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赶紧跟上她的步伐。
虽然有点纳闷，这会儿过去是否会打扰到导演讲戏，但谢子琰明显并不在意，径直走进了茶室之中。
“童导。”谢子琰话语声里带笑，“辛苦了，今天进度怎么样？”
屋内茶案旁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男人抬起头来，笑着颔首，“谢总来了——今天进度还行，还剩两场戏，一会儿要换地方了，谢总来的也是时候。”
“后面两场是外景嘛，我听统筹说还有雨戏，应该都挺麻烦的，所以带人提前过来。”谢子琰从容回头，看了眼季霜。
季霜走上前去，跟童梁四目相对，她客客气气地问好，“童导好。”
童梁放下了手里的剧本，先不着痕迹地扫视了季霜两眼，而后露出一个斯斯文文的笑，“Ivan的季小姐是吧？之前谢总提过。”
简短的交谈后，童梁这边要继续拍摄，谢子琰也没说什么，只带着季霜留在这里继续看。
头一次看现场拍戏，季霜颇为感兴趣，也不觉得枯燥乏味。
在此期间，季霜也好好地观察了下张蕴。
张蕴真人形象和大荧幕上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近距离看更加精致漂亮，大荧幕上反而将那种精致削弱了很多，只给人五官明艳大气的感觉。
相比之下，在季霜的心里，郑璐真人反倒并不如张蕴精致，更多的则是一种红透半边天的气质。
季霜也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不过总体来说，从代言人的角度考虑，张蕴是让季霜满意的。
这一场戏拍了三条，童梁才勉强满意似的。
尽管在季霜看来，张蕴的演技已经十分出色了。
休息时间，张蕴总算是能抽出时间来跟季霜单独见面。
张蕴的态度很亲和，甚至说话时透露出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
季霜问她是否了解过漆艺，张蕴的回答也让季霜十分满意。
“之前谢总跟我说您这边的代言有意找我的时候，我就去特意了解了一下，看了大漆的制作过程和发展历程。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现在还有奢侈品品牌愿意在这种传统工艺上做设计研发的，如果我能代言贵公司的产品，我也觉得很荣幸的。”
不管张蕴的话是官方回答还是真情实感，至少人家的态度在这里。
这让季霜想起当时郑璐提的两个条件，心里越发不想要郑璐来代言自己的作品。
正值午饭时候，张蕴的助理带来盒饭，张蕴不好意思的邀请季霜，“剧组的盒饭比较糙，季老师您担待，之后有机会我再请您吃饭。”
这下轮到季霜受宠若惊，连声说没有，而后跟张蕴一起到房车里吃盒饭。
谢子琰自然也同行，三个人也算是相谈甚欢。
剧组中午没有午休，吃完饭张蕴只简短地休息了两份之中就去改妆，要为下午的雨戏做准备。
季霜今天的外勤也算是到此为止，下午她得回公司去跟tate以及项目组的成员汇报商讨，尽快将这件事给定下来。
照例是谢子琰送她。
谢子琰一面往Ivan集团大厦坐落的地方行驶，一面调侃似的问季霜，“今天见了人，感觉怎么样？”
“我个人心里是很满意的。”季霜不再掩饰，也不绕圈子，“回去我会尽量说服他们——毕竟有一部分人，还是倾向于让郑璐这样的顶流来做代言。”
谢子琰嗤笑，“顶流……现在的娱乐圈，拿块砖砸下去，能砸死十好几个顶流，人人都能说自己是顶流——你以为郑璐傻？她就算拿了两个视后，也还是不甘心，想往电影圈子里爬。可惜，她没那个命。”
季霜诧异看谢子琰，“为什么这么说？”
“錾银这部电影从剧本立项的时候她就联系过童梁那边，宁愿自降片酬也要出演女主，可惜啊，童梁背景硬，人也算正派，咬死了说要试戏看结果。一听说试戏，以郑璐现在的咖位当然觉得不爽，不过她最后还是去试了。”
谢子琰说着，等红灯的时候兀自点了根烟，“可惜，她的演技不够，虽然看得出来是认真钻研过剧本的，但是演戏这回事儿，光靠努力没有用。”
“你回去之后呢也不用有太大压力，要是你们公司那边实在不想用张蕴也没事。说实在的，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张蕴明年有没有代言都没什么。我对錾银和她，都很有信心。”
有了谢子琰这一番话，季霜也没那么心事重重了。
到了公司，跟谢子琰作别，季霜径自去找了tate，说明了今天的事。
tate对季霜自然是一百个信任，听过之后也有动心。
“开个会吧。”tate拿出手机，通知项目组的成员，“今天顾总不在，咱们先商量一轮，投票看看项目组成员的意见。”
顾钦不在？
季霜愣了片刻，却也没多问。
开会的时候，项目组成员到齐，季霜大概说了今天去錾银剧组的情况，而后十分肯定得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项目组成员都没说话，只是投票的时候，却出了一点分歧。
一半的人都还是坚持继续跟郑璐合作，跟季霜这边同意换张蕴合作的人，刚好平票。
“那看来只能等顾总回来之后拍板了。”季霜有点无奈，“如果最后的结果还是跟郑璐合作我也不会有意见，到时候再去谈就可以了。”
季霜也不是不能理解项目组成员的想法。
张蕴和郑璐比起来，到底知名度上差一些，而项目组成员为了这个项目忙忙碌碌小半年，自然都想要一个趋近于完美的结果。
会议结束，季霜和tate去办公室。
tate雷厉风行，当场就给顾钦打了电话。
简单说了今天的情况，顾钦那边一时间没有给出答案。
说实话tate和季霜都忐忑，因为他们俩都是倾向于换人合作的。
许久，顾钦那边问道：“季霜，明天能再去剧组一趟吗？我想亲自去见一见张蕴。”
季霜眉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那，我晚上先问问谢总那边吧。”季霜的语气带着疏离，“有结果了我跟您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