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
季霜瞪了眼谢子文，不无尴尬地笑了笑，“不是顾总，我可没吐槽，就是跟他说说我的近况。”
谢子文笑的眯眯眼，桃花眸波光潋滟，“我也没说什么嘛！你这个狗脾气去给人打工，给你两百块不错了。”
顾钦心平气和，看着眼前极为登对的一对俊男美女，客客气气地笑了笑。
“二位自便，我还有事，先失陪。”
看着顾钦转身离开的背影，谢子文若有所思。
季霜收回眼神，用胳膊肘戳了戳谢子文，“你吓死我，什么都乱说的吗？我下周还要不要去上班了？不过这顾钦今天真奇怪哈，一个人出来瞎转？这么巧还跟咱俩碰上了……我怎么瞧着他那样子像失恋了？”
谢子文收回思绪，挑眉看向季霜，“你也感觉到了？”
“是啊！”季霜大眼睛忽闪忽闪，全是单纯，“你也这么觉得吗？”
谢子文绷不住一笑，抽出自己的手，转而揽住季霜的脖子，“咱俩说的不是一回事儿。得了，别想了，你这脑子要真能想明白这种事，这些年我早就——”
说到一半，谢子文就戛然而止，半强迫地搂着季霜往回走。
“早就什么？”
“没什么，赶紧回家！今儿我睡床，你睡摇椅啊！”
季霜纳闷，想追问又被谢子文箍的脖子疼，张牙舞爪的跟他厮打。
两人纠缠着走远了，霓虹灯光闪烁，坐在车里的顾钦静静看了一会儿，调转车头，从相反的方向开走，扬长而去。
*
周日的时候，连绵几天的雨终于停了，季霜的心情也跟着放晴。
一大早起来的季霜在工作室门口支了张桌子，把之前画的漆器图样纸摊开晾晒。
隔壁卖绣品的陈阿嬷在门口理丝线，看到季霜出来就喜笑颜开，“天晴了季丫头，心情好啦？”
季霜笑嘻嘻，“好啦！您的腿还疼吗？之前那膏药我这儿还有呢，用完了我给您拿啊！”
“嗐，之前你给我那些还没用完呢。”
陈阿嬷说着，又朝季霜招手，“来来丫头，我问你个事。”
季霜凑过去，蹲在阿嬷身旁帮她理线，乖巧的样子让陈阿嬷喜欢的不行，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前儿我看你家子文回来了，你俩怎么没回家看你爸去？”陈阿嬷关切不已，“我看你这几天都在这儿，不回家吃饭？”
季霜失笑不已，“阿嬷，什么我家的，您别老误会我跟文儿行不行？他是我发小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那边吧……过几天吧，我最近也忙。”
“哎哟，忙什么，吵架了吧？”陈阿嬷一副看透的小表情，“我还不知道你们父女两个，一吵架就不见面！听话季丫头，你爸老了，性子又轴，你做姑娘的就让着他点。再说饿了——”
陈阿嬷笑起来，眼周的皱纹倒显得慈祥，“你带着你家子文回去，见你俩在一块你爸肯定高兴！吵架什么的啊，就都忘了！”
季霜哭笑不得，“阿嬷，我没跟文儿在一块！”
“好好好。”陈阿嬷乐不可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懂，总之啊，好好的就成！”
季霜知道自己的话陈阿嬷又没听进去，也不再计较，好笑的摇摇头，替她理好丝线就回去了。
画稿纸都晾的差不多了，谢子文还没醒，季霜有点恼，准备上二楼给他被子掀了，谁知还没走上楼梯，手机忽然响了。
看到来电人显示顾钦，季霜愣了下。
大周末的，这人打电话是要她加班吗？
季霜迟疑着接起，“喂，顾总？怎么了？”
顾钦的声音冷冷淡淡，“你的英文怎么样？”
“啊？”季霜一愣，“还行吧……六级擦线过，口语还行。”
“十分钟内到公司帮我做会议记录，算三倍工资。”
顾钦言简意赅地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季霜一头雾水，却又着实被三倍工资诱惑，收拾了东西出门打车。
赶到公司总裁办门口，刚好十分钟。
季霜微微喘气，上前敲门，里面传出顾钦没什么起伏的声音，“进。”
“顾总——”
季霜推门，小心翼翼地探头，正好瞧见办公桌后的顾钦，此时正在低头看文件。
顾钦没什么反应，季霜便自己进来，谨慎地上前，问出了疑惑，“顾总……刘助理呢？怎么叫我来啊？”
而且大周末的，顾钦怎么还在这儿开会？
“刘康妻子生产，走不开。”
顾钦没抬头，仍旧看着手上的文件。
而季霜此时才发现，顾钦今天戴了副眼镜。
银框方片，将顾钦那双出色的眉眼遮去，看着有些禁欲气质。
季霜自认也算是饱了眼福，问道：“您是开什么会？跟谁开啊？”
怎么刚还要问她英语怎么样？
“跟Ivan在日本的分公司高层山本丽子，一会儿你戴着同传耳机，记录会议内容。”
顾钦说完，还给季霜指了个位置让她坐下，旋即又扔给她一副耳机。
察觉到顾钦今天格外的冷漠严肃，季霜便猜测，今天的会议恐怕很重要。
季霜没再多问，坐到桌前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准备开始记录。
顾钦那边也很快打来。
耳机内安静几秒后，里面传来一道清冷淡漠的女声——
“hello，mr.gu……”
季霜看不到与顾钦对话的人的脸，但只根据对方的声音，以及阐述内容时的条理清晰程度，就知道对面不是个小人物。
季霜看着顾钦说话时的侧脸，心里颇为敬服。
大周末开视频跨国会议，也难怪顾钦能做Ivan中国区的执行总裁，实在是太卷太敬业了。
然而这个思绪只在脑子里过了一瞬，季霜就不敢多想了。
耳机里那位山本丽子说话语速颇快，口音也有些难懂，季霜只能勉强跟上，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
与此同时，季霜也了然了这二位才聊什么。
“I won't go for the time being， but if I have the opportunity in the future， maybe I can cooperate.”
（我暂时不会去，以后有机会，或许可以合作）
山本丽子说完，顾钦便爽快的应下，旋即又送上一句——
“Looking forward to the day when we work together”
（期待我们合作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