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城县,秦府
门口放着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穿蓝色衣衫的少年,正在记录着什么。
旁边立着一名少年。他身穿白色精装,背着一张大弓,腰间悬着一壶箭。白衣少年左手持一把古木色的宝剑。他皱了皱眉头道,对蓝色衣衫的少年说道:“秦理,你这样写要写到啥时候?”
“快了快了,还有一天就结束了,今天报名的人特别多。”蓝衣少年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拾起桌上的毛笔说道。
“什么人,报上名来!”一阵风吹过,带起几片树叶,树叶朝着少年射来。白衣少年察觉异常,身子朝后仰,腰一扭。
他的脚后跟后退两步,鞋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嘶嘶嘶”的声音。白衣少年手一伸,手指夹住树叶。
“啪——啪——啪\\\"树下闪出一个黑衣少年,手持一把大刀,用力击打刀面三声。说道:\\\"不愧是秦氏俊杰,好身手。“
“宇文成都,你来干嘛。”白衣少年嘴角一撇,说道。
“奉恩师之命,前来学艺。”宇文成都面色如古镜,平如止水。
“学艺,想不到背叛师门三载,你宇文成都还恬不知耻的再来学艺。你有何脸面拜见师傅?”少年眼眶通红,眼里布满血丝,睁大眼睛。
他沙哑着嗓子冲着宇文成都吼道。说罢,白衣少年举起宝剑对准来人就是一刺。
“师兄,你误会了。我没有背叛师门,跟着大都督鱼俱罗学艺是师傅允许的,他教导我要扬长避短,想要让我自己独创武艺。”宇文成都用手中的大刀抵挡来剑说道。
“别假惺惺,早知道你是杨坚身边大臣的走狗,当初师傅就该把你一脚踢出去。”白衣少年眼中喷火,手中不停。他持剑朝着黑衣少年腰、胸口和小腹对准连刺三剑。
“呲牙呲牙”黑衣少年的衣服被破开了条口子,宝剑带着风声刺入地面三尺。“师兄,我好心前来学艺,你却如此对我,那对不住了。”
宇文成都看着衣服上的扣子,这是他母亲熬了三天三夜为他织的。他眼眶湿润,眼角红了一圈,抿了抿嘴唇。
他掏出一块白布一抹,扔在地上。宇文成都紧了紧手中的大刀,仰天长啸道:“来呀,来呀。”
“来就来,谁怕谁。”白衣少年毫不示弱,宝剑直袭黑衣少年胸口。宇文成都腰一扭,侧身躲过。他大喝一声,大刀往空中一举。随即在背后轮一圈,他回过头,自上而下,砍向青年。
白衣少年吃了一惊,“这是拖刀背砍,你怎么会这一招?”他的宝剑点在刀背上,刀背一歪。
“砰”的一声,地面被大刀砍出一条口子,长约三尺,宽约五尺。
白衣少年和宇文成都各退五步,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紧握兵器,脚下一沉,暗中蓄力。
“够了,你们还嫌不够乱吗,成都随为师进府。”府门口走出一名三十五岁青年人,右手站着一个蓝衣少年。
青年人手里握着一杆长枪。长枪约碗口粗,长约一丈,枪身通体发出鎏金色彩。他把枪往地上一扔,枪柄没入土里,发出“咚”的一声。
白衣少年宝剑入鞘,小声嘟囔:“叔父,他是来拜师的,可是他已经背叛师门了......\\\"
“我知道,是我让他去的,成都随为师进府。”
“是,师父。”
青年人拉起宇文成都的手,进入府中,府门缓缓合上。
“哎,早知道,我就不该管这样的闲事。”白衣少年懊恼,脚堕了堕地面。
“算了吧,其实师傅早就不计较师弟的过失了,这些年早已看开了。”
“真的吗?”
“我也是猜猜而已。”
“切。”白衣少年嘴角一勾道。
“师兄,快看又来人了。”青衣少年拉了拉白衣少年的袖子。
“喔,怎么是他。”白衣少年回过神,注视着那个一袭白袍,戴着帽子的少年。此时他费力地朝这里走来。
--------------
“呼哧呼哧“杨昭大口喘着气,坐在路边青石板上。小厮递上水壶,杨昭“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随即起身,朝秦府的方向而去。
“怎么是你?”少年人问道。
“我是来拜师的,姓杨名昭,是晋王府大公子。”
“晋王府大公子,难道你是杨氏族人?”白衣少年脸色一变。
“我是卫王杨爽的侄孙,听闻这里住着一名武艺高超的前辈,慕名前来学习枪法。”杨昭见少年脸皱成川字,嘴角翘起,赶紧补充。
“这里并不欢迎杨氏的人拜师学艺。”没等少年开口,耳边传来冰冷的声音。听得杨昭仿佛坠入十八层冰窟,头上有股冷气袭来。
他两股战战兢兢 ,如被电击中一样。
“哐的一声,府门打开,里面走出一名棕色衣服的青年人。此人大踏步朝前走,眼神冰冷,嘴角朝上扬,眉头一挺,露出玩味地神情。
“为什么?”
