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再怎么偏心,小时候,她还是对他很疼爱的,玉南槿对自己说道。
到了皇后的寝宫,嬷嬷老远就看见了,赶紧叫皇后:“娘娘,阳王殿下来了,阳王殿下来了!”
“真的吗?他真的来了?嬷嬷,帮我看一下我的妆是不是妥帖,衣服是不是拉直了?”皇后赶紧起身,检查了一下衣服,就迎了出去。
玉南槿站在院子里,长身玉立,衣袂翻飞,宛如神仙。
皇后眼睛一晃,突然感觉儿子好像又变了,变得更加陌生了。
她满脸笑容迎了上去:“槿儿,你回来了?母后可太想念你了。”
玉南槿站着鞠了一躬,皇后差点撞上,不得不后退了几步。
“皇后娘娘金安!”玉南槿的言语中透露着无尽的疏离。
“槿儿,不必这么多礼。”皇后愣了一下,又堆上了笑容:“进来吧,陪母后喝杯茶,好好的聊一聊。”
“不了,今日儿臣还有事情,只是过来瞧一瞧皇后娘娘,给您请个安,看到您身体康健,儿臣也就放心了,儿臣这就告辞了。”玉南槿说完,不容皇后娘娘接嘴,施了一礼,转身便走了。
皇后娘娘愣在了当场。
嬷嬷叹了一口气,走到皇后的身边,扶住了她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嬷嬷,你听,他连母后都不叫了,就叫我皇后娘娘,他果然是和我生分了。”皇后带着哭腔说道。
“娘娘,给阳王殿下一点时间吧,既然他来看您了,就说明心中还是有您的,您也别太多想。”嬷嬷扶着皇后,往屋子里走。
“哀家真是失败啊,生了两个儿子,个个人中龙凤,别人都羡慕我,但是到头来一个儿子被软禁了,一辈子都出不来,一个儿子竟和我离了心,就剩我一个孤魂野鬼,在这世上飘荡,没有人会在意,皇上现在也几乎都不来看我了……”屋子里断断续续的飘出了碎碎念。
离开了皇后的寝宫,玉南槿调整了心情,他不想为这些事情而难受,今日在父皇那里畅谈,他在雍州的很多做法得到了父皇的极力肯定,父皇让他明日上朝,给文武百官们说一说雍州的改革,挑选其中的一两件事情在其他地方推广,比如建综合性的书院。
玉南槿知道,父皇这是在给自己增加声望,毕竟之前他的名气主要在于战场,直到现在也有一些大臣诟病,说玉南槿只会舞刀弄枪,不会治理朝政,所以不是太子的好人选。
所以父皇这一次是想让他展示一下,在治理朝政方面的才能。
他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趁机要和朝廷上的文官们搞好关系,这样,以后的路才会走得更加的顺利。
明后天,他就要去拜访右相,这位几十年来始终在朝堂上岿然不动的定海神针。
在之前的朝堂中,右相从来都不站位,他只站皇帝,所以得到右相的认可,非常的关键,而右相一向是刚正不阿的,他要让右相认可,需要拿出治国的实力。
接下去比较微妙的就是左相了。
一直以来,左相是旗帜鲜明的站在太子那一列的,但是上一次的事件中,左相险而又险的在事到临头的时候退缩了,也因此保全了自己,他内心对太子是有怨恨的,他恨太子不顾自己的死活,发疯还要拉自己下水。
无数次在梦里惊醒,浑身湿透,回想起那一天,假如不是他感觉灵敏,当场选择离开而躲过了一劫,很可能现在自己已经成为刀下鬼了,而自己的家人,恐怕也都难逃厄运,毕竟这是造反的大罪啊。
所以,如果利用要左相对太子这种恨意,倒也是有可能把他也拉入自己的阵营。
不过太子倒台之后,朝堂上有另外一股势力悄然的兴起了。
那就是以曹贵妃之父曹将军为首的势力,已经渐渐的笼络了很多的人心。
曹贵妃现如今已经身怀六甲,据说已经请太医多次确认,怀的应该是个男孩,再过个把月就要出生了。
如今曹将军一伙人,正大力的营造舆论,说玉南槿只是一名武将,不懂治理朝政,不适合当太子之位,而如今皇上正值年富力强,不必急于立太子,等小皇子出世,从小就作为太子去培养教育,恐怕于国于民,都是最好的选择。
此时,就有一批官员聚在曹将军的府上,一边推杯换盏,一边密谈。
“你们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子之位也空了有几个月了,却一丝动静也没有。”
“老朽觉得,皇上估计心目中的太子人选不是阳王,假如是阳王的话,大可以马上就宣布他成为太子,如今一直没有宣布,估计是皇上另有他选。”
“太子神秘消失,大家纷纷猜测,恐怕和急于登基有关系,而玉南槿如今也二十三四了,假如当上太子,估计也不太愿意再过个十几二十几年才登基吧,所以皇帝的心目中,其实玉南槿根本就不是太子的人选。”
“你这么说起来,很有道理啊,有句话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皇上估计是不敢再封一个大龄的太子了。”
“但是现如今皇上也没有别的皇子了呀。”
“这不是曹贵妃肚子里有一位吧,曹将军上次可说了,太医把过脉,十有八九是男的,我觉得是曹将军不想把话给说死了,太医说的,应该是肯定是男的,这不就是现成的太子吗?第一,他年龄小,不可能有非分之想,第二,可以从出生就教他治国之道,总比像阳王一样,从小到大都习武,半途要转过来学习治国之道要强吧?”
“确实如此。你说皇上是不是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迟迟不公布太子的人选,合着这是在等小皇子出生呢。”
“但是,我听说阳王在雍州,把雍州治理的非常好,雍州现在的经济,比一年前好了很多很多,他还在雍州挖水渠,建书院,做了很多的大事呢。”有一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文官,摇着扇子说道。
这话一说出来,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坐在远处和一位官员密聊的曹将军也听到了,一股不友好的眼神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