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从许文文处出来,只见陈曙阳推着轮椅从走廊经过。
“哎哟。”她笑说,“陈大律师恢复地不错啊。”
陈曙阳脸上殊无快乐表情,说道:“如果早做出正确诊断,这会儿,我应该已经康复出院了吧!”
柳青青听他话中带刺,便道:“那可不一定,胰头的手术,恢复很慢的。你不要着急。”
陈曙阳不置可否,“我不着急,我倒是想看看,那个小姑娘的肚子里到底是不是一团头发。”
柳青青觉得奇怪,“你很关心她?她明天做胃镜,做完胃镜就知道啦。”
陈曙阳倒也不隐瞒,“关心她是在其次,我主要是关心你对她的诊断!你们医院是不是一天到晚给人乱诊断的。”
大约因为陈曙阳是律师,不管说什么话都是一本正经,十分严肃。
柳青青低头看看他,他也在狠狠地审视她,目光中尽是寒色。
她明白他对医院的怨怼之心一时之间也难以化解,反正天塌下来也由钱江红先顶着,柳青青倒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她淡定地朝他笑笑,“我还没有对她做诊断啊,她的入院诊断是胃部包块待查,打问号的。总之,明天做了胃镜之后就知道了。”
她走到他身后,双手抓住轮椅的后扶手,“陈大律师,你目前的身体状况,也不要锻炼过度,我送你回病房吧。”
陈曙阳却不肯就此饶过她,责问道:“但是你现在就已经按胃部异物在给她治疗了,不是吗?在诊断没出来之前,就做这种治疗,不合适吧。虽然,你上次在明确诊断之前就给袁钰用驱虫药是被你赌对了,你敢每次都这么赌吗?”
柳青青道:“现在对许文文的治疗手段都是支持治疗,她的身体太虚弱了。如果再不给她一点营养,她会垮掉的。至于其他用药,都要等胃镜结果出来以后再说。”
她接着问:“陈大律师,我听说,你们为委托人的辩护,都是要事实看证据,然后做相对应的对委托人最有利的辩护方法,比如说,委托人确实犯法,那么你们的选择不是无罪辩护,而是做减刑的争取,是这样吗?”
“这个是当然。”陈曙阳道,“法律摆在那里,黑的变不成白的,能争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就是法律对他们的宽容。”
柳青青道:“我们做医生也是一样的,虽然有经验的医生能凭自己的经验对病情有的大致的判断,但具体的诊断,一定要看检查报告。”
陈曙阳就问:“柳医生,我看你年纪轻轻,你很有经验吗?”
此时陈曙阳坐在轮椅上,柳青青是看不到陈曙阳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一个后脑勺,但这语气充满着嘲谑,柳青青还是能听出来的。
“好吧。”柳青青叹道,“许文文明天上午做胃镜,你且看她做出来的结果。”
陈曙阳道:“行,如果胃镜的结果不是头发,我会让她爸爸妈妈告你,我为他们做辩护律师,你可要担心。勿谓我言之不预也!”
柳青青便是哭笑不得,这个陈大律师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幸好柳青青有透视能力,早就把许文文肚子里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那好。”柳青青同他开玩笑,“那我呢,能否仍然请郑律师做我的律师?”
“不行!”这一次陈曙阳拒绝地很干脆,“你应该什么叫避嫌,郑自强碍着我的面子,肯定不会替你认真打官司的,你还是自己好好地去找个律师吧!”
轮椅来到陈曙阳的病房门口。
陈曙阳朝柳青青挥一挥手,“行了,赶紧去找律师去吧!”
好像已经笃定柳青青已经输了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