟我说。”
苏黎弯唇浅笑,“你又不是心理医生,说了也没法帮我的。”
沈淮安眸色黯了下,眼眸微垂,“可我也想帮你分担。”
苏黎见他有些失落,拉过他的手安抚道,“其实还好啦,我就是怕有什么后遗症,最好是让林医生再治疗一段时间,以防万一。”
“嗯。”
沈淮安轻应了声,没再说话,他隐约觉得苏黎瞒了他一些事,却又不想追问。
苏黎曾说恋人之间需要自由和信任,不该过多的干涉对方,这样感情才会长久。
如果这是他们重新在一起的条件,他可以试着接受。
这天晚上,他留宿在了她的公寓,两人还是住了一间房,却没做什么惹火的事,只是静静地相拥而眠。
他觉得,这样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