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你说话要有根据！别在这儿想当然的血口喷人！”
Amy就差拍桌子，平素的淡定已经摇摇欲坠，面上的嘲讽毫不掩饰，“我可不敢给你脸色！全公司谁不知道，你可是顾总的人，是顾总罩着的！”
血液瞬间冲上脑子，激的季霜手都跟着颤抖起来。
她余光看见周遭看热闹的人在窃窃私语，季霜听不清，但猜都能猜到这些人在议论什么。
因为她跟顾钦走得近，因为顾钦对她有过超乎常理的“关切”，所以她被钉在这样一根耻辱柱上，甚至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
“看什么热闹呢？”
不远处，阿may严厉的声音响起。
季霜无声地深深呼出一口气，没再继续跟Amy争辩什么。
阿may此时拨开了人群，带着冷意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季霜身上。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不是明天要出差？该交的表交了吗？”
“阿may姐，一号工作间的925银不见了，季霜非说是我跟Vivian拿的。”Amy抱着胳膊冷笑一声，“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这儿要唱窦娥冤了！”
阿may微微蹙眉，而后盯着季霜问道：“有这回事吗？”
季霜深吸一口气，平复颤抖的嗓音，“我去一号工作间的时候，Amy和Vivian就在那，不出意外她们俩是在打磨戒圈，她们俩走了之后我一直在那熔银，刚刚去了趟tate的办公室之后东西就不见了。”
“我刚刚说话的语气是不好，这是我的问题，我道歉。但我只是想找到东西。”季霜逐渐冷静下来，“我也很好奇，昨天tate就帮我申请了一号工作间，我记得公司的规章制度上写的很清楚，谁提前一天申请了工作间之后，申请生效后的时间内工作间别人是不能随便进的。”
“Amy姐，你和V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呢？”
Amy面上闪过一抹心虚。
阿may微微眯眼。
半晌，阿may语气和缓几分，带着些许安抚，“季霜，你先去吧，你现在该去收拾东西订票，准备明天出差的事了。”
季霜听出阿may语气里息事宁人的意味，心里的委屈无尽翻涌。
但想到这些时日以来闹出这么多事，季霜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
“……我先走了。”
季霜硬生生地忍着眼泪，直到出了设计部大门之后才簌簌落下。
从来没这么委屈过，哪怕是Vivian故意弄坏她的电脑，在那么多人的会议上给她难堪，季霜都没有这么委屈过。
这些时日以来所有的疲惫和难过全都爆发，压得季霜心里喘不过气来。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停在原地，只能往前走。
她去人事部要了出差申请的单子填好交上去，顺便跑了趟财务询问出差的差旅费标准。
一切都准备停当后，刚好到了下班的时间。
季霜回了设计部，去自己工位拷电脑上存放的文件，顺便将自己的数位屏一起带走。
一旁准备加班刘勇看到季霜，顿下了手里的动作。
“诶，季霜，刚刚跟Amy吵起来了？”
刘勇表情里带着八卦，但声音压得很低，还有几分安慰的意味。
季霜迟疑了下，手里的动作没停，嗯了一声，多少有些敷衍。
“嗐，别当回事。”刘勇拍拍她的手臂，“Amy和Vivian那俩人就这样，幼稚！但我提醒你，你别跟她俩对着来，能避则避吧！这俩人很难缠，但偏偏早些年是给设计部立了功的，只要不是闹得特别出格，她俩不会有事的。”
说着，刘勇顿了顿，似乎带着几分同情，“但你就不一样了。你还是实习生，虽然那些人说你跟顾总有一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但我瞧着不是那样。”
对方颇为真诚的话语让季霜心里微微动容。
但她也不至于一句话就跟刘勇掏心掏肺，于是只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谢谢你。”
“客气。”刘勇大大咧咧的，“要我说，你要是有那条件，还不如申请不在公司赶工期呢，在这儿受气有什么意思？你的设计工艺以及原材料我们公司能满足的其实很少，要不然也用不着兴师动众让采购部找材料是不是？”
刘勇的话让季霜有些动心。
如果能申请回去做，一来她不用受那些闲气，二来也更得心应手。
季霜迟疑地反问：“这样申请可以的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得直接找顾总问，顾总那边挺不好说话的，但试试又没什么。”
“我知道了，谢谢你。”
收拾好东西从办公室出来，季霜进了电梯。
犹豫许久，她按下了顶楼按键。
再次来总裁办，季霜心里多少有些莫名的惶惶然。
她这样来，会不会给顾钦感觉像是在告状？
电梯门开的一瞬间，季霜就有点后悔了。
她收回要出电梯的脚步，正想按下关门键离开，一道人影忽然从转角过来，一眼看到了她——
“诶，季设计？”
是顾钦的助理刘康。
季霜的动作僵住，笑的僵硬，“刘助理……”
刘康提着公文包，像是要下班了，“您找顾总吗？顾总这会儿在办公室开视频会议呢，要不你等会儿吧。”
“顾总开会，刘助理你怎么……这是要下班了吗？”季霜忍不住好奇。
“今天我有点事，所以先走。大秘在里头呢，我给她发条消息让她出来招待一下你啊！”
刘康拿出手机就要发消息，季霜想拦，但又觉得不妥，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妥了，大秘说会议应该没多久了，一会儿就出来。”
已成定局，季霜从电梯里出来，跟刘康道了谢。
怀着忐忑的心情，季霜往总裁办门口走去。
刚走近，就看到顾钦的大秘严婷站在门口，正低头看手机。
季霜虽然跟严婷见过不少面，但说话的次数为零。
而且顾钦身边大部分时间跟着的都是刘康，而非严婷，季霜能直接接触她的机会就更少了。
此时上前说话，季霜还有点紧张。
“严秘书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