“不为什么,杨氏和秦氏不共戴天,我曾在长安发誓不对杨氏动手,但不代表我会收杨氏子孙为徒。”
“即使杨师仁在我面前,也是一样。我对杨师仁有敬佩之情,结交三年多。但交情归交情,收徒是我自己的事。”
“难道就不能破例吗?”杨昭试探地问道。
“破例。”青年人低头想了想,说:“我曾经破了一例,收了一名大隋朝大臣府上一名公子为徒。他是跪在我门口两天,我才破例收他。”
“你若想学艺,先跪在府门口三天三夜,想清楚杨氏和秦氏间的矛盾问题,再说吧。”
“然后呢?”杨昭一脸疑惑问道。
“看我心情。”青年人扔下一句话,“安儿,我们走。”
“是,叔父。”少年瞥了眼杨昭,颇为同情。他的嘴一张一合,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很快他就被青年人拉着手,一步一步朝府里走去。
“砰的一声,府门紧闭。
---------------
杨昭心脏仿佛被刺了一刀,鲜血流了一地,心脏一阵阵抽疼。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下意识抽了抽。
杨昭眼眶红润,手上冒出细汗,脚不听使唤地来回摆动。
“砰的一声,双腿弯曲,跪在府门口。
“公子。”小厮惊叫。
“不要过来,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师傅,弟子杨昭代杨氏三代给您赔礼啦。”说罢,杨昭一步三叩首,脑袋重重朝地上磕去。他头上的肌肤被地上碎石刮破开了一个口子,鲜血从隙缝中涌出。
杨昭毫不在意继续叩首,一下,两下,三下........
---------
秦府,演武场
青年人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双腿交叉,看着台下的宇文成都演示武艺。
宇文成都一口大刀,时而如关公绣花,时而如蛟龙探海,时而如怪蟒翻身。突然,宇文成都招式一变,大刀在背上抡了两轮。他的刀口向下,刀尖朝上,腰一扭。
宇文成都双腿分开,脚一蹬,平地起跳。大刀自上而下,转回头,朝兵器架砍去。
“哗子”一声,兵器架被他从中间劈开。里面的兵器“丁零当啷”掉落在地,如同下饺子般,清脆悦耳。刀尖余势不减,青石板露出一条深两尺,宽三尺,长三尺的裂缝。
“拍——拍”青年人走下台阶,朝着少年走去。“成都,你的武艺又进了一步,按你的修为,完全可以另寻一样兵器,开创独门武艺 。”
“都是师傅教的好,徒儿不敢自夸。”黑衣少年拱了拱手道。
“成都,你要有自信,任何一个人都是从小白开始。精通一门武艺,然后吸收百家所长,独创武艺,你现在学会刀法和枪法。”
青年人顿了顿,走到茶几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继续讲:“可以尝试把刀法和枪法整合在一起,选一门能劈能刺的兵器演练一下。”
“好的师傅,我明白了。”听了青年人的话。宇文成都恍然大悟,心中郁结解开。他拾起地上的兵器,一件件演练。
“不错,不愧是我秦毅门下弟子,觉悟非同一般。”青年人摸了摸下巴说道。
“不好啦,不好啦,那名孩童真的跪在门口啦。”白衣少年气喘吁吁地从门口跑进来,脚上穿着一只鞋。
“慌什么,没看见为师正在教导你师弟武艺吗?”青年人不悦道。
“可是,他才只有五岁啊。”白衣少年着急道
“让他跪着,没有为师的吩咐,你们谁也不要阻拦。”
“是的,师傅(叔父)。”白衣少年和宇文成都一拱手,凛然道。
“杨氏侄孙,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青年人嘴角上扬,手臂弯曲,拍在桌上。桌上的水杯晃动,水没溢出。
天空中乌云密布,阴森可怕。雷公公伸了伸懒腰,敲击鼓面,“轰轰轰”,天上闪过一道细光,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