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借马势,马仗人威。那柳叶刀斩断了对手的兵器却并未就此止住,紧接着寒光一闪就顺势斩下了此人的头颅。
人首分离,那头颅瞪大着眼睛在地上咕噜咕噜滚着,随后身子一歪栽下了马。一时……血如泉涌染红了雪地。
而那冲过去的两骑不仅一无所获,还被华菱马儿带起的雪雾给笼罩其中,根本不知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华菱先声夺人斩杀来骑,心中暗喜自然是信心大增,更是坚定了要冲击敌群的决心。她高喊道:“玄哥、于曦,我来了!”
“是华菱!”耶律玄心中大喜,冲身后的于曦说道,“再坚持一下,跟住我!”
那拽剌将军见自己派去的三人竟然未阻挡住来人,一脸的震惊,刚想再派人去拦截,可身后却传来了一声惨叫。
他转过头去,见那耶律玄抡圆了黑刃只向并未覆甲的马腿处劈去,眨眼间马儿倒地。而于曦则上前补刀击杀倒地的骑兵。
两人默契至极,收割着生命。其余拽剌骑兵等想去救援却正落入了耶律玄二人的陷阱,他们犹如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两个……躺在了地上。
一时人马皆惊乱成一团,眼看着不远处的华菱领刀转瞬即至,要被里外夹击可是大大的不妙,拽剌将军高喊道:“不要慌!不要慌!都给我拉开距离,他们没有马,跑不了!”
要说拽剌军到底是辽国的精锐部队,虽然暂时落於下风,可只要将军的一声令下,骑兵瞬间四散开来,虽散开却仍有章法,如此仍是层层叠叠把耶律玄、于曦二人围困在了中央。
而外围的华菱见状也不敢这么贸然的冲杀进去,可就这稍一犹豫,已有三、四个人冲她合围了上去。
拽剌军果然久经战阵,各个都极为老辣,几人抽刀与华菱战在一处,极大减缓了她冲起来的速度。
没了马的冲击速度,华菱身为女子,手中的柳叶刀就有些力有不逮,虽然刀法远胜这几名拽剌骑兵,可几番砍在骑兵坚硬的甲胄之上,却并未造成多少实际的伤害,反而她骑术稍逊,与胯下马的配合不如双脚着地那般实在,闪转腾挪的功夫发挥不出十之一二。
她在马上被人围剿,很快便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虽是奋力躲闪,却仍险象环生,几刀甚至贴着她的发丝而过。
眼看着冲华菱冲去的人越来越多,包围圈中耶律玄见状高喊道:“菱妹,千万不可恋战,先离开这里。”
华菱也明了,只在这里再耽搁一会,怕是围拢过来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可真就想走都走不了了。
她眼角余光扫到了一处人少的空隙,掉转马头直向这里冲去,手中柳叶刀连砍带劈,击退两人。拽剌骑兵阻挡不及,这才被华菱冲出了重围。
十余人等见状直奔华菱追了上去,
“绝不能放此人离开!”不远处的副官说道。
拽剌将军当然明白,暗杀皇族可是死罪,万一东窗事发,事后谁也保不住自己,他冲身旁的人喊道,拿我的硬弓来,身旁的骑兵赶紧从自己的马上取出一张半人多高,看着极为沉重的硬弓。
将军冷笑一声,接过硬弓,张弓搭箭,冲着华菱瞄了几个呼吸,轻呵一声:“着!”只见箭矢如流星般直奔华菱座下的枣红马而去。
尖锐的破空声袭来,华菱心中惊骇,可发现时就已来不及,这一箭直贯穿了枣红马的腹部。
马儿吃痛瞬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华菱低头一看,果然马的腹部正向外喷涌着鲜血。
糟了!
还不等她做出决断,高速奔跑中的马儿蹄下一软,前腿一弯,突然跪在了地上,巨大的惯性把华菱从马背上给甩了出去。她和马儿都在地上连滚了数圈才堪堪在雪地上停下。
这一下摔得华菱七荤八素,艰难从地上爬起,突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一时只觉天旋地转,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般,哪哪都疼。手中的柳叶刀更不知丢到了哪里去了。
可身后的马蹄声,“蹄蹄踏踏”却越来越近。她抬起头,只见追击的骑兵几个呼吸后就要到了面前,那银晃晃的马刀正要对着自己劈下。
她躲不了,更……躲不开!
罢了!死就死吧!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庆杰?!她顿觉心有不甘,此时也才彻底明白了自己心意。
脑海中又回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替代自己力战地府府主的样子,又想起昨夜的疯狂,又想起他那宽阔为自己挡风挡雨的背膀。
她口中喃喃道:“庆杰,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你要不嫌弃,我华菱……愿随你南下,愿陪在你左右永不分离。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下辈子……我们……再见!”
不知不觉中她已是泪眼盈眶,如今能做的也唯有闭眼等死,泪水被挤出眼眶,顺着脸庞淌下。
与此同时,另一侧也传来了“蹄踏”的马蹄声。她心想,或许……是方才那两名骑兵也返回来了吧。
那射箭的拽剌将军见状高声笑道:“卡哈也回来了,这一前一后,看你又如何能抵挡。”
此时拽剌骑兵已来到近前,手中马刀狠狠斩向了华菱。与此同时,身后的那一骑,手举狼牙槊猛地挥向前方,这一槊真有排山倒海之势。
挥舞的马刀离华菱的脖颈只有一寸,华菱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森寒的气息向自己袭来,可就在这时,“咚”的一声闷响后唯有马刀坠地的声响。
她吓得睁开眼。只见那骑兵被击飞了出去,正坠在不远处,胸甲处肉眼可见有一恐怖的凹陷。这骑兵还未死透,浑身抽搐着,覆盖的面甲下正往外淌着血。
是谁救了我?
只见这人勒马持槊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那背影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
“傻子,让你走你跟来作甚。”她小声说道,“也罢,如此,咱们生不同衾,死倒是同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