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很破例了,也让乔静淑大为惊奇,这郁静瑶到底和自己的外甥女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听她的?
“我想跟您谈一谈可以吗?”乔静淑试探着问。
“可以,我们到外面去谈吧!”郁静瑶回头看了一眼顾安宁,走到了外面。
此时的周燕已经平复心情,站在外面。
“燕子,你回去吧,叫小陶来。”郁静瑶说道。
“我知道了。”周燕说了一句,然后往病房病房里面去。
郁静瑶和乔静淑则是在走廊的长凳上坐下。
“您好!我刚才的做法实在是有些冒昧,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乔静淑还不知道要怎么说?,郁静瑶先开口了。
“哦,没事,宁宁一直,都很开朗的,但是这次出事之后很萎靡,而且对任何的事情都很抗拒我盯着孩子,盯得那么紧,谁料到她还是自杀了,幸好您来了她才稍微振作点!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对于郁静瑶反客为主的行为,乔静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边两个人在谈着,周燕走进病房,向顾安宁告别。
“宁子,我先回去了,你自己要好好的。”说着,周燕还吻了顾安宁的额头。
顾安宁在板上写下:“一定会好好的。”然后把那张纸撕下交给周燕。
“要记得今天的承诺呀!”周燕又停留了一会儿才走。
“我看的出来,宁宁对您很信任。”乔静淑这样说道。
“哦,何以见得?”郁静瑶问道。
“我们家老爷子有三子一女,因为家族的缘故,所以整个家族有自己的企业,很多人都从事商业。整个家族里面和官方打交道,并且从事官方职业的就只有她父母亲,她父母又是同学,现在也在一个机构工作,平时都不怎么回来,一般两到三年回来一次,平时就用电话和书信联络跟我们的联系很少,更不要说和孩子了,当时他们工作的时候,因为要出国,所以就把孩子送回了老家,我们原是想把这孩子接到我们宅子里面养着的,家里人也都在想想照顾也方便一些,可他们不同意,硬是把孩子一个人留下,然后让保姆照顾。”
“哦?还有这种事?”郁静瑶问道。
“当时,家里还闹的挺大的,老爷子都问说为什么不把孩子放在他跟前儿,后来他们就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不想欠那么大的人情债。其实我现在想想他们两个还是挺明智的,因为我们这么大一个家族,有些事情还真说不清楚,这孩子要是放在我们这儿,我们能真心待她,可是有些事情还真的会把她卷进去,所以后来我们达成的协定,就是,孩子的生活费我们出,然后她一个人跟保姆在自己家里面生活,原则上来说,两家还比较近,有什么事也可以关照一下,可这孩子从小就独立的很,基本上没什么事情要麻烦我们的,除了过年和家里的大日子,她会回来,其他时候他都基本上不回来也很少登门,没什么事情好麻烦,一个人特别独立,很多事情我们都担心她做不好,找到她家里才发现她过的挺好的,所以她是向来就很独立的,学习成绩也好,我们完全就不用操心,每个月汇到她账户上一笔钱,然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好操心的事情了。”
乔静淑笑了一下,然后说到。
“她很多事情都不跟我们说,我们每次问她过得怎么样,她总是会说很好,有的时候她的身体状况,让我们很担忧,但是她也总是会说很好,很好没有关系,之类的话,反正从来就不会在我面前说我很难受,我很痛苦,这样的话,但是今天不一样,这孩子从来不在人前落泪,基本上是不哭的,我反正印象里没见过她哭过几次,这次居然能够趴在您的肩头,这样大哭,可见您是真正可以让她依靠的人,从一定的程度上来说她信任您,甚至是胜过信任我们,我真不知道这是一种她个人的选择,还是我们实在太失职了。”
郁静瑶静静的听着乔静淑的话,然后说:“她一直都有提,说是很多年都靠你们抚养然后对你们很感激,但是你们跟她的接触,我个人觉得其实不多,相比之下还是我跟她接触更多一些,你们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的时候,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多半是每天都跟我在一起,再加上我女儿也跟她差不多年龄,所以我看到她就像看到自己女儿一样。”
