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因为儿子高烧晕厥,导致苏婉溶情绪激动,动脉瘤破裂,那柳青青真是罪过大了。
好在苏婉溶刚刚失了许多血,供血不足。
而且,苏婉溶四十来岁,血管壁的弹性和韧性还可以。
柳青青看着她动脉瘤极速扩展之后,竟然奇迹般瘪了回去。
“苏阿姨,你别着急啊,小墨就是发烧了,赶紧送他去医院,不会有事的。”
“恩恩恩。”苏婉溶倒头如蒜,不由得又是埋怨谷铮,“这都是他爸爸害的!正事儿不干,论捣乱,哪里都有他!”
谷铮此时坐在床边儿上,气喘吁吁,帅气的头发都散乱了,对此,他懊恼地很,“一天不数落我,你就会死啊?一定要把我踩在脚底下,才显摆你能干是不是?今天是谁在搞事情啊?谁要割腕,谁要跳楼啊?你真能干你!”
说得苏婉溶一阵阵心头火往上冒,那动脉瘤自然是一阵阵的扩张,和收缩。
柳青青那个心惊胆战啊,“谷叔叔,你够了吧!还不快点过来把谷小墨背下去。”
谷铮白了柳青青一眼:“哎哟,你一个小孩子,还指挥起我来了?开玩笑,我凭什么要听你的?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没大没小!警员你看到没有,这对母子各有各的招,一个玩跳楼,一个玩晕倒,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你让我去拘留所吧!至少耳根清净一点。”
谷铮一边说着,找到刚刚踢龙青宝的那只拖鞋,穿上了,施施走上前来,竟用脚踢了谷小墨一脚,大约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假装的-------亏他想得出来。
柳青青就用手把他的脚挡开,“不背算了,我真是受够你了!”用力推着谷小墨坐起来。
谷小墨是真晕了,沉甸甸靠在柳青青的手臂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谷铮说:“哎哟,你还受够我了!你苏阿姨都没说受够我了!我对你做什么了,你就受够我了!话说回来,你苏阿姨可没少在我面前说你坏话呢!说你-------咳咳-------虽然本事是有一点,可脾气真不小呢,还长得跟狐狸精似的,把我们小墨都给带坏了------”
好家伙,谷铮还玩起挑拨离间来了。
但柳青青分得清轻重缓急,此时谷小墨和苏婉溶两个人都有病,柳青青就算跟苏婉溶有天大的仇,也不会在此时发作。
“你还是去拘留所吧。”柳青青说,“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了!”
谷铮说:“我当然要去拘留所,我这就去,去哪儿都比在你们旁边好!一个个的,不要再来烦恼我,自由自在多快乐!”
“行!”柳青青着恼道,“你会实现你的梦想的!”
最后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员先生背着谷小墨下了楼,用警车送母子二人去医院。
当然,谷铮也逃不掉,还是被押到医院了。
因为手上戴着镣铐,到这种大庭广众的场合,谷铮觉得十分丢脸,因此一直摆着个脸。
柳青青替苏婉溶和谷小墨两个人都挂了急诊号。
谷小墨是重度发烧,需要测体温,化验血常规。
苏婉溶手腕的割伤需要消毒包扎,并且,还要打破伤风针,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脑部动脉瘤,所以要做磁共振检查。
苏婉溶不知道自己的脑部有问题,还以为是给谷小墨做磁共振,因为谷小墨刚刚撞墙伤到了头,还晕了。
谷小墨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慢慢苏醒过来,到了医院之后,十分担心其母亲的脑部动脉瘤情况。
他自己对这方面又不懂,所以就一直追着柳青青问,“我妈妈怎么样?我妈妈怎么样?什么时候开刀?”
医生护士都围着母子二人转,没人注意到谷铮,使得谷铮十分失落。
“割个腕,稀奇死了,怎么不给我做脑部磁共振呢,我的头刚刚被她用烟灰缸砸了!”就在急诊室的走廊上大叫起来,说要验伤!
来了个外科医生,把他头部的伤口给处理了一下。
谷铮并不满意,一定要做磁共振。
柳青青说:“你是要看病,还是要验伤,看病可以给你看,验伤的话要到专门的部门哦。”
正在说呢,苏婉溶又插进来,不甘示弱,也说要验伤,因为也被谷铮打了。
夫妻两个人,不住针尖对麦芒。
为了不刺激到苏婉溶,柳青青急忙把两个人分开,名义上让苏婉溶照顾谷小墨。
谷小墨的血化验报告,已经出来了。
医生给开了些消炎药,护士给打了针,已经挂上盐水。
柳青青说,“苏阿姨,我给你开脑部磁共振了。”
至于苏婉溶的脑部磁共振的检查,由于夜间急诊没有脑部磁共振的检查,柳青青就给王鹏飞去了一个电话,向他说明情况。
王鹏飞睡得半梦半醒的,只觉得此事不可置信。
但想到上次陈利民这个脑部动脉瘤也是柳青青收进来的,就将信将疑地给CT值班室打了个电话,让值班医生特例给苏婉溶做磁共振。
他自己靠在床头养神,大约十几分钟之后,电话回来了,说是磁共振确诊了,确实是脑部动脉瘤。
王鹏飞问:“适不适合做介入手术?”
柳青青说:“看位置和大小很适合,具体要王主任看看。”
从V信上发了检查的影像给王鹏飞。
王鹏飞的瞌睡虫彻底醒了,立即起床洗漱,更衣出门。
凌晨五点,城市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
街道边上只有零星扫地人,拖着大扫把,刷拉拉从一头扫到另一头。
疏疏落落的灯,好像是挂在人间的星星。
王鹏飞,驾着车穿过一条条空旷的马路,风风火火踏入医院大门的那一刻,睡意才完全消散,同时心中的惊叹丝丝蔓延开来。
柳青青什么人啊?
她怎么在病人做磁共振之前就知道病人有脑部动脉瘤?
他想起钱江红跟他说过的话。
看来,人与人之间的才性确有不同,而柳青青这个女孩也确实是个人才。
王鹏飞在急诊室的留观室里,看到苏婉溶。
苏婉溶此时已经清洗去脸上的泪渍,蓬乱的头发也梳过了,手腕的割伤已经包扎,只是身上的衣服还有血迹。
因为疲惫,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好像老了十几岁。
王鹏飞说:“阿姨,你家里人呢?”
只见边上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窜过来说,:“我在这里。”
王鹏飞见是个十来岁的学生,一脸的稚气和焦灼,手上还吊着盐水。
这个小伙子可能已经得到过柳青青的“科普”了,所以一上来就问:“王主任,什么时候能做介入?小柳老师说越快越好。”
王鹏飞的眉头皱了起来,“就没有其他的家人?”
柳青青在门外向王鹏飞招手,“王主任!”
王鹏飞走出去,顺着柳青青手指的方向,看到坐在角落里那个奇怪的男子,大夏天的,双手裹着一件黑色外套,模样倒是挺周正的,只是眼神有杀气,不管看谁,都好像带着一股仇恨。
王鹏飞奇道:“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