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蛾一说完,其他小孩子就起哄道:“好啊,你竟敢偷吃亮星树,要是让叔叔知道了,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天蛾一听就急了,他光顾着嘴上逞威风,却是一不留神说漏了嘴。
“好啦,好啦,你们不要说出去,最多以后挑选蜥蜴的时候,我排最后一个,由你们先挑,这总可以了吧。”
想来是小孩子们嘴中的叔叔,他的父亲管教得很是严厉,小胖子急得开始胡乱许愿了。
“得了吧你,本来挑选的顺序就是按照骑乘蜥蜴的能力排列的,就你这胖样,本来就是最后一名好吧。”,其中一个小孩笑嘻嘻地取笑道。
小胖子气得面红耳赤,他用力地挥舞着双手,唾沫飞溅地说道:“你们就笑话我吧,等到时候我拿了第一,你们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刚才因为不停摔倒,脸上本就沾满了灰尘,被他用手一抹,露出了通红的羞怒色,灰里透红,说不出的可笑,其他小孩子见了哄笑声是更响了。
“可是,你们不吃荧光麦,到底是吃什么啊?”,这时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这周围快活的气氛。
香兰草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从小吃荧光麦长大的她,真的无法想象这地下世界除了少数肉食之外,还有其他能吃的主食。
香兰草的提问拯救了原本窘迫至极的天蛾,他急忙回答道:“我们吃麦子啊,这么多年我都吃腻了,不过还是比亮星树的果实好吃多了。”
“亮星树的果实吃起来一点嚼劲都没有,吃进嘴巴里都没什么味道。麦子就好吃多了,有嚼劲,吃久了还有股甜丝丝的香味。”,说着他砸吧了一下嘴,似乎他嘴里真有麦子似的。
其他小孩子见他一副陶醉的神色,又全都哄笑起来。
“你刚才不是还说吃腻了吗?怎么还一副吃不饱的样子。”
“得了吧,到他嘴里什么都是好吃的,我看就是一块石头,他也能舔出一点滋味来。”
“说实话我也是有点吃腻了,还是上次吃的肉块好吃,叫什么来着的?吃着可筋道啦,而且还没有那股子酸臭味。”
“叫做牛肉啦,据说是生长在地上的动物,当然要比地下的好吃啦。”
小孩子是最善变的,刚才还打着架,现在就开始讨论起好吃的了。
“可是,你们吃的麦子种在什么地方呢?我来的时候看过了,这里只有荧光麦,没有其他的田地了啊?”,香兰草不解地问道。
她的这番话倒是把这些小孩子们都问住了,这些小家伙一天到晚吃吃喝喝,哪想过这些啊。
“哪儿来的?爸爸妈妈每天都会拿回家一些,谁知道呢?”
“估计是哪里采的吧?又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小孩子们面面相觑,不确定地数道。
“这是黑暗之主赐给我们信仰者的食物,因此你们这些外来者不知道,也寻不到。”,突然间野狼就插话道。
“他保佑我们这黑暗的子民不受饥饿之苦,只在可见之处,就能找到果腹的食物。”,野狼像是朗诵一般,抑扬顿挫地说道。
他的话就像是倒进热火的一盆冷水,让原本轻松活泼的气氛直接冷了场。
“喂,野狼。”,天蛾拉了拉他,“大人们不是说了吗?不许跟这些外来者说起黑暗之主的事。”,小胖子有点害怕地说道。
“怕什么,我们的信仰是我们的荣耀,是值得我们自豪的,而真正应该羞愧的是他们这些外来的无信者。”,野狼强硬地说道。
他原本就是这群小孩子中的孩子王,平日里出了什么事都由他拿主意,因此小小年纪就极有主见。
接着野狼走上前一两步,正对着香兰草蹲下。他的眼眸紧盯着香兰草,学着记忆中父亲的模样,捏着嗓子说道:“香兰草,你愿意终身侍奉黑暗之主吗?为了主的荣光奋力而战,为了主的荣光抛弃一切,为了主的荣光拥抱黑暗。”
“我们誓愿敌对一切的异教徒和无信者,我们誓愿让黑暗笼罩这整个天空大地,我们誓愿让黑暗成为这世界唯一的主宰。”
尽管身处极为简陋的一块岩石后面,尽管野狼因为紧张说得磕磕绊绊的,尽管因为他捏着嗓子,因此发音极为奇怪。
但其他的小孩们都屏住呼吸,一同注视着香兰草。他们的脸上有着一种不符合他们年龄的肃穆与狂热,那模仿长辈竭力扳起的面孔,一眼望去,一个个就像是他们身后的岩石。
无声而又固执,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冷硬。
香兰草同样屏住了呼吸,他看着这几双同时看向她的眼睛。
这几双眼睛中的眼神同样的热切而又不容拒绝,它们好似在说话一般,不停地催促道:“快答应啊,快答应啊,你怎么能不答应!”
“说,我愿意!”,所有望向香兰草的眼神都在传递这样的信息。
甚至是命令。
香兰草不知所措地看向周围的孩子们,她突然间有些害怕。不知道为何原本愉快的气氛会变得如此的压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同龄人刚才还看着和蔼可亲。
此时看上去却那么的陌生,甚至是可怕。
眼泪已经在香兰草的眼角里打转了,她想念姐姐,想念艾尔先生,想念她的族人们。
“怎么还没来?”,小姑娘默默想到。
在开始计划之前,艾尔为了以防万一,事先就已经跟香兰草约好了暗号。将周围的元素加以引导,按某种特定的顺序排列,但又不会引起任何的魔法效果。
这样即使暗影氏族的暗精灵们感受到了元素的异变,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香兰草,不要害怕,你可以的。”,小姑娘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加油着。
“他们刚才不全都被你打倒了吗?”
这时突然从外侧传来一阵高喊声,“香兰草,你在哪里?香兰草,你在哪里?”
这突如其来的高声呼喊就像是一把坚固的铁锤一般,将四周凝结得如同牢笼般的气氛砸了个粉碎。
香兰草猛地跳了起来,她已经认出了这是姐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