停了停,郁静瑶继续说:“而且也许是因为我知道她到底在难受什么,我知道她为什么自杀,也许她会觉得我是那个了解她的人。但是有一点你说的很对,这个孩子她从来就是很有负罪感,她很喜欢把所有的思想包袱都背在自己一个人的肩上,有些事情基本上跟她没有关系,但是她也会觉得是自己的错,我觉得这应该来源于她个人的性格,她其实一个人从小接受了很多的磨练吧,但是她也并不希望太麻烦别人就像我跟她接触的时候他也不太喜欢麻烦别人,这是个人的一个性格。就像她不太喜欢麻烦你们一样,就像您说的,让这个孩子低一下头求一下别人特别难的。”郁静瑶说道。
“是的,这孩子太独立了,我完全拿她就没办法,她平时都是很遵守礼节的,因为从小就接受那种教育,其实坦白来说的话,我们都觉得不习惯,但是她已经成习惯了,那我们也没办法,我一直都觉得这孩子是开朗的,但是这次出事之后我就觉得她是几乎就想性情大变一样。完全的没有精神,基本上就处于呆滞的状态,就像一个木刻的娃娃一样,我怕都怕死了,我就怕她会做出什么事儿,千叮万叮的,结果她还是出事儿了,我都弄不明白,普通人不能说话,总比死了强啊!”乔静淑连连摇头。
“对别人来说,能够活下来,就是不能说话也没有关系,可对她来说,不能说话没有声音的,还不如死了。”
郁静瑶所持观点和乔静淑完全不一样。
“您这是什么意思?”乔静淑完全搞不明白。
“我不能多说,我只告诉您,如过她找不回自己的声音,那她的人生将会被彻底打碎,再也无法复原,这个和有些人失去的声音,却庆幸自己还能够继续活着,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乔静淑有些语塞了。
“她这个人不仅要强,而且还很刚烈,您现在看起来她可能是心境比较平和的那种人,但是若真的让她无法忍受了,她会做出什么事谁,都无法预料。而且这个孩子一向特别的固执。虽然她好像现在对什么都很顺从,但是她自己内心真正认定的东西,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做出任何的让步。”郁静瑶对顾安宁的性格还是很了解。
“这个孩子一向独立惯了,不太喜欢依靠别人,所以跟我们的交流不能说多,也不能说少,也就是那个样子的,有时候我们很想帮她一点什么,但她从来都不求助我们,我们是帮她很少,但是现在她很长的时间都和您在一起,我希望您能替我们照顾好她。”乔静淑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个是当然的,她一直都跟在我的身边,专业技术过关,人也聪明,而且为人谦逊,很得人缘,我们团里没有不喜欢她的。”
“她父母把他托付给我们照顾,我们只能很失职的把她托付给您照顾,因为她只信任您,这是实话。她在我们面前从来就不会显得脆弱,至少近几年从来就没有,但是她在您的面前可以卸下自己内心所有的铠甲,可以变回她最初的那个样子,这就够了。”乔静淑说的很真诚,作为舅母,她很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得到最好的照顾。
“宁子是个优秀的孩子,她的优秀,远远超出了你们的预料,她这个人,不靠父母,不靠老师,不靠任何人,她就靠她自己的努力,她可以走的比很多人都远的多。”郁静瑶说道。
直到很多年后,乔静淑才真正理解郁静瑶话里的意思,这个时候,顾安宁已经站在了常人根本无法匹及的高度。
“对了,我多嘴问一句,为什么从她出事到现在这么久,我都没有看到他父母过来,相关的报道里面也没有,是不是她父母回来然后又走了?”郁静瑶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是的,我们没有看到她父母回来过,就根本没有回来,不是您没看到,是真的没回来。”乔静淑说道。
“怎么会这样,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呀!”郁静瑶更加疑惑了。
“我们之前有通知过他们,但是到现在他们都没回来,当时这个事情出的时候通知过一次,宁宁自杀的时候又通知过一次两次,他们都没回来两次,中间隔了大概一周的时间。”
“不对啊,按照正常的道理来讲,女儿都快没命了,父母当然应该快点赶过来,可是不是这样子,怎么回事?你们是直接通知他们的,还是通过中转?比如说是由别人转达,或者是你们只是联络到他们的机关?”郁静瑶忽然想到,按照她父母的这个级别,应该是不可能直接把电话打到那边的,应该是中途有人转达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