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陛下的倚仗是猎鹰家族。”,三皇子说到莱因哈特这个名字时,卢克公爵激动地一拍巴掌,恍然大悟道。
“只是没想到陛下会这么信任莱因哈特伯爵,对于一向政治联姻的我们来说,这可是相当罕见的。”
“哼,龙泰德那家伙苦恋索菲娅多年,这是整个圣辉城都出了名的。父王是打了个好算盘啊,将索菲娅卖了个好价钱。”,三皇子颇有点酸溜溜地说道。
“瞧他们那副子孝父和的模样,再加上今后索菲娅吹得枕边风,今后北境将会是父王的一大臂助啊。”
卢克公爵点了点头,“若是猎鹰家族倾力相助,陛下留在北境边界的部队也可以解放出来,难怪陛下如此信心十足,对圣教的暴动毫不在意呢。”
“只是您之前说道,您最怕的是陛下聪明反被聪明误。恕在下愚钝,看不出陛下的这个计划,有什么疏漏之处。”
“那是因为你们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圣教,也不知道圣教真正隐藏的力量。”,三皇子叹息道。
“我因为很早就对圣教抱有戒心,因此曾派人对圣教进行了极为深入的调查,他们是极其危险的,比如……”
三皇子正要说道关键之处,突然敲门声响起,他的心腹手下递给他一份最新情报。
三皇子迅速地翻看了一边,眉尖微微蹙起,面沉似水。
卢克公爵看出三皇子的脸色有些不对,“殿下,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说着三皇子将情报递给了卢克公爵。
“最新的情报,圣教以神爱世人的名义,将从那些地方贵族手里掠夺的土地,按照一定比例分给了当地的农民。”
“什么!”,卢克公爵连忙抓过情报,开始细细翻阅。一边看着,他的手一边微微颤抖。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们这么做今后也讨不到好啊!”,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道,对于一向以优雅沉稳着称的卢克公爵而言,此时的他可谓是相当失态了。
他的语气既愤怒,又隐隐包含着一丝畏惧、惊恐。
“看来圣教这是破釜沉舟了,因此采用了这种两败俱伤的方法。就算他们将来真的夺取了圣德兰王国,可这些土地送出去容易,想收回来可就难了。”
“失去了土地的束缚和牵制,那些贱民难道还会乖乖听话?他们还会乖乖服役、纳粮、缴税?圣教这一做法固然是削弱了我们紫罗兰皇室和贵族的统治,但也是在挖自己的墙角啊。”
卢克公爵将那封情报“啪”地一声拍在面前的桌子上,站起身来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着。
“鼠目寸光,鼠目寸光!”,他来回连说了两遍。
“我记得圣教还有自己的教田呢,也是交由佃农耕作,丰收后教会收取绝大部分的粮食。现在他们将田地分给了平民,分到的自然兴高采烈,感恩戴德,没分到的会怎么想?”
“圣辉城如此广大,人口众多,圣教还真能分给每个人一块土地不成?随着圣教的得势他们的教田也越来越多,等到贵族们的田地全都被分光了,他们难道还能把自己的教田分出去不成?”
“人不患穷而患不均啊,别看现在圣教发动平民,搞得轰轰烈烈的,将来颠覆、推翻圣教的也是这些平民!”,卢克公爵痛心疾首地说道。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我怕的是圣教这一招,我们现在就对付不了。”,三皇子苦笑着说道。
“圣教本来就在平民中有着很大的影响力,现在分田政策一出,自然人人拥护,万众响应。而我们紫罗兰皇室自然就人人喊打,不得民心了。”
“那些平民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就算把他们都捆到一起,又能打几根钉?”,卢克公爵安慰道。
“皇室和我们贵族掌握着绝对的武力,更关键的是法师们与圣教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只要得到了法师的帮助,就算有再多平民相助,圣教也不足为惧。”
“我怕的不是这个啊。”,三皇子摇了摇头。
“圣教本就势大,现在又得到了绝大多数平民的帮助,想要击败他们那就更困难了。”
“不过最关键的一点是:就算击败了他们,我们又如何彻底铲除圣教,清剿圣教余孽呢?”,三皇子反问道。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圣教哪怕暂时被击败,在占据王国绝大多数人口的平民的帮助下,圣教大可化整为零,继续传教。等到天下大势有变,或者我们紫罗兰皇室衰败弱化,圣教就会揭竿而起,再次谋求颠覆我们皇室的统治。”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水滴水穿、聚塔城沙。皇室的统治就算是铁打的,也要被磨碎了,就算父王这次取得了暂时的胜利,又有什么用处呢?”
“大势已经在圣教这边了。”
卢克公爵有些惊讶地看着三皇子,感叹于他长远的眼光。一开始下定主意支持三皇子,只不过是老谋深算的卢克公爵迫不得已之下的投资,在圣教咄咄逼人的威胁下,他不能眼看着已然是圣教傀儡的二皇子登上王位,在权衡利弊之后他不得不向三皇子献出自己的忠诚。
此时此刻,他终究发现自己还是小看这位皇子殿下了。
“您的眼光远非常人所及。”,卢克公爵心悦诚服地赞叹道。
“不过若是真的能够击败圣教,主动权终究还是回到了我们手里,圣教是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公开活动的。到时候只要陛下颁布新的法律,宣布圣教为邪教,再采取种种手段根除圣教的根基和影响力,日积月累、不断削弱之下,圣教就是想起势,怕是也有心无力了。”
“怕是做不到啊!”,三皇子长叹一声。
“先不说父王是否愿意根绝圣教,这与他的信仰是相冲突的。这个方案就是施行起来也是困难重重,最直接的一个问题:那些分给农民的土地,到底该不该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