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夏!......”
“完了......”
当马文升将刘大夏的名字一字一字的爆出来时,刘大夏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双脚一软,下意识就直接做到了地上。
而周围的群臣,许多人都是早有预料,但此刻却是神情冷漠的可怕。
宰辅刘建,脸色冰冷。
大学士李东阳,眼中寒光闪烁。
谢怼怼谢迁则是怒喝一声,直接开口暴力输出。
至于其他比刘大夏官职低的什么给事中、御史言官、翰林等等,或是憎恨一副不耻与之为伍的样子,或是别过头去悄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刘大夏拉下水。
此刻,群臣们将什么叫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给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依靠火烧航海资料所带来的“君子”之名,此刻却是显得那么嘲讽。
所以说啊,出门在外,凡事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啊。
你要是实在忍不住想要装一波爽一爽,那也得凡事注意个度,过犹不及,这装逼过头了想回头也没得回头了。
这世间之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原本刘大夏名声要烂也是烂在几百年之后,那时候刘大夏坟头草都已经长了一茬又一茬了,根本无需在乎。
但现在因为土豆炖出现加上朱厚炜的一通瞎几把引导,让他的名声提前几百年崩坏,可谓是现世报了。
刘大夏想晕,那是能说晕就晕的吗?
眼前一黑刚躺下,朱厚照直接上前开始掐人中,然后左右开弓直接一套属实无比的脸部按摩就给他安排上了。
“醒醒!醒醒!做了错事以为装晕就行了?给本宫醒过来!”朱厚照扇的那叫一个兴奋。
就你个狗东西带人弹劾本宫和厚炜是吧,看本宫扇不死你!
可怜的刘侍郎,这才刚晕过去想逃避一下现实便被太子爷“爱的抚摸”给轻轻的唤醒了。
没办法不想,再不醒过来以朱厚照的力道门牙都得给他薅掉......
弘治皇帝眼中不含丝毫情绪凝视着刘大夏:“汝是我大明老臣,更是高居户部侍郎之位,当初先帝也予汝于重任将这永乐、洪熙、宣德三朝以来的无数航海资料交由汝负责。”
弘治皇帝略做停顿,随即再度抬眸。
“为何......这会全烧了?”
汝......
刘大夏一听,原本就凉透了的心更凉了。
陛下这是连卿都不称甚至连名和官职都不叫了......
“臣......臣......”刘大夏哭丧着脸,声音颤抖无比头都不敢抬起丝毫。
他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他是为了装逼为了当时还是身无逼权只有个清流名声的自己赚更大的名声吧?
“陛下,臣万死!”
“但是......但是当时朝廷下西洋耗费钱谷数十上百万,其中军民死伤更是不计其数,对国朝没有丝毫之益处啊。”
“那时,那时大明根本不知这海外新大陆,更是不知其存在土豆这般良种,一味开海只会劳民伤财得不偿失,臣......臣不忍看我大明百姓......”
刘大夏期期艾艾,又似真情流露。
他明白,今天这罪他绝对是逃不掉的,如今所能做的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把他的所作所为如当初一般高尚话,那么在弘治皇帝这个公认的老好人面前,或许还能争取到从轻处理的机会。
“呵呵......”弘治皇帝嘴角一抽,看着刘大夏“真情流露”的现场表演,感觉讽刺无比。
为了大明百姓,有是这个借口,你一句为大明百姓所烧掉的可是数百上千万两白银、不尽其数的粮草还有大明数代人穷极一生才积累起来的宝贵财富啊!
“刘侍郎真的是为了大明才坚决抵制开海的吗?”朱厚炜对着刘大夏问道。
“是......是的......”刘大夏硬着头皮回道,但心中却再次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哦?可本王当初派出去寻找土豆的走私船,为何在南海碰到了悬挂刘字的旗帜,还扬言走私若是不归顺加入他们就要将本王派出去的人都杀光呢?”
“你说什么?!”弘治皇帝猛的回头,盯着朱厚炜。
朱厚炜却丝毫不慌,口齿清晰道:“父皇,儿臣说,儿臣派出去的海员跟儿臣汇报过,他们在东南沿海、南海遭遇过插着刘字旗的战船袭扰,其战船与我大明之前的三宝太监下西洋时期的战船极其相似。”
“不,不会的,臣家中必不可能走私,蔚王殿下!你污蔑臣!”刘大夏顿时睁大眼,高呼冤枉。
朱厚炜这招是朝着他全家去的啊,这他怎么敢认!
“父皇,儿臣所言皆是真话,此次儿臣派出寻找土豆的便是当初科举舞弊案的徐经,现在正在西山,父皇若不行将他叫来一问便知。”朱厚炜说完,随即转身看向刘大夏。
“对了刘侍郎,你们走私队伍似乎不太团结,被我镇国府的走私船击溃了一波,虽然没抓到活的但旗帜这些还是有所收获的,待会我让徐经带过来给你看看,你便不会嘴硬了。”
看着朱厚炜的笑容,刘大夏心沉到了谷底,万念俱灰。
难道,族中人真的背着他......
“畜生!”
弘治皇帝突然爆气,脚一抬,狠狠的瞪在了刘大夏万念俱灰的脸上。
这么些年,他一直保持着平易近人的老好人形象。
但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也不想忍了。
你奶奶的,把大明耗费了无数心血的航海资料一把火烧了义正言辞的说着开海会苦了天下苍生,结果你他娘自己家里居然在搞出海走私?!
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