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变数。
我们谁都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把洞里的水云儿接出来,可另一个水云儿却出事了,竟然还涉及了命案。
被她杀死的还是那个水校长。
这就有些诡异了。
那个水校长是什么来路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
那个水校长是那边的人,他出现的时候还曾威胁过我。
当然,他的威胁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提醒,正是他让我知道了并不是拥有记忆的人就是真正的人,而非梦境中的工具人。
只是他的这种提示却让我更迷糊了。
“江小白,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不我去给她找一个好一点的律师吧,你有熟悉的律师朋友吗?”祁红玉有些不淡定了,不管怎么说在这个梦境中与她相处时间最多的就是这个水云儿。
“找律师?”我翻了一个白眼,我还真就没想过要给水云儿找律师,我现在需要的是争取时间,早一点想到办法离开这个梦境才是最关键的。
而且从水云儿被抓住一直到判刑那是需要一个过程的,经验告诉我这个过程甚至还不会短。
不过水云儿在那里面或许会受一些苦,那都很正常的。
虽然是梦境,可它却完全模拟了现实,一切的感知都会是真实存在。
我对祁红玉说道:“你以为找律师就能够打赢这场官司了?要真那么想的话你也太天真了。这是人家的主场,人家主宰着一切事物的走向。就好比是一个影视剧本,人家早就已经把故事写好了,而我们只是这部影视剧的一个演员而已。”
祁红玉瞪大了眼睛。
跟在我们身边的水云儿不说话,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发懵,就像真的跟这个世界脱节了一般。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祁红玉真的急了。
“想办法离开这儿。”我淡淡地说。
祁红玉听到我这话冷静了下来,她看看我,又看看跟着我们的这个水云儿,她轻声说道:“你只能带着真的那个离开,现在出现了两个水云儿,你打算怎么办?”
她这话也没避开身边的这个水云儿。
她又补了一句:“这位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看她这样子,搞得真像她不食人间烟火一样。”
我苦笑:“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祁红玉这才闭上了嘴。
我叹了口气。
身边的水云儿说道:“我确实不知道我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认识你们,甚至于在这儿我根本就不认识任何一个人。可是我想离开这儿,因为我知道我并不属于这里。”
她还是保持着平静,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祁红玉道:“你还没听明白,你和那个水云儿他只能带着一个离开,至于你是不是属于这里,你是从哪儿来的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我们能够带走的只有和我们一直从现实世界进来的那个人。你想离开这儿,你就得证明你是真正的水云儿,证明被警察逮住的那个是假的。”
水云儿笑了,只是她的笑容有些无奈:“我无法证明,但我必须要跟着你们离开这儿。”
祁红玉不说话了,或许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无法和这么一个人沟通。
我说道:“行了,你们就不要再争了。你在学校那边打听到了什么?”
祁红玉耸耸肩膀:“这件事情在学校里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你说可笑不可笑,学校里的这些人都知道水校长,可有的人一直认为水校长是个女人,也有的人一直认为水校长是个男人,他们似乎对水云儿曾做过学校的校长的事情并不清楚,也不知道后来校长换成了一个同样姓水的男人,水云儿成了教导主任。他们太冷漠,太麻木,根本对自己以外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不在乎。”
祁红玉说到这儿一肚子的怨言。
殷无语道:“这很正常,因为那些人都是背景板,所以对方在设计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他们,他们对于已经发生的剧情也一无所知。就拿老大你来说吧,在学校其实他们对你设定的人设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经常旷课的坏学生,这也是为什么祁姐在没见过你只是听到你名字的时候就会有这么一个不好的印象。与此相反,秋妍姐的人设应该是一个乖宝宝,有礼貌,爱学习的乖女孩,其实不管老师或是同学都已经在心里根深蒂固了这些人设,甚至根本就无法轻易改变。”
我看向了殷无语,这小子已经学生思考问题了。
祁红玉眯起了眼睛。
殷无语又道:“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毕竟这只是个梦境,你是被带入到这个梦境中来的,区别就是你根本就不是六、七岁,也不是小学一年级的学生,你是个成年人,你拥有对于入梦前经历的一切的完整记忆。换而言之,你的进入并不是来享受这个梦境的,这就是你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你是来破局的,是对方选中让你参与到这个游戏中来的。”
我点点头,这小子的思路没有毛病。
“可我们却不一样,祁姐、水姐姐,我们都是陪玩的,也可以说我们的存在也许是为了帮助他游戏通关,但也许也是给他在游戏通关的过程中增加难度。现在看来,如果没有我们或许他通关要更加容易一些,毕竟现在也确实因为我们的存在让游戏的难度增加了。”
我摸了下殷无语的头,这小子说得确实没有错。
两个水云儿的出现,再加上其中一个还弄出了命案,这游戏的难度自然是增加了。
母亲推开了我房间的门:“吃饭了,吃完饭再聊吧。”
听过饭祁红玉便回学校去了,下午她还有课。
虽说已经知道了这是一场游戏,但在离开这个梦境之前,该干嘛还是要干嘛的,不遵守游戏的规则很可能就看不见一些隐藏在规则之中的东西。
这是父亲告诉我的。
只有按着剧本走我们才能够发现一些规则之内或是规则之外的bUG。
从山洞里带回来的水云儿被我母亲拉着聊天。
我知道母亲这么做的目的是想看看是不是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又或者是不是能够在这样的聊天过程中让她记起一些什么来。
我带着殷无语出了门,我想去证实一些内心的猜测。
我们来到了水校长家的门口。
水校长已经死了,我想到他家里去看看,是不是能够有新的发现。
这是老式的门锁,直接用身份证插进门缝儿就能够把锁的舌头给顶开。
所以很快门就被我们给打开了,我先进了屋,提醒殷无语把门给关上。
这里我并不是第一次来,之前水云儿还当校长的时候我便来过一次。
屋子里的陈设与之前是天差地别。
客厅的正中是一幅松鹤延年的国画,看落款是赤石老先生的真迹,左右的对联上写着“假作真是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
这是曹雪芹在《红楼梦》里的一幅对联,这联倒是很贴合了这个梦境。
这个梦境肯定是假的,但它又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你无法从这种真实中找到破绽,那么你会一直被困在其中,直到死。
水云儿住在这儿的时候,里面的装饰风格很西化,黑白灰为主。
可现在完全是一个中式风格,家具也都是红木的。
当然,这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甚至一点都不繁琐,只是将梦境中的这部分重新构建一下就行了。
想到这儿,我似乎抓住了什么,可却又有些模糊,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