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这边,沈缙凡带着月的矜贵孤傲,在没有任何驱动的时候他不近人情甚而漫入嗜血的瞳孔光是看了就让人却步。
长指轻轻在桌沿上叩响,每一声都让这男人充盈着只可远观近身者死的幻想。
“我要让苏姿然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到景北,这件事你去办,要是让娇然知道了半点风声你就一起去陪苏姿然好了。”
默年的事情他不可以忘记,这是困扰自己已久的梦魇,昼想夜梦,就是一台二十四小时不断电的滚动机器,没有一刻能让自己不感觉到压心难透气的。
随风而去随风松懈,永远不能是这一题的解决方法。
四方闻言心中隐隐不安起来,在听筒的另外一边他都能够看见沈缙凡倒映在自己面前的痛苦和狰狞,那是那天他面对苏娇然以命相搏时候的样子。
历史总是不断地在重演,他得想办法停下这样的循环。
“算了吧凡哥,您就放下吧,要是上次的事情重蹈覆辙怎么办?苏医生现在有您的孩子,就当做是为了没出生的小生命积德了好吗?”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育我了?”沈缙凡冷斥。
但要是可以四方也不想:
“凡哥,您考虑清楚了,就算是堵墙它都会透风的,何况是秘密。”
他是可以为了沈缙凡隐瞒,一辈子不开口都可以,可苏姿然呢?
她可以做出来和沈缙凡撕破脸的决定就也一定不会甘心被他所利用威胁,这事情真的是比登天还要难,容不得半点的差池。
而沈缙凡决定下来的事情难以撼动早就是常规了。
他耳边荡漾着四方劝说,被烟雾缭绕住的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星星上,那星可没有苏娇然光彩夺目,却还是很努力的在天边熠熠生辉。
“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不知道怎么和默年交代。”
这句话落罢,他将电话挂断了。
其实他更情愿自己永生永世被蒙在鼓里,至少不知者无罪他是有得逃脱的,现在倒好,知了,心结就有了,有了心结不解就难以安心。
后来,他是到了深夜才回沧豪的,苏娇然已经沉沉地熟睡了过去,似乎是因为孕期的关系让她睡得十分香甜。
沈缙凡坐到边沿上,把那略略发皱的被单向上提了提为苏娇然盖好来,苏娇然也在觉得舒服的同时挪了挪自己的脑袋,在枕头上轻轻蹭了下。
沈缙凡的心被这一幕软化了,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在苏娇然面颊上柔滑着,力道很小很小心,他担心一不留神扰了她好不容易得手的甜梦。
娇然。
他在心底贪婪地唤着这个名字,不知道还能叫几次,把她留在身边的每一日他都是如履薄冰。
他想着:娇然,我宁可你这样安安稳稳地在我身边睡上一辈子永远不要醒来,我宁愿你和现在这般说不了话在梦里沉迷沦陷,我宁愿没有这个孩子只有我和你......
我只想要你在我身畔,哪怕如痴梦一场,至少醒来有你,睡前也有你。
沈缙凡把不能说的、不敢说的全在心里想了一遍,他其实可以不要什么孩子的,但无非就是把这孩子当成是他们之间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