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送细粮的骡子车也快该到了。
苏木每次都让送粮的人在夜间过来,然后再悄悄地运上楼。
虽说现在的黑市没有之前管理得那么严格,但她还是想尽可能地把事情做得隐蔽些,来谨防万一。
夜里。
苏木在凌晨一点左右钟起床,刚给床上的人掖好被角,光溜溜的手臂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
他甚至都没有睁开眼睛,两只手臂精准缠上苏木的脖颈。
“苏木…你要去哪里…”
瞅瞅,撒娇精大半夜就开始干活了。
这会子勾引人,有点不是时候啊,她得出去等送粮食的人过来呢。
思及至此,苏木只能轻声回着,“昨天同你说了的,我忙完就回。”
说话的同时,手也伸向脖子后方,试图拿下他的手放进被窝里。
搂在脖颈上的双手骤然收紧。
苏木不舍得使力气,生怕弄疼他,只能哄道,“你听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被陈文止又娇又急的声音打断。
“那…你亲亲我…”
他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候…
苏木在心里估算下时间,似乎还算来得及。
……
等苏木再次从被窝爬起来,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
把擦手油收回到抽屉里面,穿上衣服,才去到一楼等待着。
此时,街道上的路灯还亮着,能影影绰绰看见尽头有黑乎乎的大团影子移动。
随着骡子车走近,苏也看见每辆车的粮袋子上各睡着一个人。
苏木:“……”他们咋来了?
晃晃悠悠的骡子车终于停下,机警的两兄弟也在瞬间醒过来。
看见苏木,他们迅速爬下车。
二柱子笑嘻嘻地,“老大。”
大柱子也带着腼腆的笑,“不好意思老大,没打招呼就直接登门了。”
“来做什么?”苏木直接发问。
按理说市里没有任何需要两兄弟来帮忙的地方,她上次也告知他们以后不用再耽误时间过来了。
大柱子没吭声,偷偷推了把二柱子。
“我们是……”
二柱子也支支吾吾的,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苏木:懂了,就不是过来帮忙的。
哥俩儿是看人来了!
苏木瞟了两兄弟一眼,“先把东西搬上楼吧,忙完睡一会儿,等休息好再出门。”
“诶!”
“还得是我们老大!”
拍完马屁,兄弟俩像有使不完的牛劲儿似的,愣是把苏木推到一边不让她插手,仅半小时的工夫,哥俩把所有的粮食都搬完了。
送走赶车的大爷,三人上楼。
“你们去次卧睡一觉吧,也是服了,咋还跟着骡子车来,你说你们想来就直接坐火车呗,也能少遭些罪。”
“我……”二柱子的话说到一半顿住了。
他们原本没打算来的,但在大铁牛家跟着搬完粮食后,突然产生了来市区的念头,然后脑袋一热,就上了骡子车。
等他们回过神来,车子都走出几十里地了。
柱子兄弟都垂着个脑袋,谁也没回话。
苏木无奈,“行了,赶快睡觉吧。”
她一会儿也得出摊了。
等苏木从黑市回来,家中已经没了柱子兄弟的身影。
想来是去隔壁大学看望李鸢了。
李鸢所上的财经大学仅和陈文止的师范大学一道之隔,位于师范的后面。
别看是相邻,实际上若按照脚程来讲,也需走上个五、六里地呢。
按正常来说,苏木是不可能和这仨人碰上的。
但她想起陈文止爱吃的一家灌汤包,她最近有些忙,快有半个多月没来买了。
便趁自己还算精神,把卖剩下的东西放到楼上就过来了。
熟悉的汤包店里,还有三个熟悉的人。
李鸢坐在桌子的一头,柱子两兄弟坐在另一头。
见此,苏木眉毛一挑。
呦呵,以前不是把人家姑娘夹在中间坐着的吗?
怎地现在不仅坐到另一边,还哭丧着个脸,一副活不下去的样子嘞。
“为什么?”
这话是二柱子问的。
也让一脚刚踏入门口的苏木顿住。
“没有为什么。”李鸢说话的声音很小。
“总得给我们个理由吧…”这次是大柱子问话。
“没有。”李鸢果断回答,声音还是不大。
“那这么多年算什么?”
“你…真的没有……”
二柱子和大柱子所问的话李鸢都没再回答。
良久之后。
二柱子又道:“像朋友一样都不可以吗?”
大柱子也眼含期待地望向李鸢,期待她肯定的答复……
然而,李鸢却突然站起来,转身背对着两兄弟,声音冷淡,“做不了,而且…我们以后…也不要再见了!”
说完,她跑了出去。
苏木急忙侧身,隐匿在一边的墙壁转角后,不让陆续出来的三人发现她。
唉……
俩二愣子本就风尘仆仆,这下又被拒绝了个彻底,还真是可怜呢。
但感情这事就是这样,没办法尽人意的。
苏木摇摇头,看来今天的灌汤包是吃不成喽。
她还是去买油条吧。
现在买来,等陈文止回家也能闷软一些。
中午。
陈文止疑惑,“他们不次吗?”
苏木瞅一眼次卧紧闭的房门,又抬手掐了把他因咬着油条而鼓鼓的小脸蛋,“他们不次。”
直到两人吃完午饭,柱子兄弟也没有出来过。
陈文止皱眉,“你知道他们怎么了吗?”
苏木想到在灌汤包店门口看见的场景,斟酌着开口,“嗯,应该是失恋了吧。”
“失恋?”陈文止惊讶。
他们和谁相恋过?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李鸢,两兄弟也经常送她礼物…
可是,他们不是要好的朋友嘛。
他倒是知道柱子兄弟对李鸢有意思,但是李鸢一直是蒙在鼓里的啊。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细想过,为什么两兄弟她送礼物,只单纯的以为三人之间要好罢了。
想到这里,陈文止的身体一滞。
难道说,李鸢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