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这张图之后,魏忠贤就有事干了,每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趴在书桌上做深入的研究。
想从图中找到藏宝的确切位置,十分地迫切。
但是做到这一点似乎很不容易,图上除了山,还是山。那个神秘的藏宝点到底在哪儿呢?图上没做任何说明,全凭自己的猜想。
这要是块地方小还可以,比如图中所画的是一个大院,只要找到它的坐标位置,不标明藏宝点也不妨碍找宝成功,大不了挖地三尺,还怕它飞了不成。
但这张图就太叫人费解了,它不但在图上没做任何标记,就是标明了藏宝的地址,你寻找起来也要费一番周折。
从图上看,大大小小几十个山头,它涉及到的范围实在太大了。
魏忠贤不明白,不就是藏一些东西吗,干嘛要画这么多山头在上面呢?
他琢磨了好几天,终于有了答案。画图人这样做,就是故意摆迷魂阵,迷惑人。
这项设计最大的好处是,等于给这个图又加了一道保险。对于意外得到这张图的人,比如魏忠贤,它无异是一场灾难。因为即使你有幸得到了这张图,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因为你根本就看不懂啊。
这大概就是永乐大帝的高明之处,他使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得到此图后,充满了绝望。
局外人看不懂此图,这就是这张图设计的最精妙之处。但对于自己的子孙,看懂此图却没有一定障碍,尤其是手握重权的帝王。
在有关此图方位的辨识上,他肯定设计了一套简便易行的方法,让子孙后代一看到此图,就知道这是哪里,宝藏在那个地方。
永乐大帝是个圣人级别的人物,绝对不会拿这么一大堆财富,去赌后世子孙的聪明才智。
最鲜明的例子,就是阅江楼密室,他借助一个瑞国的故事,巧妙地把地扯信息传递给后人,通俗而又自然,一般人都能悟得透。
而怎样看懂这样一个图,永乐大帝一定还留有安排,也许他把破解此图的密码,编成一个故事,得到此图的人,根据故事的提示,会很轻易地找到藏宝点。
当然,这个至关重要的故事,只能在帝王之间代代相传。
就像那个瑞国的故事一样。
如果不是客氏的努力,他们也许永远不知道阅江楼下有一个密室,更别说找到了。
根据这个猜想,朱由校一定掌握着看懂这张图的密码。他可能是世上唯一知道这个密码的人了。
如果客氏能从他嘴里挖出来这个秘密,破解这个宝藏之谜,也就不费吹灰之力。
相反,如果他们得不到某些方面的提示,那这个图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书。别说他们,就是圣人来了,也会摇头叹息,知难而退。
这样一张代表财富的东西在手里,由于缺少破解线索,其实没有任何价值,和一张废纸没有什么两样。
这样的情况很叫人尴尬:掌握图纸的人,因为缺少信息的支持,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而掌握着信息的皇族,却因为图的丢失,信息失去了用武之地。
现在,要想找到这起宝藏,只有双方合作,一方提供图纸,一方提供信息,珠联璧合,才能取长补短,得到各自所需的东西。
而这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注定是不可能实现的事。
对于魏忠贤一方来说,偷来的东西,敢让皇家知道吗,那不是自投罗网吗?傻子才会干这事。
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弄不好,这笔宝藏,就只能永远地埋藏在大山里了。等待它命运的,只能是后世中的有缘人去发现,去拥有了。
几天的观察,找不到一点头绪,严重影响着魏忠贤的心情。它由最初的信心满满,到垂头丧气,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
这几天,他心情糟透了。向朱由校请了假,说自己病了,其实是没心情上朝伴驾。每天对着图唉声叹气,恨自己不够聪明,一张图都看不懂。
他甚至迸发了向天下贤士征求意见的想法。
天下之大,各样的人才都有。在你面前是难题,但在别人眼里,解决起来或许就是小菜一碟。
应了那句话,术业有专攻,自己搞不懂的,并不证明别人也不懂,只是你没找对人而已。
后来一想,还是算了。毕竞是偷来的东西,事关重大,保密还来不及呢,岂敢向外界透露这消息?这不是找死吗?
因此只有靠自己的努力了。
为此,魏忠贤给自己定了一个任务,就是每天抽出一定的时间,坚持不懈地观赏此图。说不定某天灵光一闪,灵感来了,一下子就破解了其中的谜。
他渴望这一天早些到来。
魏忠贤一连几天没到宫里去,别人倒没感觉到什么,但有一个人坚持不住了,她就是客氏。
自打从阅江楼里找出藏宝图后,客氏一直处于兴奋之中。
她知道藏宝图里所代表的,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其数量堪称天文数字,因此得到它的心情十分迫切。
现在的她,很需要一笔钱。
她以前只顾帮助魏忠贤,而忽视了自己。这两年,她明显感觉自己老了,开始为出宫做准备。她知道金钱在世俗生活中的重要性,因此想从这张图中分一笔羹的心情,十分迫切。
魏忠贤几天都不露面,她很焦急。
由于信息的不透明,她不知道魏忠贤对图研究到什么程度了,怕他一个人独吞。于是便不顾一切,跑到魏王府看究竟。
她希望魏忠贤能破解出图的密码,然后按照他们的约定办事。
要么魏忠贤光明正大地接他去魏王府,二人共享这笔财富。
要么这张藏宝图里的东西,二五添做一,对半分成。
宫里又不是自己的家,越早离开对自己越有利,越体面。一旦混到被驱逐的地步,一切都完了。
知道客氏来了,魏忠贤亲自到大门迎接,把她接到书房。
魏忠贤当然知道她的来意,所以没等她开口,便把那张图捧了出来,放到桌子上,“你是不是不放心这个宝物?”
“不,我很放心。在你手里,我还有不放心的吗?我只是想知道,你对这个宝物的研究,到了什么地步了。”
魏忠贤叹了一口气,表示现在的处境不容乐观。
“如果我对你说,我现在对这张图的研究,仍处于探索的初级阶段,什么也没发现,你相信吗?”
“我相信。因为我见证了那张图的复杂,除了山,什么标记也没有,确实不容易破解。”
“太对了,”魏忠贤把那张图打开,“几天来,我一直在对这张图进行研究,头发都愁白了,可真的什么也看不懂。”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真实性,他把宝图打开后,手指着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山,给客氏看。
客氏的眼睛,随着魏忠贤手指移动着。
她承认,这图确实不容易破解。
于是魏忠贤要求客氏,回到宫里后,接近朱由校,看能否从他那儿得到破解此图的密码,为早日破解这个秘密,提供最有力的帮助。
客氏明白,这个图并不是这么轻易能破解的,虽然心里焦急,也只有耐心等待。
他在魏王府待了不久,便回宫里去了。
再后来不久,魏忠贤案事发,她受到牵连,被处死,这个秘密始终没有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