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道义补偿款,不是赔偿款,其实就是看哪一方可怜,象征性地给予援助呗。
法律不能保证不了绝对的公平,只能相对公平。
对于谢博来说,除非他以后不在医院里干了,远走高飞,那韩如玉一方就再也拿他没办法。
但谢博苦读了这么多年医学,好不容易留在Z医一院,肯定是不愿意放弃这份工作。
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息事宁人,只能自己出血。
柳青青尴尬道:“可是谢博的预算只有十万,你知道,他也是刚刚研究生毕业的,不可能有什么存款。”
郑自强道:“好吧,那我再跟他们谈谈。”
柳青青又想起那个铂金包,把它转卖了,倒是刚好,但因为在地上磨了一下,大约卖不出30万了。
挂了电话,她回到科室值班室,拿出铂金包,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磨损处其实不过是指甲大小的一块,由于铂金包本身是斑鸠灰色,磨损不太显眼,而且又在包底,不仔细的话是看不到的。
柳青青但愿郑自强能把“价格”再谈下来一点。
她向钱江红请一个小时的假。
在医院后面的学士路路口有一家奢侈品的典当行。
大约也是病人的花费多,这一块的需求比较大,有好几次,柳青青路过那里,进出的客人挺多的,生意不错。
去典当行之前,先去超市买一支皮具保养液,把磨损处擦一擦。
结果在付款的时候,惊诧的发现支付宝的余额居然有好多!
柳青青只当是眼花,看了好几遍,把几个零数了数,没错啊,足足有一百万!
她什么时候变富婆了,她怎么不知道?
她仔细回想,也就是那天晚上手机被马一鸣顺去了吧。
再去翻转账记录,果然是他!
闷声不响给她转了一百万!
她心中又是感动,又觉温暖。
说明他还是关心和在乎她的啊,还是默默付出的那种。
那就不用再卖包了。
柳青青立即回到科室,然后给郑自强打电话,询问那边谈判的进程。
郑自强的声音显得有点沉重,“谈到26万,很难的了,这中间还包括未支付的6万医疗费用。等于给他们20万。”
这一次,柳青青答应地很干脆,“好,好,那就这么办,早办早了。”
郑自强问:“需要时间筹钱吗?最好能快一点,早给了他们,早打发他们回去。免得四面八方的记者找过来。”
郑自强还发了一个链接给柳青青,李华莲已把韩如玉举牌的照片发在当地新闻网上了。
由于李华莲还未采访到韩如玉,所以这则新闻只记录了发现了韩如玉举牌这一事件。
当然,照片中谢博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是打了马赛克。
饶是如此,文章底下的评论区已经骂声一片。
“现在的医生,啧啧,哪里还有真为病人着想的!”
“这种事不是个例,建议警察介入。”
“不瞒大家说,我的医疗纠纷正在起诉中,我女儿胃口不好,在h市第一医院治疗很久了,吃药吃得头发快掉光,人瘦得快脱形了。之前我朋友还说这家医院好,有神医!快给我治死了!”
这个人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把其女儿吃的药都拍照发上网,大约是来蹭热度的。
又有人说:“看后面的背景,这里不是h市第一医院的,是Z医一院的。”
“有没有人发现那个医生的名字,姓谢!”
“谁知道Z医一院有姓谢的医生,快人肉他!”
看到这里,柳青青连忙对郑自强道:“我现在就转给你,支付宝可以吗?”
柳青青给郑自强转了26万,郑自强留6万交医疗费用,20万转给警方第三方账户,要求必须要韩如玉一方登报道歉之后才能把钱给他们。
韩如玉等人觉得麻烦,抱怨都不知道怎么登报,报纸在哪里都不知道。
于是郑自强带了一行人找到报社,买了个广告位,替他们写好文案。
“本人沈某,是Z医一院门口的举牌人。我妹妹死于狂犬病,于x月x日凌晨在传染病医院抢救无效过世。我妹妹的死亡跟Z医一院的医生没有关系。只因我失去亲人太过痛苦,以至于做出过激行为,特登报澄清,并向Z医一院的医生谢某道歉。”
郑自强让沈笃手写此内容,然后举着纸条拍了照,让报纸连同此照片一起登报。
沈笃为这20万的补偿款也是拼了……
尔后,郑自强又带了一行人去传染病医院补缴了医疗费,办好出院手续。
至于沈箐的尸体,郑自强本觉得一家人肯定会当场领出,他甚至已在联系殡仪馆。
没想到这一家人说:“她是谢博的女朋友,那就是谢博的人了,死了也是谢博的鬼,以后要跟他葬在一起的!这件事必须要他来办不可。”
郑自强叹为观止,连忙给柳青青打电话。
柳青青当时上手术呢,巡回护士帮忙接的电话。
电话按了免提,结果手术室炸锅了,从主刀到洗手护士,连同麻醉师都感到匪夷所思。
“天呐!”巡回护士是第一个跳脚的,“这不是早上在门口举牌的那个吗?搞得好像多悲痛一样的,结果钱一到手,连女儿的尸体都不带回家?”
“人家本来就是来搞钱的!”
“问题其他找茬搞钱的家属至少也会把尸体领回家啊。”
“价值被榨干了,当然不要了啊。”
听着这一声声议论,柳青青也不知该怎么说。
她不敢自己做主,让巡回帮忙打电话给谢博。
谢博思考了一番之后,无奈答应了。
于是,郑自强带一行人回到警局拿了钱。
柳青青生恐节外生枝,又给郑自强转了一万块钱,让他帮忙买车票直接送这几个人回老家。
但沈笃说没有坐过飞机,想要坐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