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里胡哨的东西,要你何用!
偏偏周冰雁还是一副“你不该如此伤害我”的委屈样。
忽然间,楼底下又是“嗷”的一声惨叫,这声音时断时续,而又滔滔不绝,竟是戴文帅哭了。
一阵阵抽噎般的哭声被雨声压着,显得特别的悲哀和伤痛。
柳青青和孙滢两个互望了一眼。
柳青青忍不住道:“小西施,你真的不管他吗?”
周冰雁回复柳青青一个娇嗔的白眼,“你可知道,小西施三个字在H市的方言里,是骂人的意思!”
孙滢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是你的绰号呀,我们平时都这么叫你的!”
周冰雁就拖着长长的语调,说道,“但今天不一样了呀,今天人家攀高枝了噻。”
马一鸣的玫瑰花送的真不是时候。
柳青青咕咚咽下一口气。
又听周冰雁道:“那天晚上你留那小贱人在我们宿舍,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说的是暗恋戴文帅的那个女孩——李怡君。
那一天柳青青和李怡君在西湖边看完音乐喷泉,因为夜太深了,就留李怡君在宿舍里住了一宿。
当时周冰雁在自己床上睡着,连床帘也没动过,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柳青青大吃了一惊,同时感到心被刺了一样,小贱人三个字实在是太刺耳了。
“冰雁,你说不要不要那么冲好不好,那天晚上------”
“你不用解释的。”周冰雁打断道,“其实,我没关系的。”她翻了个白眼,“我的心大得很!咱们很快毕业,也没多久可以住同一个宿舍了!不过,今天你要是再为戴文帅说一句话,我就跟你绝交!”
周冰雁,还是很周冰雁!
完全不给人回旋的余地。
“别这样啊。”孙滢两面讨好地说,“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伤害了我们同寝室战友的友谊。”
周冰雁哼哼笑了两声,“不是一个男人哦,是两个,两个!”
她把马一鸣也计算在内了!
她扭身要爬到床铺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扭身的时候,脚一勾,脚边的椅子跌出去,狠狠地砸在了那捧火红的花束上。
“看你怎么处理这捧花!我跟你讲,这种鲜花很难保养的,如果不插在水里,很快就枯掉了,如果插在水里呢,杆子会烂的,招引虫子。”周冰雁讲,七手八脚地爬上床铺,拉好床帘,把床帘的下摆塞在席子下面,围了个密不透风。
这一点还用周冰雁说,简直扔都不好扔啊!
柳青青也是发愁,“你别说了,这个人根本就不安好心的,好不好!”
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此时柳青青在周冰雁眼中,一定是那个黑莲花恶毒女配!
来呀,来互相伤害呀!
“那当然是不安好心。”周冰雁坐在“帷幄”当中道,“男人对女人能安什么好心,不过你要怎样保持你自己的人格,就看你自己怎么博弈了。”
周冰雁忽然撩起床帘一角,露出一对黑漆漆的眼睛,“你都到别人家里去了,不会那么随便跟人家啪啪了吧!”
“啊!”柳青青脸都青了,“你------你不能这么乱讲!”
“哼。”周冰雁说,“不然你倒是解释一下。”
------柳青青怎么解释?是被外星人追赶进马一鸣别墅的?
可是柳青青答应过“宇宙护卫队”保密的。
说话的过程中,不停地听到戴文帅的哭声。
柳青青和周冰雁透过窗户向下看,只见影影绰绰的灯光里,那个绝望不支的男人的身影,好像要被雨水压垮了。
透过重重的雨帘,隐约可见对面的宿舍楼,许多灯亮着,也似有许多人立在窗户边上指指点点的看。
周冰雁担心道:“他会不会死掉啊?”一边说,回头看周冰雁的床。
柳青青咬咬牙,“好吧,得罪人的事情我去做。”
放下雨披,下了楼。
到楼底,只见门房的阿姨,也立在大厅口子上往外张望,双眼看到柳青青,露出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但不好意思说”的那种笑容。
柳青青撑开雨伞,穿过雨帘,朝那哀哀的身影走去。
门房阿姨在后面道:“唉,是咧,是咧,这样淋雨要生病的咧,我都劝过他好几次了!他不听劝哦!”
柳青青也不多说话,一到戴文帅的跟前,右手成抓,抓住了戴文帅的胳膊,就往里拉。
戴文帅见是柳青青,大约以为柳青青是周冰雁派下来的,所以也没有太多挣扎,就由着柳青青拉到宿舍大厅。
门房阿姨搬来了凳子,柳青青把他按在凳子上。
门房阿姨又取来一块干毛巾,往戴文帅脸上头上抹了一把。
“小伙子,不好这样的咧!有话好好说。”
戴文帅脸色苍白,脖子都被雨水泡地皱起皮来了,一眼望过去,没有看到意中人,感到又失望,又丢脸,“冰雁呢?”
柳青青说:“她不在!”
“她在的!”戴文帅说,“前面我给她打过电话,她说她在宿舍。”哭得时间久了,说话时呜咽地厉害,鼻子一抽一抽的。
柳青青说:“她人在宿舍,心不在你身上!”
“啊!”柳青青的话太绝情了,戴文帅忍不住大叫一声,立起身来就往外跑。
好像是故意要折磨自己。
神经病啊!柳青青在心里骂他,“喂!”她伸手拉他,却拉了个空,急忙从后面跟上,“喂,你这样有什么意思!难道李怡君不好吗?”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更何况,你又不是没人爱的人。
戴文帅站在了雨里吐唾沫,“你干嘛这么说!冰雁难道不是你同学吗?”
“冰雁是我同学,”柳青青承认道,“不过你也得承认,李怡君比周冰雁更爱你!”
戴文帅不满道:“冰雁还是你同寝室的同学,难道你不知道,她的个性很简单,很单纯的一个人。”
“是啊,是挺简单。”柳青青毒舌道,“简单到都懒得来考虑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戴文帅就恶狠狠瞪了柳青青一眼:“没失恋过的人不配讲爱!我就是爱周冰雁,怎么了!我就不爱李怡君!”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柳青青再用大力金刚手,这一次,却怎么也没办法把戴文帅拉回到屋檐底下去了。
这里是女生宿舍,不让男生进去,既然周冰雁不出面,戴文帅当然也没脸留在这里,可是他又不舍得就此走掉,难道真的要淋一夜的雨?
柳青青打电话给罗阳:“罗阳,我要死了!这里有人要死了!你快来帮帮忙!”
雨下得太大,罗阳也没听清楚柳青青在说什么,但知道柳青青找自己,就连忙屁颠屁颠跑过来了。
一看,竟然是叫他搬这水猴子。
当时,戴文帅已在崩溃边缘,面子又薄,自觉此事十分丢脸,连罗阳也拖不走他。
罗阳又从男宿舍里找了几个哥们,一起来又劝又架的,终于把戴文帅给搞走了。
据说,戴文帅也不肯去男生宿舍,所以,罗阳他们几个男生凑了点钱,给他在附近开了个宾馆,才让他洗了澡,换上宾馆的浴袍。
罗阳打电话给柳青青报平安。
柳青青故意把手机开免提,要让周冰雁听见。
周冰雁却不说话,坐在“帷幄”中间冷哼一声。