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仕林文人之态度,与本宫何干?”
朱厚照的话,相当的直接,没有给文官一点好脸。
他立志的道路,可不是酸臭的腐儒所希望的守成、垂拱而治之君,加上米鲁那点来自文官的压力对他来说区别其实不大。
他的人生志向本就是与绝大多数文官相对的,他们之间迟早都是针锋相对的局面。
可惜......米鲁并不了解朱厚照。
她不知道朱厚照的抱负,不了解朱厚照的为人,更不曾知道镇国府具备的巨大潜能。
对朱厚照的话,米鲁只是当成少年无畏之举,她甚至不认为朱厚照了解目前大明的局势,对朱厚照之言,不仅没有让她另眼相看,反倒觉得其太过幼稚不明白其中之水深。
“你的幼稚,倒是挺符合你的年龄,不过并不符合你的身份。”
米鲁摇摇头道。
“我?幼稚?”
朱厚照手指了指自己?
我吗?你说我吗?
你马勒戈壁的,本宫刚刚那段发言不霸道吗?不帅吗?!哪幼稚了!
“你给本宫说清楚!”
朱厚照火气瞬间就上来了,你上来讲了段故事就开始质疑我哥俩的能力,本宫这么霸气的一段发言说完,你居然又说我幼稚,真的是给你脸了!
“你们走吧。”
面对朱厚照愤怒的小表情,米鲁依旧淡然,一句话说罢,转过身去,不再谈论招安之事。
她之所以说了这么多,不过是这些年来遭遇太多事,导致她内心的屏障不断变厚,甚至忽略了自己的年龄。
直到被张锐抓住后,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莫名放松了下来,才有了对她这短暂的人生的一段回忆。
今天见到了比她还小几岁,但勉强能算是年纪相仿的朱厚照兄弟,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说这么多。
或许是因为,憋在心中太累了,所以才想和同龄人说说话?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把朱厚照的话当回事,她已经不习惯信任别人了。
“你!”
朱厚照有些生气,他第一次招安有些失败啊,居然被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的说幼稚,根本说服不了人家!
敲!本宫是镇国公,镇国府的头子,镇国军校校长,镇国书院院长,大明兵马总兵官......威武大将军朱寿啊,本宫居然连一个娘们儿都搞不定!
你不相信本宫,本宫还不需要你了呢,本宫还就不信了,没有你改土归流就进行不了了?
大不了我们兄弟多费点力罢了,你这个“加速器”,不要也罢!
“厚炜,咱们走!”
说罢,朱厚照拉着朱厚炜就打算直接离开。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改土归流又不是非你不可!
“我阿莫是被阿达抢回来的,阿莫的阿达、阿莫在那时便被我阿达杀死了。”
看着即将消失的二人,米鲁突然开口道。
“嗯?”
朱厚照疑惑的回头,却见米鲁又不再说话,早已转过身去。
“莫名其妙。”
朱厚照嘟囔了一句,和朱厚炜离开了大牢。
这次的招安,显然是失败了。
对此,朱厚炜无奈至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己还啥都没有说呢,光顾着听米鲁讲故事和朱厚照吹牛逼了。
我这又是夜闯锦衣卫大牢又是大早上被朱厚照拉起来合着就是为了来牢里看你俩顶嘴?我何必呀!
对于二人的失败,弘治皇帝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本就是他意料之内的事,米鲁本来就很难搞的嘛,搞不懂很正常啊。
今天的朝会上,关于米鲁的处置办法也是众说纷纭,没拿出个满意的方案出来。
倒是对于张锐的封赏,直接就是之前商讨好的大家都没什么意见直接拿来用了。
张锐,获封普安伯。
对,就是米鲁叛乱源头的那个普安州。
也就是说,张锐以后除了能传给张仑一个英国公爵位,次子还能再得到一个普安伯爵位,属于是家中又多了一个铁饭碗,英国公府未来又能多一个普安伯分支了。
对此,老张张懋脸上褶子都快笑出来了。
军功封爵,一门两爵位还都是能世袭的爵位,这是从顶尖权贵又进步了一层啊。
虽然比起人家老徐家一门两国公还差了点,但一个双世袭爵位那也是大明仅有的几家呀。
虽然我老张要守卫京城要替陛下到处祭祖没什么机会带兵立功,但我们老张家后面还有人,就算老张我不亲自出手我们老张家的军功也是手到擒来!
对于拿军功这件事上,我老张家是专业的!
“英国公,此次代朕去中都、去南直隶祭祖,记得言明,蒙祖宗之福,今贵州以平,我大明天威依旧,我皇命血性依旧,望先祖勿忧。”
弘治皇帝再次点名英国公这个祭祖专业户。
“老臣遵旨!”
张懋连忙点头。
嘿嘿,到时候老张也算是替列祖列宗在诸先帝面前露脸了。
等祭祖时,我多说几句我老张家是多么多么忠诚,老张家的后代是多么的英勇,多么威武雄壮,堪称大明勋贵中最优秀的存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老小孩一般的张懋,心中美滋滋的。
此时此刻,东南海域。
“给我炸!干他丫的!你娘Zmp!连我们都敢抢!干不死你!”
海面上,波涛汹涌,巨浪拍打着“五洋捉鳖·寿命兄弟号”,徐径在船上摇摇晃晃指挥着船员们,对偷袭了他们数次的倭寇展开了反击。
“去!给我把殿下准备的手里淦拿出来,不发火真当人好欺负啊!”
本来因为是走私不愿意多生事端,遇到倭寇船也没跟他们对着干,只要不吃亏就成,结果这些该死的倭寇居然给脸不要脸还不断侵扰试图把他们吞了!
本就是江南人士对倭寇深恶痛绝的徐径再也忍不住了。
老子徐径,那是殿下指定的镇国府未来航海的先行者,代表的是二位殿下,是镇国府的颜面,哪能被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欺负了!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涌上,再加上这风浪逐渐增大的天气,徐径眼睛发红,笑容显得狰狞无比。
“风浪越大鱼越贵是吧,想趁机吃掉我们是吧。”
“那就看看,谁更狠,是谁......吃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