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瞬间开溜的朱厚炜,弘治皇帝莫名好笑。
这俩小子,就是欠收拾。
“好了诸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吧,竟然朝会也够久了。”
“陛下,臣有一事启奏。”邓艾再次站了出来。
“准奏。”弘治皇帝看看邓艾,虽然觉得很讨厌,但还是让他说话了,起码邓艾每次提的问题确实是存在的,比如之前的无烟煤啊就是邓艾最敏锐,知道体恤民情。还有弹劾张家两个废物兄弟啊... ...
想到张家两兄弟,弘治皇帝就头疼,不由瞪了眼两人。
张寿龄、张延龄两兄弟正发呆呢,突然被瞪了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委屈,他们最近也没闯祸啊... ...
“陛下,臣发现蔚王殿下所用之材料是品相极好的琉璃,臣想,是否有些过于奢靡。”邓艾指了指地上朱厚炜跑路时没来得及收走的玻璃罩,说道。
“臣并非有意诽议蔚王殿下,但蔚王殿下还尚小,若是养成奢靡之风,岂不有损皇家名誉,望陛下明鉴。”
“你说这个啊,刚刚蔚王还在你怎么不问?”弘治无语,怎么现在这些家伙开始打小报告了?
“殿下还小,臣觉得不应大庭广众责备于殿下,此有损殿下的自尊。”邓艾想了想,说道。
“这并不是琉璃,而是蔚王自己制作的玻璃,过些时日你们就会见到了,朕便先不透露了。”弘治皇帝卖了个关子。
拿了玻璃的股份啥事没干,最近还罚了这俩小子,再暴露他俩开业计划太过分了。
“这... ...”邓艾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既然陛下这么说了便等段时日嘛,若证实了此确实是奢靡的大肆制作琉璃拿来享受,他定会再狠狠弹劾,到时候可就不给蔚王殿下留面子了。
毕竟此次已经留了面子没有当面弹劾蔚王只是给陛下提个醒,陛下若不教训教导殿下的话,那只能让他这个臣子当恶人了。
“好了,诸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弘治十二年开年以来最长的一次朝会终于结束了。
天色将暗,忙碌了一天的王华回到了自己温暖的小窝,还没来得及休息片刻便直奔王守仁的房间。
他不得不担心啊,这孩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老喜欢钻牛角尖,这无烟煤没看出个三四五六自己反而被无烟煤撂倒了,保不准又开始对着无烟煤“格物”了。
“守仁!”王华百米冲刺来到王守仁的房间,气喘吁吁的打开门刚要说话,见王守仁居然没在格物只是乖乖的在看书,一时间松口气,没再把自己玩死就好... ...
“父亲,有事吗?”王守仁放下手中的书,疑惑的道。
对于王守仁这种文能悟道成圣;武能勤王攘夷的绝世猛人,一点轻微的二氧化碳中毒恢复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诶,身体好就是这么任性。
“无事,为父就是担心你的身体。”王华摆摆手说道。
“对了守仁,再用无烟煤取暖记得要留点通风的地方啊。”王华说道。
其实中国自古就有通风换气的习惯,但王守仁思考不喜欢被人频繁打扰,喜欢一个人琢磨,阴差阳错之下就差点把小命玩没了。
“为何?”王守仁疑惑的问道。
王华便将今天在朝堂上朱厚炜做的小实验原原本本的和王守仁讲了一遍。
“原来是因为这样... ...”王守仁听完,低声囔囔道。
“所以啊守仁,万不可再这般使用无烟煤了,此次你待了数日才只是昏迷了片刻,可谓是祖宗保佑了。”
“明日你随为父给先祖烧几柱香,待科举考完后便立刻回乡,给祖宗磕头去。”王华心有余悸,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道。
“父亲。”王守仁眼神莫名,沉默半响说道:“孩儿也想试试。”
“试?试(⊙o⊙)啥?”王华满脸疑惑,感情刚刚跟你说了半天你一点没听是吧。
“蔚王殿下做的试验,孩儿也想试一下。”王守仁似是打开了思路般,说道。
格物,不应该是死板的盯着它不动啊。
... ...
