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苏娇然在早晨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说是苏笔病情有恶化的倾向,让她赶紧赶过去一趟,此时她也才刚起来。
她几乎是放下手头上所有重要的东西赶去的医院,第一次她坐在车上的时候是那么的心急如焚有心无力。
到了医院的时候同事已经准备好了一份病危通知书了,陆美慈不敢签字,这个字只能由着她来。
还记得那时候苏娇然接过来的手都是在抖的,和那帕金森的病人一样,只能强制用另一手抓稳才能好好看清上面黑岑岑的文字。
“苏医生,情况不容乐观啊,院方很重视已经派了不少专家会诊,最后还是决定要下病危通知。”陈医生惋惜地介绍。
苏娇然不少次把这一张纸递出去,没曾想有一天自己会把这样的纸片握在手里。
她看着身边瘫坐在那里的母亲,心想自己不能倒下。
“为什么会这样,前几天不是刚手术完恢复不错吗?我看我爸他的气色也好啊。”她对着陈医生蹙着眉头很是不理解。
而陈医生只能安慰着:“你也是医生,知道很多病情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苏医生,下病危不代表没有希望的。”
“我当然知道,”苏娇然低头,觉得自己太不理智了:“如果手术的话风险是不是很大?”
陈医生点头:“专家团队还在商量,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的。”
都这么说了苏娇然只能发颤着手在病危通知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是她签字最难看的一次。
同时间,沈缙凡刚起来就没看见苏娇然的人影了,问了四方才知道今天早晨的情况。
他一时间也着急上火,好在这阵子医疗器械那边的状况还不错,认识了不少国内外的专家,其中就有心血管科的。
他没心情吃早餐,就站在后院大大的凉亭中,仿佛是决策一切的帝王,如此威严。
“四方,你尝试去联系几个靠得住的专家,报我的名字多少都会给点面子。”他还是决定要帮助苏娇然。
不是为了讨好什么只因为他知道要是苏笔走了,她一定很难过。
“您为什么要帮苏笔?他们一家人是不会感恩的。”
沈缙凡目光晦下来,他求的也不是他们一家子对自己感恩戴德。
他和苏娇然两个人像是两条平行线,费尽千辛万苦他把这两条线扯到一起去了,可他这是在忤逆天命,只有不断赎罪来换一个可怜的救赎。
“我不需要他们感激涕零,”他说的决然:“但求一个良心能安。”
“良心......”
四方怀疑自己听错了,很早之前沈缙凡带上他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四方,从今天起我们都不能有心。’
他记得,深深地雕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但如今苏娇然的出现唤回了沈缙凡的一颗良知,他突然就有心了。
“凡哥,您这么爱她,她却不曾看您一眼,这样以卵击石我们会输得一败涂地的。”
“你在害怕吗?”沈缙凡以为是,他付之以微笑:“放心,风云变幻的那天我第一个保你周全。”
这是他同生的好兄弟,苏娇然要对付自己可以,但他也一定会把四方摘个干净。
四方鼻尖被这话染得酸了起来:“凡哥,您别胡说,我没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