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5日,沙家浜太平桥镇胡传魁被日本人炸毁的院子,断壁残垣中,两间斜对着刚能容身看起来岌岌可危的小房子内。
王姓女间谍正在晾衣服的时候,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穿着风衣的女子翩翩而来,很熟悉的钻进了自己对面的房子。这一切被躲在一墙之隔楼内的陈自强和尚振彪看的一清二楚,身负使命的王姓女间谍不一会扭着腰,拿着几颗糖果向斜对面的房间走去。到了跟前敲响了房门,里面却没有动静,又敲了几声,里面才隐隐地传出了回应的声音,是吴侬软语。但她没有开门,只是说自己累了,睡下了,王姓女间谍只得悻悻然而归。
这一切被躲在房间内的女人看的一清二楚,此女间谍不是别人,正是山田智美子。她之所以不敢开门,是因为已经卸下了伪装的面具,她也知道现在大街小巷有一些流氓地痞在调戏漂亮妇女,隐隐觉得目的是查看这些人的容貌,好在几次都被她的怒目而视和特殊手段躲过。她的目的是通过胡传魁勾搭上的三青团的一个处长获取情报,所以心无旁骛,也不想与周边的人产生交集。
所以山田智美子选择了这样一个被日本兵炸毁的破院子,本以为不会有人来,没人注意,没想到住进了一个风尘女子模样的人。但凡特工潜伏,只要有人共同居住的情况下,无论是对手还是自己人,不得不需要与同居一处的人产生交集来进行伪装。她在室内想着如何应对,特别是今晚,那名三青团的处长将来和自己约会,她要从他的口中再套一些情报出来。这里没有和外界能够直接通信的方式,又不能及时通知到他换地点,只能挨下去。
她在观察着斜对面房间的王姓女特工,而王姓女特工也在观察她,陈自强和尚振彪却在用望远镜监视这个破烂院子。晚上八点半,喝得醉醺醺的三青团处长,在胡传魁的护送下来到了这里,他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山田智美子所住的房间,一直到很晚都没出去。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那名处长从破房子里走了出来,而女人却没出来送行,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妆容精致的山田智美子才从房间里出来。一直观看着房间动静的王兴女间谍也假装出门,二人刚好遇见。
王姓女间谍假装和她套近乎,但山田智美子依旧冷若冰霜,只是点头回应。一计不成,王姓女间谍再生一计,遂风骚地告诉她,看到了昨晚有男人进了她的房间。称自己也是一名风尘女子,希望她能够给自己介绍一些客人。她希望用她们的“共同身份和阶层”让她产生共鸣。王姓女间谍还趁势拉住了山田智美子的手,絮絮叨叨地讲她的悲惨遭遇,希望对面的女人能对其放下了戒心,有所回应。但山田智美子为了不暴露自己,一直未作任何的回应。
她现在的任务是通过各种手段,从能够接触到国府核心机密的官员那里,获取美国b25轰炸机的军事情报,以供日军采取措施。为了掩人耳目,她利用这里黑灯瞎火的条件,通过胡传魁对国府三青团上海支团部的工作人员大施美人计。在很短的时间里,支团部的很多人都成为了她的“床上宾”。她伪装的实在太好了,王兴女间谍哭诉的梨花带雨,依然没能打动她,总不能伸手去摸她的脸吧,所以也只得让其离开。
她离开后不久,王姓女间谍也假装外出,其实是向陈自强和尚振彪汇报这里的情况,通过二人交流的情况,三人基本确定对面所居住的女人形迹可疑,至于是不是日本间谍呢?可她没张口说话,看不清楚其真实面目,三人也被搞得一头雾水。但如果现在抓捕,无疑会打草惊蛇。不抓捕,一旦她发现破院子居住了人,换了居住地点,又将会大海捞针。陈自强和尚振彪决定分头亲自跟踪,暗查这个女人去往何处。跟踪了整整一天,其结果还是被山田智美子牵着鼻子走,一直到傍晚,她叫了一辆人力车,向着常熟的方向而去,她是要跑?
陈自强想如果这个时候跟踪过去,在路上两辆黄包车,一定会被她发现,如果不跟,又不知道她去向哪里。情急之下他看到一辆畜力车驶来,是往常熟城中送螃蟹,一边交代尚振彪和王姓女特工回去搜查这名女子的房间,一边自己跳上人力车,给赶车的二百法币,往常熟城中而去。黄包车夫毕竟是人力,开始一些路程跑的较快,很快气力不济,只得走走停停。而畜力车则一直不急不慢的前进,快到城边的时候就追了上来。进入城中,陈自强谢过车夫,又花一百法币将车夫的外罩买了下来。同时将自己身上的风衣脱给车夫,车夫一看得到了一件毛呢大衣,还拿了钱自然兴奋不已,遂到路边一个遮蔽处二人就把衣服换了。
换完衣服的陈自强,叫了一辆黄包车跟上前面那辆车,结果那辆车径直向火车站驶去。傍晚他们乘上了回上海的火车,而在太平桥胡传魁的破烂院里监视的尚振彪和王姓女特工,当晚趁山田智美子这次外出的机会,悄悄地摸进了她的房间,二人打开事先准备好的手电,发现简陋的室内,有一张精致的床,缎面的被子叠的整齐。床头旁边放了一只皮箱,二人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将皮箱拖出来,打开之后发现里面除了一些瓶瓶罐罐,就是一个化妆镜,也没什么情报之类的东西。但在皮箱底下发现一把SoE套装的匕首刀具。
尚振彪一眼认出这是由苏格兰爱丁堡的大师制造的SoE特种匕首套装,在原上海站执行任务闲暇之余,他在陈队长处见过这种道具,还从陈自强那里学会一些基础的使用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