弘治十二年春闱的时间越来越临近,抵达的赶考学生也越来越多。
京城的学习氛围在这段时间越发浓烈,认真备考的紧张氛围弥漫在书院、客栈等各种读书人出没的地方。
而某些科举无望的、不学无术的、不参加此次科举的家伙便已经开始了坐庄开庄。
一时间,各地有名的,有机会成为此次春闱会元的人才从这些不学无术的人的口中开始扬名。
而学子们也不反感这种方式,一来整日学习也是枯燥无比,二来这些家伙虽然不学无术但传播消息控制舆论的手段却是很高超的。
可以的话,借此扬名,广交好友,也是一种积攒声誉和人脉的方法啊。
而自知学术不佳的也可以借此在人家站起来之前去结交,保不齐就抱到大腿了呢。
而爱凑热闹爱吃瓜的国人,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天然的讨论热点啦。
某间小酒馆,吃饱了就爱扯淡吹牛逼的某些人,开始了闲扯。
“这次的会试,目前唐解元的赔率最低啊。许多人都认为他会是此次的会元呢。”
“毕竟人家可是放出话来了,说此次榜首必是他唐某人啊。”
“哪个唐解元啊?这么猖狂。”
“就是南直隶那个唐寅唐伯虎啊。”
“我可听说这唐寅行事为人也极为风流,甚至天天流连于烟花场所啊。”隔壁桌也来了兴趣,加入了话题。
“是嘛,那我还是支持王华家的公子好了。”某些不耻于此的人,显然对唐伯虎感冒,太狂了,还没有清流该有的样子。
“王华家的公子?你说的是成化年间的王华状元家的公子?”
“是啊,听说便是当朝阁老都十分看好他啊。”某些家里有点背景的纨绔也掺和进来了,直接扔了一颗炸弹。
“那吾可得押宝在这王公子身上了,活该我发财呀。”
“别想了,王公子的赔率也低的吓人,人家也是此次会元的热门人选。”还不待想占小便宜的人意淫梭哈大赚一笔呢,知情人士一盆冷水便浇了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伦文叙、孙绪、刘龙等等十数位名响仕林的读书人,赔率都不高。”
“啊?那还怎么呀,一点机会不给呀。”
“诶,有一个你可以压一压,赔率高的吓人。”见那想占小便宜的人满脸沮丧,之前抛出王守仁消息都官二代咧嘴一笑,出声道。
“哦?谁?难道还有黑马?”众人都来了兴趣,要真有黑马,拿闲钱压一压也不是不可以啊。
万一赚了呢?
那人见状露出个神秘的笑容,轻轻吐出几个字。
“西山蔚王殿下。”
“蔚王殿下?他老人家也要参加会试?”众人惊讶不已,朱厚炜堂堂一个王爷考什么科举啊,而且不是说蔚王还是个小孩子吗?怎么考的过这些寒窗苦读几十年的读书人啊。
“之前那个以侮辱名教为名讹诈地主乡绅的案子知道吧,被讹诈的就是蔚王殿下。”有在现场看过朱厚炜写范进中举的人在场,见众人不理解,说道。
“听说是那篇文章传到了陛下耳朵里,陛下觉得蔚王殿下不重视国朝养士之策,想让蔚王殿下亲自体验一下其中的艰辛。”
“原来是这样,那篇文章吾也见过,文字犀利无比,原来是出自蔚王之手。”
“那人可真是倒霉,居然讹到蔚王殿下头上了... ...”有同样干这一行的悻悻不已,还好不是自己这么倒霉啊,但兔死狐悲是在所难免的。
“这么说蔚王殿下确实是匹黑马?但蔚王殿下的年纪是不是有点小啊... ...”
“蔚王殿下聪慧是不假,但要是说能在此等年纪考上会元,吾不敢相信。”
“赔率是多少,赔率是多少!”
某些赌鬼可不感兴趣仕林的小故事,他们只在乎赔率!
“会元一赔五百,前三是一赔三百,前十是一赔一百,上榜一赔十五。”
“这赔率!活该我发财!”又有赌鬼红眼叫了起来。
也有清醒的冷笑不已,这赔率,想想就知道是没人压啊,也就你们这些赌鬼好骗,活该你们破产喝西北风才对。
而在众人热闹的下庄;读书人日夜不停的备考;朱厚炜暴躁的翻书找答案做填空题中。
时间悄然流逝。
春闱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