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莹虽然已经铁了心不做妓女,但又抱着一丝希望能活下去报仇,所以她没有自杀,送来洗澡水,她就洗澡,送来衣服,她就穿上,送来饭菜,她就吃饭,她现在已经被卖到妓院,人生算是跌到谷底,她也不怕饭菜中有蒙汗药了。
金三娘在一个小时之后又来了,和谢玉莹面对面交谈。
金三娘望着洗过澡换上新衣又吃过饭,焕然一新的谢玉莹,也不由心中暗赞长得真俊,但脸色却仍然冷淡,说道:
“你把你的来历给我说说吧。”
谢玉莹把自己的经历说了,最后又不卑不亢的说:
“老板娘,我是大家闺秀,名门望族,我家在荣成有很多财产,只要你放我走,无论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金三娘摇摇头,说道:
“如果三天前,你说这话我还相信,但两天前,鬼子已经占领了荣成,只怕你家的财产,全部被日伪政府充公了。”
“这样吧,你先在这里住着,我不来为难你,你也不要想着逃跑,你逃不掉,捉住还要吃一顿毒打。”
金三娘说完就走了。
就这样,谢玉莹留在了妓院中,她虽然想逃跑,但外边有妓院的伙计轮流看守,她走不成,只能住下来,幸好妓院的人也不来为难她,每天到吃饭时间都会送来饭菜,她上茅房的时候,会有人看守着她去,不需要在房中解决。
过了两天,金三娘又来了,冷冷说道:
“你可以死心了!”
谢玉莹心头一凉,连忙说道:
“怎么啦?”
金三娘道:
“我派人去荣成打探过了,帮你家看守财产的那个亲戚,因为抗日被打死了,你们谢家的财产,全部充公,没有一砖一瓦是你家的。”
谢玉莹虽然料到是真的,但还是不愿相信,颤声说道:
“你骗我,你根本没派人去打探消息。”
金三娘摇摇头,说道:
“我不骗你,我也想放你出去,分你家一些财产,所以真的派人去打探了,但你家的财产全部充了公,你现在身无分文,我就不能放你走了。”
谢玉莹怒道:
“你这是贩卖人口,我逃出去就去警察局告你!”
金三娘冷笑道:
“我会怕你告?别说我已经伪造好了你的卖身契,就算没有卖身契,你认为警察局会帮你?那帮警察,哪个没收过我的好处?他们来逛窖子的时候,我不收他们的钱,逢年过节,还要给他们送礼,你认为他们会帮你?”
“如果是在你们荣成,倒也罢了,但这里是文登,是我的地盘!”
说到这里,又温声劝道:
“姑娘,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姑娘家在外边不安全,不如就在这里留下来,至少能保个平安,混个温饱。”
谢玉莹态度坚决的说:
“不,我要出去,我要报仇!”
金三娘见谢玉莹不听劝,又沉下脸来,冷笑道:
“你想出去,也不是不行,你是我花一百块大洋买来的,你在我这里做够三年,我就放你走。”
谢玉莹也冷笑道:
“你不放我出去,可以,但你休想让我接一个客人!”
金三娘冷笑道:
“很多姑娘刚来的时候,比你的骨头还硬,最后还是乖乖的听话了。”
谢玉莹道:
“那好,咱们就试试我会不会听话。”
就这样,谢玉莹在妓院留下来了,一留就是一个多月。
在这一个月中,日伪政府稳定了县城中的秩序,虽然抗争不断,但在日伪残酷的镇压下,并没有大型骚乱发生,虽然百业萧条,但很多商铺还是陆续的开了门,妓院当然也开门了。
妓院开门了,姑娘们开始接客了,但谢玉莹无论如何不接客。
虽然谢玉莹的身子被乔三宝污辱过,但那是在她无力反抗的时候,也是她最引以为耻的事,她不能容忍再被男人污辱,所以无论金三娘用什么手段逼迫她接客,她都不肯。
金三娘饿过她,毒打过她,甚至求过她,她都不答应。
金三娘也没办法,总不能真的饿死谢玉莹,也不能真的打死谢玉莹,毕竟谢玉莹是花钱买来的,死了就换不到钱了。
谢玉莹不接客,还要吃喝供养着,而且吃喝不能太差了,不然,营养不良,人就不漂亮了,万一她同意接客的时候,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而且谢玉莹一直试图逃跑,有两次差点跑掉,幸好及时又抓了回来。
金三娘颇为头痛,饿又饿不得,打又不屈服,还要时时提防她逃跑,金三娘一时不知如何处置谢玉莹。
就在这一天,妓院里又来了一个客人。
这个客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长相不错,衣着光鲜,一看就是有钱人。
客人进来院子的时候,恰好看到谢玉莹在一个伙计的看守下,从房间出来去茅房。
客人看到谢玉莹,不由眼睛一亮,转头对金三娘说道:
“老板娘,那姑娘不错,就她吧。”
金三娘苦笑道:
“韩老板,我这院子里的姑娘,你要谁都成,唯独她不成。”
客人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难道她不是干这行的?”
金三娘道:
“倒是干这一行的,但她是新来的,还没上道。”
客人笑道:
“没上道更好啊,让我来拔个头筹。老板娘,你开个价吧。”
金三娘苦笑道:
“韩老板,这不是钱的事,那丫头的性子烈,我还没调教过来,她不听话,我怕她再伤到韩老板。”
“韩老板,你再换个别的姑娘吧,小翠怎么样?要不找小桃?”
客人摇摇头,笑道:
“看了那姑娘,再看别的姑娘,都索然无味了,她性子越烈,我越是喜欢。”
“老板娘,她是怎么个情况,你给我说说?”
金三娘想了想,把谢玉莹的经历,真假掺半的告诉了客人,最后又说:
“韩老板,这丫头还想着逃出去做她的大小姐,想着去为她的家人报仇,无论怎么着,都不肯接客,我也是没招了。”
客人眼珠一转,笑道:
“你没招,我有招啊!”
金三娘不相信的说道:
“你有什么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